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凌越想，脑子就越乱。
书蕴说的话、雨霏最後的讯息、那天所有模糊又怪异的细节，像是打结的线团在脑中越扯越紧，绷得她额角发痛。
她猛地坐直身t，心头浮现一个念头，她得去问清楚，去找曾茹茹，把一切ga0明白。
她刚想起身，眼前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身t一晃，侧旁的椅子也跟着「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怎麽了？没事吧？」外头传来保健室阿姨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霞凌想回应，但头还是晕得厉害，喉咙像被什麽堵住似的发不出声，只能捂着额头，勉强撑着坐在床边。
保健室的帘子被迅速拉开，阿姨快步走进来，看到霞凌脸se惨白、额上冒着冷汗，整个人像是快晕过去了。
「你脸se怎麽这麽差？」阿姨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是不是低血糖？还是生理痛太严重？等等，我去泡点黑糖水给你。」
霞凌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紧闭双眼。那一瞬间，她也说不清，究竟是身t不舒服，还是……哪里出了更深层的错。
这样的头晕，是从来没有过的。
突如其来的虚脱感，让霞凌心头泛起一gu莫名的不安。她明明只是想站起来，却感觉全身力气像被ch0u空，连视线都模糊得无法聚焦。
她紧紧抓住床缘，指节泛白，身t彷佛置身於一座看不见的冰窖。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一波接一波，没有止尽。
「来，喝点热的，补一下。」
阿姨的声音带着柔和的关心，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糖水走了过来。
霞凌勉强抬起头，看见那白se杯中卷起的热气，飘浮在空气里，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寒冷。
「喝一口，会好一点。别吓我啊，脸se真的很难看。」阿姨轻声说，把杯子递到她手中，眼神却下意识地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这孩子……总觉得，今天的她有哪里不一样。
霞凌双手捧着杯子，热气拂过掌心，却依然无法驱散心底那gu难以言喻的冷。
她低着头，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喝了一口。
甜味在舌尖散开，那gu熟悉的黑糖香，却没带来预期的安心感。
反而让她逃离这个身t，逃离这副不属於她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是一道清晰的声音：「报告。」
霞凌一怔，那声音。
是书蕴。
她低头轻笑了一下，虽然笑意没能爬上脸庞。这年头，还会进保健室前说「报告」的学生，真的不多了。书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是那种让老师放心的好学生。
阿姨回头朝门口看去，随即走了出去。
霞凌看不到外面，却听得清楚帘外的对话。
「阿姨，不好意思，班导请我来看看同班的同学，想知道她状况有没有好转。」书蕴语气平和而有礼。
「刚好你来了，她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刚刚还差点晕过去，脸se惨白得吓人。」阿姨回应。
「她是我的朋友，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阿姨轻轻点头，「当然可以，你去看看她吧，也许会让她安心一点。」
脚步声愈来愈近，帘子後的光影微微晃动。
握在手中的黑糖水还残留着余温，热度沿着掌心缓缓蔓延上来，就像某种缓慢的抚慰。她的头还是有点沉，但心中却因那熟悉的脚步声泛起了一点温暖。
书蕴走进来了。
她的气息带着一gu让人安心的平静感。不是热情的那种，也不是刻意亲近的，而是淡淡的、像春天午後的yan光一样，轻巧却恰好落在你需要的地方。
「难不成……他其实是隐藏版的疗癒系？」霞凌忽然冒出这个想法，不禁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来得突兀却真实，就像y云中突然透出的yan光。
刚走进来的书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霞凌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黑糖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甚至有些……放松？
不是差点晕倒、脸se吓人吗？书蕴微微一愣。
他刚才在外头听阿姨转述，还做好了心理准备，应该会看到一个虚弱到说不出话、脸se惨白、甚至躺在床上需要人搀扶的霞凌。
他还一边盘算着等等要帮她报告老师、收书包、写外出单，甚至联络家长……结果一进来，迎接他的是一张还能笑得出来的脸。
演技那麽好？连阿姨都能骗过？
他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走错了。
书蕴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只是站定看着她，眼神像在重新审视什麽。
「阿姨说你差点晕倒。」他的语气不重，却不无质疑，「现在好点了？」
「我没事啦，刚刚的确有点头晕，应该是没吃早餐，低血糖吧。现在喝了点黑糖水，应该补回来了，感觉好很多了。」
书蕴又多看了她几眼，确认她没事後，便在一旁坐下。
霞凌转向书蕴，问道：「刚刚看到曾茹茹走过教学楼，她是不是有去班上？」
书蕴摇摇头：「我刚刚出来时没看到她，也没听班上同学提起。」
霞凌思索片刻後说：「昨天从警局出来时，我看到曾茹茹的表情，那种像对梅小露讨好的神情……你觉得是不是当时偷听的人就是她？而且她偷听後，跑去跟梅小露他们说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