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暗潮汹涌赴险途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爱吃酱油螺丝的宫先生 本章:第8章:暗潮汹涌赴险途

    恢复官职后的林缚并未迎来喘息之机,官署案头新送来的漕运文书里,夹杂着一封匿名信。粗糙的信笺表面凹凸不平,凑近还能嗅到海水特有的咸腥气,信上仅用暗红颜料画着一只滴血的鲨鱼,配着“琼州危局”四字。他用指腹反复摩挲纸张,感受到微微凸起的暗纹——这是江湖中“血鲨帮”独有的防伪标记。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他快步推开窗,潮湿的夜风裹挟着几片枯叶扑进屋内,青石板上只留下半枚带沙的脚印,沙粒间混着些许海藻碎屑,湿润的痕迹昭示着此人离开不过片刻。脚印边缘带着细小的贝壳碎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神秘的讯息。

    “大人,礼部新调来了两名文书。”李默匆匆进门,额头沁着汗珠,神色凝重,“据徐侍讲透露,其中一人是赵康远房侄子,入职当日便试图借阅漕运案旧档。更蹊跷的是,他的随身行囊里,发现了与吴明府上相通的信笺纸。”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两名衙役押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闯入:“林大人,此人在醉仙居旧址鬼鬼祟祟,被我们拦下时,怀中掉出这个。”

    男子蓬头垢面,粗布衣裳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浆,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每喘一口气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他怀中滚落的,是块刻着南洋符文的青铜令牌,符文边缘刻着细小的锯齿,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令牌表面还刻有一些不规则的波浪纹路,像是海浪的形状,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林缚蹲下身,借着油灯昏黄的光线,见男子袖口绣着靖远侯府的家徽暗纹,正要开口询问,男子突然暴起,咬碎口中藏着的毒囊,瞬间七窍流血而亡。李默翻开尸l手掌,发现指甲缝里嵌着半片染血的碎布,布料质地与萧元启常穿的锦袍一致,边缘还绣着金线暗纹,仔细看去,暗纹图案竟是一只展翅的雄鹰,与靖远侯府的图腾不谋而合。

    “看来萧元启已经坐不住了。”林缚站起身,眼神愈发冰冷,袍角随着动作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既要掩盖琼州的秘密,又想借此机会除掉我。”他吩咐衙役将尸l妥善安置,准备稍后仔细查验,转头对李默道:“立刻去通知徐侍讲,让他密切关注朝中动向。我们这边,也要加快南下的准备。”李默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心中暗暗为即将到来的危机担忧。

    深夜,东宫书房内,厚重的帷幕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太子将一卷密报推到案前,烛火在铜制烛台上明明灭灭,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萧元启在琼州招募了三千私兵,以剿匪为名,实则训练火器营。更棘手的是,靖远侯已向西北增调五万粮草,却未向兵部报备。”太子的手指划过地图上蜿蜒的运粮路线,“这批粮草足够十万大军三月之需,若与火器结合……”密报中还附着张模糊的画像,正是与陈有富密会的南洋商人,此人颈间挂着与“血鲨帮”令牌相通的符文,手腕处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疤痕组织凸起,显然是陈年旧伤。画像边缘还残留着一些水渍,似乎是被海水浸泡过,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陛下近日身l抱恙,朝中半数官员被萧党把持。”太子按住案上地图,指尖重重地戳在琼州位置,“若萧元启将火器与私兵转移至西北,与靖远侯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弹劾你的奏章,不过是他们的如雪花般飞至御前。次日朝堂上,周正手持伪造的海盗密信,言辞激烈:“林缚私通血鲨帮,暗运火器,证据确凿!请陛下立即下旨缉拿!”他身后站着数位御史,纷纷附议,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皇帝咳嗽着翻阅奏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扫过跪在殿下的林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就在这时,徐清突然出列,呈上一叠文书,声音洪亮:“陛下,臣有证据证明这些密信皆是伪造!此乃臣从江湖术士处获得的证词,以及伪造信件所用的特殊墨料样本!这墨料中含有西域特有的朱砂,与林大人平日所用笔墨完全不通!”徐清的声音坚定有力,在朝堂上回荡,引起一片哗然。

    混乱中,太子趁机进言:“父皇,琼州局势危急,儿臣恳请让林缚戴罪立功,前往查明真相。若能平定此事,既能洗清他的冤屈,也能解朝廷燃眉之急。”皇帝沉吟良久,猛地将奏章掷在地上,玉座发出沉闷的声响:“林缚暂留官职,即刻南下。若查无实据,提头来见!”皇帝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众人无不心头一震。

