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然的声音,透着莫大的哽咽和痛苦不堪。
一夜无眠。
翌日清早,姜安然翻出陵园工作人员的电话,拨了过去。
“您好,我今天想要安葬86号墓地逝者。”
早在大学毕业后她打算去援非时,就已经给母亲买了一块墓地。
裴家三年做牛做马的生活,唯有母亲的遗像和骨灰在身边,她才觉得心安。
没想到,却连母亲最后的安宁都守不住。
城郊陵园。
姜安然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最后一点残留的骨灰放进墓穴。
并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没能早早将您安葬,才让您在九泉之下无法安息。”
“我以为将您留在身边,就能好好陪着您,可惜,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细雨,但姜安然却浑然不觉。
她跪在姜母坟前,久久不愿起身。
那些与母亲共度的往昔如潮水般袭涌而来,充斥着她的心扉。
直到天色变暗,雨势渐大,姜安然才扶着墓碑缓缓起身。
然而许是跪的太久,又淋了雨,她刚站起来。
便眼前一黑,头重重砸在墓碑上,彻底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
姜安然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房,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没一会儿,护士进来换药。
“姑娘,你终于醒了。”
“墓地工作人员发现你晕倒了,将你送来的医院。你高烧四十度,又联系不到家人,可把大家给急坏了。”
护士语气里满是担忧,又悉心的帮姜安然倒了一杯热水。
“你记得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照顾你。”
姜安然端着杯子的手一顿,眼底情绪五味杂陈。
“谢谢。”
她拿出手机一看,自己一夜未归,却没有一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姜安然扯了扯嘴角,她差点忘了,自己早就没有家人了。
等输液结束,她起身离开病床,准备出去走走。
旁边有几个护士端着托盘从她身边经过。
“楼上室病房住的是刚回国的维密天使苏玲月吧?她男朋友对她可真好,不过是膝盖划破了一点皮,他就包下整层楼来为她治伤。”
“就那点伤口,我们普通人贴个创可贴就行了,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啊。”
“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比不得的!不过苏玲月身边的男人好像是三年前出车祸的裴总吧?他不是娶了保姆的女儿冲喜?怎么会和苏玲月暧昧不清?”
……
听着她们的声音渐行渐远,姜安然蜷紧手心,默默看向窗外。
仿佛护士们讨论的事和她毫无关系。
姜安然在医院住了三天院,直到身体彻底痊愈才回裴家。
刚到家,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裴叙归扫了她一眼。
“这几天你去哪了?”
姜安然步子一顿,随口道:“回了趟老家。”
裴叙归没有多疑,而是漫不经心地将报纸翻了一面。
“明天裴氏周年庆,你跟我一起出席。”
姜安然下巴绷紧了几分。
“你应该带苏玲月去。”
闻言,裴叙归眉心轻拧:“你占着裴太太的位置不撒手,就必须参加。”
裴氏集团的周年庆,因为裴叙归的昏迷不醒而断了三年。
今年这次宴会,整个京市商圈都会出席。
想到裴母这些年对自己的照拂,姜安然到底还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