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好人。
隔壁的死老太婆不肯把纸盒子卖给我,非要卖给比我回收价格还低一毛的张缺德。得知这个消息的我气得放下手里的废品,骑着三轮车一路杀到老不死家,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魁梧身躯,把老太婆吓得哇哇乱叫,抱着一条狗对我求饶。
我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轻轻勾着邪笑就足够吓死这个不识好歹的老太婆,我的脸上有条从左额角纵横到右脸颊的蜈蚣,扭曲又可怖,配上我本就长了张狠厉粗犷的脸,已经到了街坊邻居用来夜止小儿啼的地步了。
“还不睡?再不睡就让门口收垃圾的王蛋把你抓走!”
出场费方便的话结下。
那是我老子在我八岁时用带着钩子的皮带抽的,我好像天生运气不怎么好,那皮带并没有与我的眼睛擦肩而过,这条蜈蚣还是咬到了我的眼睛,我的左眼视力受损严重,稍微离得远些就看不清楚。
这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比如我看着一个美女想看清楚她36c的胸前衣服的logo,无奈只能迷瞪起眼睛,然后就会被人误以为是流氓。
我笑起来脸上那条蜈蚣就会活起来,我眯起眼睛来那张脸就显得特别猥琐,我也试过想像张缺德那样对着老头老太释放点善意笑起来,可惜效果不甚理想,他们好像并没有受到我善意的感染,连我收废品的交易都像是收保护费的现场。
我不李姐。
做不了好人我就做坏人啊,反正都是做人,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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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冷笑两声,在老太婆瑟瑟发抖的面前狠狠砸坏了她在张缺德那边买的假药,“死老太婆,下次还敢背着我卖给别人,砸到地上的可就是你了。”
然后在老太婆哭的稀里哗啦的背景声中大摇大摆离去,轰走了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骑着我祖传三代的敞篷360度无死角全天窗三轮车离开了。
都说是祖传三代的三轮车了,收废品自然也是我们家一代传一代的手艺活,现在的社会你没有一门手艺很难立足的,也得亏了这门手艺,我爷爷和我爸以落后同龄人十几年的时间才娶到老婆,香火得以传承,手艺才没失传。
等解决完老婆子,我又骑车去了张缺德家,掀开门口挂的破破烂烂的红塑料袋子,我推开门在一堆可谓是垃圾山的房间内搜寻着那个地中海的头顶。
“妈的,呛死了。”这味道实在冲鼻子,我们都是把收来的垃圾堆院子里,张缺德总和别人不同,他将他家院子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甚至还搞了个假山和几个花盆,垃圾堆的家里大门都快关不住了,他还能穿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西装外套配着里头的毛衣打个领带,在院子里和那些老头老太笑着聊天。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我嫉妒他的原因吧,因为我没有领带去配毛衣。
“他妈的,你死哪儿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那个好认的秃顶,生气的一脚踢向角落一堆垃圾,那块儿垃圾堆的散,但是码得挺高的,我也不爱上他这个毒气场来,以前只以为这就是个一间房,厕所在院子里,这个张缺德每天枕着这些宝贝睡觉,谁知道今天踢得这一脚,踢散了那些垃圾倒是露出一个小门来。
我靠,这秃顶不会躲在这房间里头吧?
没等我碰上那把手,那小门竟然打开了,然后爬出来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来。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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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小的更蚊子哼一样,又细又轻,软绵绵的似还带了点讨好的尾调。
我这才认清那个打开门爬出来黑乎乎的玩意儿好像是个半大的人,身形细弱的不像话,身上脏兮兮的黑的都看不清楚穿得破烂衣服的颜色了,那孩子全身都像是从污泥里滚过的一样,他温顺的跪在地上抬起头,那双在那削尖的脸上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了。
我一把抓住要钻回小房间的小东西,提溜起来,这孩子很轻,也不比老婆子家的那条不重用的狗重不到哪儿去。
“跟个小黑狗似的,张缺德那个老狗呢?”
