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押房内,几个官员们笑笑的聊着。
严世维掀开帘子进来,话的人立刻停住了,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严世维没有理会别人,硬着头皮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过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翻开账簿,提笔办理。
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看着他窃窃私语。
“看看,人家坦然自若的,没事儿一样。”
“皮厚心黑,神鬼都怕。”
“可惜了杨度支,竟被此等人活活逼死。”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两句吧,万一惹恼了人家,再盯上了咱们,那杨度支的下场,可不就是咱们的前程?”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压低了声音,可签押房一共才多大地方,严世维岂能听不到?
众人了几句,一个个冷笑归座,各自办公,谁也不往严世维那里看,就好像多看他一眼都会得了眼疾一样。
严世维提着笔,笔尖颤抖,在卷宗上压下了浓浓的一抹,侧耳听着众同僚的冷嘲热讽,他终于坐不住了,把笔颤抖着搁在笔架, 低头长长地吸了口气,慢慢站起身。
众人似乎都在做事,但都用眼角偷偷地瞟着他。
但此时严世维根本不去看他们,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他走出值房,廊下的官员和杂役看到他,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他走在皇城里,来往官员宦官看到他都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交谈。
他来到库房,几个人在不远处指着他议论。
他站在路上,觉得每个人都在看他,都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他逼死杨大歧的事情。
严世维再也受不住,终于握着拳头朝着门口快步走去。
包拯正在大理寺的值房内伏案看资料,一旁展昭给他搬来一摞卷宗。
就在这时,严世维忽然大步走进来,看着包拯昂然道:“我答应了!”
包拯讶然抬头,看着激动严世维,见他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一时没急着话。
见他不话,严世维脸色微变,看着包拯双眼,激动而认真地道:“我帮你查账,找出杨大歧的罪状。”
听了这话,包拯这才露出欣然之色,搁下笔,站起身,慢慢走到严世维身边,用力点了点头:“好!”
二人凑到一起,又低声了几句,包拯朝展昭一挥手:“走,去度支司。”
……
一刻钟后,三人再次回到度支司库房。
先是简单在中间空地上整理了一下,并排摆上几张案几,三人这才走到那些尘封的书架旁边,严世维架,一边指挥着展昭将一沓沓的账本分别抱到两张桌上:“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搬过去。”
展昭也不多,听话的搬账本。
包拯站在旁边,有些吃惊的道:“这么多?”
“整个朝廷七年的度支账本,你想想会有多少?足够码满十几间屋子了!”严世维苦笑着指了指四周:“我们现在搬得这些只是总账。”
包拯听完顿时有些担忧:“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就算调拨足够的人手,没有一年半载怕也查不明白吧?”
“你放心!哪些账目与杨大岐有关,我最清楚。毕竟,这几年来最注意他的人就是我……”
严世维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而且,我已经暗地里查了三年,滤掉了许多不甚紧要的帐目,我之所以敢向朝廷告举,就是因为已经查到了眉目,有了足够的把握。有疑问的账目,我都在总账里做了记号,再按图索骥,详细推敲一番,必有所得!”
包拯听了大为兴奋,挽起袖子:“那我就放心了,还等什么?开始干吧!”
罢,包拯走到案几旁,抓起一个算盘十分利索地一晃一推,盘珠归位。
严世维看着包拯拨算盘的动作,有些吃惊:“你竟然会算账?”
展昭在旁边一脸骄傲的道:“我们大人学识渊博,打打算盘算算账,怎么难得倒他。”
包拯训斥:“展昭!”
展昭本来还想嘚瑟两句,可包拯脸色一沉,瞬间就老实下来,不敢再卖弄。
包拯转首对严世维微笑解释:“算术方面,我只是略有所学,与大人你是没法比的,但打打下手想来还可以。”
严世维高兴地走过去见状,在另一张桌子后边坐下,欣然抓起算盘:“好,我们一起查它个真相大白!”
太岁和柳随风兴冲冲地走在前面。
不知什么时候,瑶光手中提着一口大箱子,与开阳已经尾随在后。
瑶光俏皮,开阳温婉,虽然都穿着北斗司笔挺的制服,可看起来仍然亮丽养眼,一路上不知受到多少瞩目。
好在开封府实在热闹,人也多,整里日有无数南来北往的商客,百姓们各种奇人怪事见多了,倒也不以为异,最多就是夸上两句貌美而已。
就这样,四人两前两后,一路赶到了扬府门口。
太岁和柳随风上前和守在外面的衙役打了声招呼,走了进去。
开阳看着杨府,有些意外地站住,看向瑶光:“你确定他们是去青楼?”
瑶光也呆住了:“呃……,原来他们是到杨府查案。”
开阳无奈地摇头:“你呀,幸亏你没冒失地上前责问,否则……”
瑶光先是有些心虚,继而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太岁完了,这子,现在是我带的人,他居然找大柳陪他查案子,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开阳乜视着她:“真的吗?一大早我就看到太岁站在你门外,是他找大柳办案,还是你在跟他生闷气,不肯跟他去?”
瑶光滞住:“我……,那他就不能让让我吗?真是的,气鬼!”
开阳莞尔一笑:“算了,来都来了,我们也去帮忙!”
瑶光扬起下巴:“这本来就是我的案子,想甩开我,门儿都没有啊。”
罢,她提着大箱子大步向前走去,开阳无奈地一笑,跟在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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