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yan光刺醒。

    在沙发上醒来时，第一时间目光先掠过椅背往床的方向瞧了几秒，发现孟殷笙的睡姿几乎跟昨晚不差分毫，身上的棉被裹得跟粽子似的。

    他把自己包成那样其实不意外，毕竟这房间的冷气有点冷过头了，让人一不留神就会忍不住发抖。

    我目光梭巡了四周一遍，才恍然想起我昨天去学校根本没穿外套。接着起身去浴室洗把脸，再出来时孟殷笙还没醒，於是便拿着房卡下楼，到旅馆对面的便利商店门口停下，低头拿出手机想找好付款码再进去，却在手机萤幕亮起瞬间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上面的名字很熟悉。

    孟殷轩。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昨晚有打给我。

    昨天晚上，自打进了房间开始，孟殷笙的嘴就一直呐呐的喊着「染苒」，我整颗心悬在他身上，沉浸到忘了看讯息。

    徐染苒啊徐染苒，你也真是够了，又不是没交过男朋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回拨。

    虽然晚了，但礼貌上总还是要说一声抱歉。电话拨出去不到十秒，孟殷轩的声音很快就从话筒传来。

    「喂？」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却在这一声里下意识地挺了挺背，也不知道是为什麽，面对孟殷轩时我会有一种说不清的紧张和拘谨。

    「不好意思，我昨晚没看到你打电话。」我一边解释，一边走进便利商店，「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像是他在思考什麽，等待的过程里，我连呼x1都不敢太用力，连从架上拿两个面包都是蹑手蹑脚，像在偷东西似的。

    「我原本是想问你，有没有顺利把他送到家，不过後来你没接，我想应该是把人送到了。」他终於开口。

    我「嗯」了一声，正yu张口想说我们其实没回桃园时，他突然打断：「他醒了吗？吃早餐了吗？要帮你们送点什麽过去吗？我记得他住的那边刚开发，早餐店不太多。」

    「我我们其实其实没回桃园。」

    明明就没有做什麽亏心事，但为什麽我会这麽心虚？

    电话那端静了有足足三秒，我又说：「我本来想的，但因为——」

    「好。」他没有追问。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走到柜台，话筒还靠在耳边，孟殷轩已经挂去电话。

    结完帐，我提着袋子离开便利商店，快步过马路回到汽旅，搭电梯上楼。

    房卡一刷，门开了，房里依旧静悄悄的。

    孟殷笙还躺在床上，维持着我出门前的姿势，枕头上只露出一点头发和上半张脸，我放轻了脚步，把早餐袋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肩。

    「孟殷笙，起床吃早餐了。」

    他哼唧了一声，没有睁眼，只是鼻音有点重的抗议：「好冷。」

    我笑了一下，「你有棉被盖，还冷？」

    他翻身微微睁眼，见我坐在床缘边，像是反应了几秒，然後才有点不确定的问：「你在啊？这是哪？」

    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旅馆，你看起来瘦瘦的，昨天一抬才发现不是这样。还有，你完全出乎我意料欸，我以为你很会喝，没想到没喝多少就醉。」

    「那你有没有趁机做什麽？」他r0u着眼睛起身用手臂圈住我的腰，额头靠了上来，在我肩头磨蹭，声音还带着刚苏醒的沙哑。

    我呆了几秒，过了半会才惊觉被调戏了，脸夹窜上一gu热气，「孟殷笙！」

    他大笑一声，将脸埋进我的脖颈像只撒娇的大型犬，喃喃道：「怎麽感觉你脖子这里也有点冷？我帮你暖一下。」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整个人带着往後倒在床上，耳边全是他恶趣味得逞的笑声。

    「孟殷笙！」我忍不住又喊了一次，「你闹够没？」

    「没有啊，还差一点。」他俯低身，吻了上来。

    我整个人僵住了，心跳开始失控。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我观察他没有急躁的样子，也没有想更进一步的意思，我才松了一口气。我故作生气的说：「孟殷笙，我大早上给你买早餐，你就是这样对我？」

    他起身那刻，棉被随着动作滑落。他从上而下的注视我，「染苒，我们会有这个机会吗？」

    什麽机会？我坐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他说：「我觉得应该会有吧？」

    他伸手0了0我的发，转身走向沙发，我就这麽看着他的背影，待他坐定後说：「孟殷笙，我跟你说过，你有话就直说。」

    他欠欠的笑着：「那好啊。」

    我困惑的到他身边坐下，「好什麽？」

    「你做我nv朋友怎麽样？」

    听到他这样问的时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也不想矫情，可只要想到只有我一个人以为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这件事，就觉得不能接受。之前所有的牵手和亲密行为，难道都只是暧昧试用期？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答案，原来在他这，根本从未把我视为nv朋友。

    这麽看来，他是能对有好感且不是nv朋友的人牵手、拥抱和接吻。

    虽然知道是自己太小心眼，可这种感受真的不好，就好像先前一头栽进去的只有我一人。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阵委屈涌上来，鼻子酸得泛疼。

    他似乎发现我都不出声，面se转向我，我从那个眼神里捕捉到一丝慌乱闪过。

    「染苒？」他小声喊我一声，手指不安地碰了碰我的指尖，「怎麽了啊？」

    「我以为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觉得眼眶有点涨热，「因为你在学校的时候牵了我」

    他愣然的表情很明显，旋即声音一下b平常低了一阶：「染苒，你听我说。」

    我注视他时，感觉到指尖被触碰了一下，便垂下头看见他握住我的手，力道不轻不重，让我0u开都不是。

    他又说：「我之前不是没当你是我nv朋友，我只是觉得还是要有一个正式的确认关系的程序，所以才和你讲这种话。」

    我盯着他的手背，看着他指尖绕过我手背的动作，认真听他讲得每一句话。

    「只是吧，该怎麽说呢我不敢说太快，怕你还没确定就被我b得太快做决定。」他顿了顿，像在找词，又像在懊恼，「抱歉」

    看他积极解释的样子，我也不想无限上纲，破涕为笑缓和气氛。

    「那我们现在是正式在一起了对吧？」他就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开心。

    明明是二十七岁的人了，怎麽还像个大男孩似的？

    这一刻我无端地想起了孟殷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