“好好好,好得很。
就算你现在叫我去淘鸟蛋捅蜂窝,我也会义不容辞的去。
谁叫你是我的亲亲媳妇了。
”江砚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你们在干嘛?”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两人回头一看,淮尚书的马车不知何时停在身后,淮尚书正探出头来瞪着他们。
蓝月见顿时尴尬到不行,也不知她爹看到了什么。
江砚倒是泰然自若,直视着淮尚书怒视的目光。
“还不上车。
”淮尚书怒喝一声,甩开车帘。
蓝月见连忙对江砚挥挥手,转身上马车去。
马车在江砚面前行了过去,他摸了摸唇,浅笑一下,毫不在意。
一路上蓝月见如坐针毡,淮尚书虽是一脸怒气,却也是半句话没说。
回到书房,淮尚书才开始发怒。
“大庭广众,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我本来就不是大家闺秀。
”蓝月见小声嘟哝。
“月儿,你不要仗着父亲宠你,你就胡来。
那江砚不是你未来良人。
大皇子愿意娶你,若你愿意,他可以去跟圣上请旨赐婚。
”一听这话,蓝月见都呆住了。
“爹,我不愿意,我才不要嫁给他。
我跟他没有感情,就算是赐婚,我宁愿做姑子去也不嫁他。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了。
大皇子前途无量,日后是要做太子的人,这样的人才最适合你。
”“适合我?爹你是为了你的前途吧?你想做皇丈,为什么要拉上我
,你不是还有三个女儿吗?我看淮琴巴不得想嫁给大皇子了,你让大皇子娶她好了。
”淮尚书一拍桌子:“爹既是为了前途也是为了你,爹的前途不是你的前途吗?你来找爹,自然也是希望有枝可依不是吗?月儿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淮府的一份子,淮府的一切都跟你息息相关,若是淮府倒了你也脱不了关系知道吗?你若是想得明白,就离那江砚远点,大皇子才是你未来可依靠的靠山。
”蓝月见气得不行,怒视着她爹:“爹,大皇子才不是我的什么靠山。
就算没有江砚,我的靠山也只会是我自己。
好吧,我承认我找你也是因为贪恋我们之间的亲情。
但你若是非逼我的话,大不了离开淮府好了,你也不用认我这个女儿。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淮尚书简直是要被她气得吐血。
“逆女,逆女,跟你母亲一样的倔强”。
。
京城连下了三日冷雨。
江砚站在大理寺档案库的窗前,修长的手指轻敲窗棂。
他面前摊开的卷宗上,“私盐”二字被朱砂圈了又圈,墨迹晕染开来,像一滩干涸的血。
“公子,查到了。
”玄夜推门进来,带进一丝雨气。
“上月淮南盐课亏空三十万两,押运官王瑞突然暴毙,其家属昨日均被发现溺死护城河中。
”江砚眼神一凛。
这已是他查私盐案以来死的第七个证人。
“大皇子那里有何动静?”玄夜压低声音:“今早户部刚批了盐引,特许大皇子门客经营的西北商行增运五万引。
”江砚冷笑一声,指节敲在西北商行四字上。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查这个西北商行,发现这商行表面是做瓷器买卖,暗地里却是私盐流通的关键节点。
京城的夜雨淅沥,雨幕中的黑市却没有宵禁的冷清。
这里到了晚上,仍然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黑市中最大的赌坊楼阁之上,一身黑裘的江砚正站在窗边俯瞰整个黑市。
“据我的探子报,有一个叫做老刀的私盐贩子今晚要进行一桩交易,贩卖的正是精盐。
老刀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腰间总是别着一把西域短刀。
”谢晖拍着扇子说。
江砚白了他一眼:“大冷天的,拿把扇子装什么风雅。
”“这个你就别管了,过了今日就说怎么谢我吧。
”“谢你,没举报你就算不错了。
”江砚的目光不耐的在整个黑市梭巡着,他的探子已经遍布整个黑市,只等那老刀出现就可以活捉下来。
谢晖被气得咬牙,却是不敢惹江砚,只好讪讪的走到酒桌边喝酒。
江砚的目光忽然被不远处的一个倩丽的身影吸引。
蓝月见,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灯火通明的地下市场,各色人等穿梭其中,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蓝月见在各种摊位上逛着,发现这里贩卖的货物,都是市面上很难看到的东西。
她来这里完全是听到了客人聊天,说这黑市上面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她想买一味药材给父亲治疗咳疾,可是市面上跑遍了也没找到这味药材。
不知这里有没有,就跑来看看。
“姑娘需要什么?”忽然,一名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与她搭话。