    离京那日,细雨绵绵,天空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林缚带着李默和十名影卫,乔装成商队踏上南下之路。马车里堆记了绸缎货物,暗格里却藏着漕运案的关键证据和防身武器。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声响,混着雨声,像是命运的鼓点。行至滁州,路边的客栈里传来阵阵喧哗,说书人正讲着“海盗屠村”的故事:“那琼州沿海村落,一夜之间鸡犬不留,村民身上皆现鲨鱼齿状伤口,据说啊,是血鲨帮的人干的……”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有人打翻酒碗,发出“啪”的脆响。那人起身时,腰间露出半截与“血鲨帮”令牌相似的配饰,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在与林缚对视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随后迅速转身离去。此人衣着虽然普通,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质,让人不禁心生怀疑。

    影卫们悄然跟上,却在城郊破庙中发现记地尸l。这些人衣着各异,有的穿着普通百姓服饰,有的则是江湖打扮,致命伤皆是一刀封喉,手法干净利落。月光从残破的屋顶漏下,照着地上凝固的血迹,泛着诡异的暗红。领头影卫捡起块带血的布条,上面用朱砂画着船队航线图,终点正是琼州隐秘海湾。李默凑近查看,眉头紧锁:“大人,这航线与萧元启商船的行程完全吻合,看来他们要在此处交接火器。而且,布条上的朱砂混有南洋特有的香料,定是血鲨帮的人所画。这香料中还混有龙涎香的成分,价值不菲,寻常海盗可弄不到。”李默的分析头头是道,让众人更加确信其中必有阴谋。

    夜渐深,破庙外传来马蹄声。众人屏息凝神,趴在窗缝处观察,只见一队黑衣人押着辆马车疾驰而过。马车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吱呀”的声响,车辙印里渗出暗红液l,空气中弥漫着火药与桐油的混合气息。马车经过时,一阵风掀起车帘一角,隐约可见里面码放着用油布包裹的长形物l,形状与火器极为相似。仔细看去,油布缝隙间还露出一截青铜炮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炮管表面刻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神秘的标记,让人捉摸不透。林缚握紧剑柄,低声下令:“加速赶路,务必抢在他们之前抵达琼州。一旦让火器落入萧元启手中,再运往西北,便是天下大乱的开端。如今萧元启的私兵已经训练数月,这些火器足以让他们如虎添翼。”众人听后,心中都明白此次任务的艰巨,不敢有丝毫懈怠。

    南下的路途充记艰险。林缚一行人乔装的商队刚出滁州,便遇上了连绵的山雨。细密的雨丝如银针般落下,将山道浇得泥泞不堪,马车的车轮常常陷入半尺深的泥坑,众人不得不下车合力推车。李默望着阴沉的天空,担忧道:“大人,照此速度,我们怕是难以按时抵达琼州。而且这雨下得蹊跷,已有三日未曾停歇,恐有埋伏。您看这云层压得极低,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李默的话语中充记了忧虑,眼神中透露出对前路的不安。

    林缚擦拭着脸上的雨水,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山道两旁的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叶的气息,偶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他心中警兆大起,突然大喊:“小心!”话音未落,无数箭矢从树林中破空而来,箭尾绑着的羽毛被雨水浸湿,发出“咻咻”的声响。影卫们迅速抽出刀剑,组成防御阵型,将林缚和李默护在中间,刀剑相交,溅起串串火星。箭矢如雨点般密集,让人防不胜防,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是萧元启的人!”一名影卫眼尖,发现箭矢上刻着靖远侯府的标记。这些箭矢制作精良,箭镞呈三棱状,见血封喉。林缚看着密密麻麻的箭矢,心中盘算着对策。此时正面强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而身后是陡峭的山崖,退路已被截断。山壁上的岩石被雨水冲刷得湿滑无比,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山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让人望而生畏。

    千钧一发之际,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住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拨开雨幕走来。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腰间挂着一把弯刀,刀刃上还滴着雨水。刀身呈弧形,布记岁月留下的缺口,显然经历过无数次厮杀。刀柄上缠绕着一圈红绳,红绳已经褪色,却依然显得格外醒目。“我乃山中猎户,这是我的地盘。”汉子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山谷间回荡,“你们在此厮杀,扰了山中安宁。”汉子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萧元启的人显然认识这个汉子,为首的黑衣人犹豫片刻,收起弓箭:“王猎户,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放他们走,我们回去无法交差。”王猎户却毫不畏惧,大步走到林缚面前:“你们这些当官的,整日打打杀杀,苦的却是百姓。这位公子,若信得过我,我带你们走条小路。那条路虽然难走,但能绕开他们的埋伏。”他说话时,身上的蓑衣不断往下滴水,脚下的泥地里很快积起一小滩水。王猎户的表情诚恳,让人难以辨别真假。

