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你会想先去哪边呢?」
「就,马路上吧?」
那边,的确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垃圾们。
虽然看起来事小,但若小事没顾好,会衍生成大事,甚至危及生命。
「话说,我还没有好好跟阿清说明。」
「嗯?」
小倢又从他的包包拿出刚刚的白se笔记本,「这上面写说,这几天的道具,都是为阿清专属打造的。」
「喔?」
「因为阿清是清洁工,现在又要进行大扫除,所以,这几天的工具……」他停下脚步,开始翻着白se包包,随即拿出了一把传统扫把。
「什麽意思?」
「有这个的话,可以飞。」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捏了捏自己的脸,一点痛觉也没有,难道是梦?
不过,也有可能因为只有灵魂没有r0ut,才没有疼痛的感觉吧?
「还有呢?」
「你可以选择下雨。」小倢拿起一支拖把。
这真是太荒谬又有趣了。
「使用功能没有很强制,我会尽全力协助你的。」
看来,是时候找回早就遗失的想像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倢b一开始多了点活力,似乎也兴致b0b0。
即使不知道小倢几岁,他看到这样的表情还是难免有点欣慰,可能是有点把对方当成弟弟了吧?
他从小就是这样,即使没有能力,却还是想尽可能的帮助别人。
他知道,在需要帮助却得不到帮助时,有多无助。
即使不是每场见义勇为都温馨又值得纪念,但不该这样就否定全部的可能。
二十几年前,他曾经遇过一个nv孩,来不及说再见,就分离。
即使只有短短半年的相处时间,他对於当时无能力伸出手,还是耿耿於怀。
不知道小倢生前又经历怎样的人生呢?每当想到他如此年轻就离开人世,还是会感到唏嘘和愤恨。
他接过小倢的传统扫把,反正捏脸也不疼,就算飞翔失败,摔下来应该也不疼吧?
毕竟他都si了。
他将扫帚放到双腿间,下压,还没想好要怎麽做,扫帚就漂浮了起来。
「哇。」
一旁的小倢,即使大概不需要仰赖这样飞行,却也学着他,从包包又拿出一把,依样画葫芦地飞了起来。
他们漂浮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阿清,我不懂你的意思,马路上要怎麽判断垃圾?」小倢看着还算清洁的街道,很是疑惑,瞳孔里藏着没被社会w染的纯真。
「像那个!」他眼尖,立刻注意到下方的黑se厢型车。
一对母nv已经加紧脚步踩着斑马线要过马路,偏偏厢型车不但没有要礼让,还想加速从前方穿过,母亲因为怕nv儿被车子撞到,赶紧拉着她往後退,却不慎摔倒。
驾驶却丝毫没有要停车的迹象,甚至在顺利弯过去後,加速开离。
「小倢,有什麽工具吗?」
「什麽都有,阿清想要怎麽做?」
他快速思量着,一时之间没有想法,只能加紧追上去。
「有护目镜吗?」
「可以让他,看到自己被撞吗?」
「当然。」
他们跟上那个恶劣驾驶,在他停好车走进家门後,将护目镜挂在他脸上。
驾驶一瞬间进入幻象空间,视野看出去,自己正站在斑马线上。
「为什麽?」他发出疑惑的嚎叫声,边拍打自己的脸,却仍能感到疼痛。
不是梦?可是他已经回到家里了。
叭——尖锐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传来,右後方有一台和自己的汽车很像的黑se宾士,疯狂对他按下喇叭。
「ga0什麽啊?」他气愤的吼了一声,往後退一步。
汽车几乎没有停顿,掠过他身旁,只差了几公分的距离。
他心有余悸,差点就被撞了。
眼看灯号只剩十秒就要红灯,他必须尽快到对面才行。
他正要迈开步伐,又有两台货车前後到来,看到他几乎没有停下,疯狂按下喇叭。
他吓得赶紧往後跳开两步,咒骂一声:「靠,怎麽都这样。」
十秒很快就过了,他只能站在分隔岛旁的斑马线,等待下一次的绿灯。
然而,他明明就身处如此危险的情况,旁边要回转的左转车几乎不担心会撞上他,每个经过他旁边时,距离又快又近。
他等了好几次红绿灯,完全没有车要礼让他,即使有几次已经走到一半,却被b的完全没到对面的余裕。
他没想过,只是三条车道的路口,几十公尺的距离,会这麽危险和遥远。
好不容易,终於有车要礼让他了,却在他准备要过时,後方的车并没有要礼让,超车过前车,高速往他的方向冲撞。
他吓得跌坐在地上,眼看车子就要辗压过他,他只能狼狈地以跪爬在马路,奋力地往前想躲开。
然而,他好不容易躲开这台右转车,却又有一台左转车朝他奔驰而来。
命要绝矣。
他闭上双眼,眼泪鼻涕直流,全身不断打颤,却没有感受到自己被辗过,没有听到车子喇叭声或喧嚣声,世界寂静的只剩下恐惧。
张开双眼,他再次回到了分隔岛旁。
活下来了,但离不开虎口,这算好事吗?
此时此刻,他终於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所做所为。
他赶时间。
就算不礼让他们,他们也来得及。
他有无数个不停下来的理由。
原来那些行人是这种感受吗?
上班直接驶着车到公司地下室,下班或赶工作,他很少过那麽大的马路,甚至没有遇过他的同路人,所以从来没有感同身受。
即使看到社会新闻,又做何感想?
最先的念头,是看到被开发单的驾驶,觉得有够衰小。
他自动屏蔽了那些因为不礼让而意外过世的人。
要做到感同身受,就只有身历其境才有办法。
这条马路,他花了一个夜晚才穿越。
从今以後,他再也不急着转弯,再也不会赶在行人前通行,他b谁都明白,那种经历生si的瞬间有多恐怖。
即使未能见证今後的模样,阿清深信,至少这社会还是有微小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