小孩没理我,被我抓着了后就挣扎的有些厉害了,抓着我又是咬又是挠的,手指甲挺长的,挠了我好几下,倒是不怎么疼。
我也没什么兴趣去逗个小孩,就是从来没听过张缺德结过婚,也不知道这狗东西在哪儿折腾来一个小孩,还天天锁家里,不过这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要找到这个张缺德然后好好教训他一顿就好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那小黑狗似的孩子立马手脚并用地爬回了小房间里,将门关了起来,过了会儿又偷偷开了个小缝隙,以为我不知道滴溜溜的偷看着。
“告诉你爸,等他回来记得买个棺材板。”然后我故意转过身对着那门缝咧着嘴笑,“到时候你给他送终。”
啪的一声,那门赶紧关了起来,我乐的不行。
等我晚上再来的时候,张缺德家的大门已经锁了起来了。我摸着手臂上纵横起来的几道红印子,心想估计小兔崽子已经告诉张缺德我来过的事儿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事儿,坏人做坏事谁还从正大门进去啊,我个子高,正准备熟练攀着墙头进去,手掌被刺痛了,在抽回来的时候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好你个张缺德,妈的,老子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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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惜张缺德被我打的这些年并没有什么长进,为了躲我,他有时候就会把从外头把门锁起来然后躲院子里,假装出去了,后来我发现了他的小花招后,翻墙头进去后把他打了个半死。
倒是没想到,现在敢在墙头装玻璃渣子来防我了。
我吸了口伤口,又把血水吐了出去,撕了半边袖子将伤口缠起来,然后转过身去三轮车里翻出鸭嘴钳,利落的将那锁卸了下来,原本也就是打一顿的事儿,现在张缺德还要搭上一把锁,实在不划算。
“张缺德,你妈了个巴子,给老子出来。”我将鸭嘴钳往边儿一扔,抬着脚就进了黑灯瞎火的院子里,那正中央的屋子上了锁,黑黢黢的窗户像是会吃人的嘴。
喊了半天没人应,我做势就要去开那正屋的门,谁料一旁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张缺德正提着裤子像是刚从院子里的厕所里出来的样子,他肥腻的脸上堆着恶心死人的笑,圆领秋衣上还挂个领带随着他的东西一晃一晃,像是摆钟。
“王哥,你咋来了呢?”
似乎是真的刚上过大号,他身上一离近了我,那臭死人的味道熏着我,我赶忙让他别走过来,“你这是去吃屎了么这么臭?”
“嘿嘿。”他呵呵傻笑两声,系好裤子,说,“王哥,刘婆那边的事儿是弟弟我做的不对,我要知道是你的活计我是肯定不敢抢的,你看这样成不成,我把她卖给我的钱都给你成不成?”
这可不对劲,按照以往的剧情这孙子一开始是反抗然后被我打到鼻青脸肿也绝不口不提钱的事儿,怎么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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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那点钱没兴趣,我只是纯粹的想打他而已。
然后我还是拽着那个狗东西打了一顿,将那领带缠着他的嘴上,把他那跟杀猪一样的叫声全堵了回去,拳拳到肉,打的张缺德到后来半天都翻不过来身。
我抬起手,月光下被碎布包着的手黑红一片,没觉得疼,倒是夹着丝丝的爽意。我抬脚踩在他的脸上,“下次再卖假药,我就把农药喂给你喝,听着了没?”
张缺德半边脸肿得高高的,说起话来像是河马,连忙应着,“好的好的王哥,我听你的,您先抬抬脚。”
我又朝他脸上呸了一口口水,直接踩着他的肚子准备离开,谁料脚被人扯住了,我回过头就看到地上张缺德扬着谄媚的笑,“王哥,你打也打过了,我给你钱行不行,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屋里有个孩子的事儿说出去啊?”
好家伙,原来是为了这事。
我一脚踢开他,见他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冷笑着说,“谁稀罕你家那点破事啊?”
然后抬头不经意对上正屋那扇窗子,月光西斜,透出了里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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