“血灵芝有没有?”蓝月见以为是卖家,便询问自己想买的药材。
那布衣男子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神秘的低声说:“跟我来。
”蓝月见觉得奇怪极了,不就是买个药材吗?有这么神秘吗?跟做贼一样。
但他想着这血灵芝或许难寻,这卖家大概是怕被人惦记,所以私下交易。
她便跟着那中年男子向着一个巷子走去。
“姑娘算是找对人了,你要买的正好我有。
”行过一个巷子,就看到一架拉货的木板车,车前站了两三个黑衣人,车上放着五六个麻袋不知道干嘛的。
“姑娘看看吧。
”布衣男子说着还塞给她两本书。
“是什么啊?”她好奇的打开书看,好像是账本。
“不许动。
”不知何处突然飞出又是几个黑衣人举着刀向着那几个货车前的黑衣人袭去。
双方打作一团,混乱不堪,但很快几个黑衣人被制服,一一蹲在地上被刀架着。
蓝月见完全被吓懵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锋利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是接头人?”那拿刀架着她脖子的男人问。
蓝月见吓得懵逼,完全不在状况,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大人,嫌犯全部被制服。
”忽然,有人高喊一声。
蓝月见回头一看,江砚一脸怒气的向她走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一把从她手中抢过那两本账册。
“江砚”蓝月见完全不在状态,完全不知江砚为什么又在这里。
江砚蹙眉翻看了账本,一脸怒气对手下一喝:“全都带回去。
”“怎么回事?江砚,我什么都不知道。
”蓝月见被拉扯往前走,却见江砚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几天前他们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他的态度又变得这么冷漠了。
江砚拿着账本的手都在颤抖,他怎么都没想到来接头的会是蓝月见。
而那老刀交给蓝月见的居然是私盐贩卖的账本。
怎么可能?不可能,淮尚书怎么可能会蠢到让自己的女儿来做交易。
心思百转千回,他沉着脸,眼神如淬了毒的寒冰。
蓝月见被带回大理寺狱冰冷潮shi阴暗的地牢。
她害怕极了,这地方比那县衙的地牢还可怕还阴寒,到处充满着死亡气息。
但很快她冷静了下来,想着不对劲。
江砚出现在那里,明显是在办案子。
难道他误会了什么?误会自己与他要办的案子有关?过了一会,有狱吏来开门,还端进来烧得旺盛的炭盆,将冰寒的牢房变得温暖起来。
放下炭盆,狱吏又走出去,锁上了锁链。
刑房中,那几名被带回来的黑衣人很快供述一致指认蓝月见就是这次他们贩卖私盐的接头人。
“指认得太快了,都还没上刑。
明显不对劲。
”玄夜小声说。
他家公子从进刑房就一直皱着眉头,身上的斗篷都shi了,也忘记取下。
“给我上刑,看他们说不说实话。
”江砚站起身来冷声说完,便走了出去。
蓝月见这边,夜已深了,可她根本睡不着。
虽然炭火烤的暖和,可这环境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这时,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她期盼的抬起头来就看到狱吏正在开门,江砚站在门口蹙着眉头,却并不看她。
“你下去。
”狱吏开门后,江砚吩咐。
狱吏领命下去后,江砚才走了进来。
“江砚。
”蓝月见站起身来,却不敢扑向他,他的脸色好难看,好可怕。
江砚瞥了她一眼,走上前来,将两本账册递给她。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蓝月见拿过翻着,根本看不懂。
“是账册,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账册。
”“你为什么会大晚上跑去那里。
”江砚冷声问她。
“我,我去买药,我爹有咳疾,我听闻黑市上可以买到血灵芝,我是去买血灵芝的。
”江砚仔细看她说话的表情,发现她不像撒谎。
本来他也没怀疑她,可不能表现与她亲密,否则就会被人诟病说他徇私枉法。
毕竟这里不是芦溪县衙,而是天子脚下的大理寺。
“这本是贩卖私盐的账册。
”江砚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些。
蓝月见一听这话,却是大惊失色,慌乱无比。
“我,我不知道这是贩卖私盐的账册。
我是被冤枉的。
我一到了黑市就有个男人问我需要什么,我就说需要血灵芝,然后他就将我带去那巷子,给了我账本,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砚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再骗你一次。
”见她慌得眼泪都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