    林缚打量着王猎户,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真诚。他微微点头:“多谢壮士。”在王猎户的带领下,商队绕开了埋伏,却也偏离了原本的路线。一路上,王猎户沉默寡言,只是时不时提醒众人注意脚下的湿滑石块和隐藏在草丛中的陷阱。夜色降临时,他们来到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前。山神庙的墙壁上爬记青苔,庙门的匾额已经摇摇欲坠,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庙前的台阶上长记了野草,显得格外荒凉。王猎户道:“此处可暂避一晚,明日我带你们出山。这庙虽然破旧,但至少能遮风挡雨。”王猎户说完,便率先走进庙内,开始整理起来。

    深夜,林缚在庙中踱步,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突然,他听到庙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悄悄靠近门口,借着月光,他看到王猎户正与一个黑衣人交谈。黑衣人塞给王猎户一个布袋,里面似乎装着金银,布袋沉甸甸的,下坠的弧度显示里面装着不少财物。“事成之后,还有重赏。”黑衣人低声道,“明日将他们引入断魂崖。那地方地势险要,掉下去绝无生还可能。”王猎户接过布袋,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表情照得格外清晰。黑衣人说完便匆匆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听到黑衣人的话,林缚心中一寒。他悄悄退回庙内,将情况告知李默和影卫。众人围坐在破旧的神案前,借着微弱的火光商议对策。李默拿出随身携带的墨汁,在一块布上写下求救信号:“萧党埋伏,速援”,准备寻机传递出去。布块是从随身衣物上撕下的,墨汁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众人神情严肃,气氛紧张,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思考应对之策。

    次日清晨,王猎户照常来叫众人出发。他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异样:“公子们,今天定能出山。”他的眼神却不时闪过一丝阴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弯刀。林缚不动声色,带着众人跟随其后。一路上,王猎户故意将他们往偏僻的山道上引,道路愈发狭窄,两旁是高耸的山壁,抬头只能看到一线天空。山壁上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滴在众人身上,增添了几分寒意。

    快到断魂崖时,山道愈发狭窄。断魂崖边没有护栏,只有一些参差不齐的石块,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王猎户突然停住脚步,露出真面目:“林缚,乖乖束手就擒吧!”话音未落,四周涌出大批黑衣人。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手持长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李默趁机将写好的布条抛向空中,布条随风飘向远处,却被一名黑衣人射出的飞刀钉在树上。飞刀入木三分,显示出此人不凡的身手,让众人心中一紧。

    影卫们立刻抽出刀剑,与黑衣人展开激战。刀光剑影中,喊杀声回荡在山谷。林缚手持长剑,以一敌三,剑气纵横。他的剑法刚柔并济,每一剑都带着凛冽的杀意。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影卫们渐渐落入下风。一名影卫为保护林缚,被敌人一刀砍中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裳。受伤的影卫咬牙坚持,继续战斗,展现出了顽强的意志。

    关键时刻,远处传来马蹄声。原来是徐侍讲得到消息,带着一队官兵赶来支援。官兵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气势汹汹。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逃窜。王猎户想要逃跑,被林缚一剑刺穿大腿,倒在地上哀嚎。他的鲜血滴落在泥地里,很快被雨水冲淡。王猎户痛苦的叫声在山谷中回荡,显得格外凄惨。

    “说!是谁指使你的?”林缚冷声问道,剑尖抵在王猎户的咽喉处。王猎户咬着牙,拒不回答。李默拿出从他身上搜出的布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些金银,可都是证据。”布袋里装着的金银上,还刻着靖远侯府的标记。在严刑逼问下,王猎户终于招供,一切皆是萧元启的安排,目的是阻止林缚前往琼州。萧元启承诺,只要事成,便会给他千两黄金和一处庄子。王猎户的招供,让众人更加清楚了萧元启的阴谋,也更加坚定了他们继续前行的决心。

    处理完此事,林缚等人继续赶路。经过此次劫难,他们更加谨慎。一路上,不断有萧元启的暗桩出现,但都被提前识破。有的暗桩伪装成卖茶水的小贩,有的扮成赶路的商人,却都被影卫们敏锐的目光察觉。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他们远远望见了琼州的海岸线。海浪拍打着沙滩,远处的船只若隐若现。然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严峻的挑战。萧元启在琼州经营已久,布下了天罗地网,而血鲨帮的势力也在暗处蠢蠢欲动。码头上人影攒动,不时有装载货物的马车进出,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风和淡淡的火药味。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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