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侠离开许洲疆已经十天了,返回的路上,他率领部队昼夜赶路,因为沿途有站区各地府衙提供的物资补给,路上没有了倭寇的威胁,所以部队赶路走的十分顺畅,估算了一下行程,只要再有十天左右,凌侠和部队就能离开南部战区,进入夏远文控制的西部战区境内。
这一天,凌侠赶路来到了“合勇疆境内的地思省,”在找当地巡抚衙门领取粮草物资时,原本该补给三十万担粮食的巡抚衙门,结果只拨付了五万担粮食,无论古修缘怎么交涉,对方就是不肯如数拨付,得知此事后,凌侠和夏宁儿亲自找到该省的巡抚和布政使,向二人要粮。
“这是南部战区沿途补给粮草的军令,南宫大都督临行前亲自许诺的,说南部战区境内各疆域会无偿提供补给,我三天前命人通知你们,说今天会来此地领取物资,当初你们也答应了,为什么今天却只肯拨付我们这么点粮草物资呢?难道是南宫大都督的军令不管用?”
望着凌侠亮出来的物资补给军令,看到凌侠和夏宁儿气势汹汹的样子,当地的巡抚和布政使全都吓了一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们一脸无奈的解释道,不是他们不肯如数拨付粮草,而是从昨天起,他们就筹集不到粮食了,不止是军粮短缺,连民粮也开始涨价了。
原本老百姓手中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可是五天之前蚌源疆境内的倭寇开始抢粮,那些倭寇或许是被打怕了,他们一改往日攻城略地的习惯,专门从附近的城市内抢粮,把周围几个疆域的粮食都抢走,抢完就回去了,这么一来,那些被抢的疆域就开始从别的疆域买粮食。
三天之前,一担粮食只需要八十个铜币,可是从昨天开始,粮食在一夜之间暴涨了五倍,今天清晨一担粮食已经涨到了八百枚铜币了,而就在凌侠的部队来到巡抚衙门前领取物资之际,一担粮食已经突破了一千枚铜币,此刻,全城的百姓都在疯狂购买囤积粮食。
巡抚衙门之前已经通知境内的粮庄和粮号了,也极力压制粮庄涨价,可是没有办法,本地疆域的粮食全都被运到外面的疆域内贩卖了,算是人工和运输费用,粮食的价格自然就上涨了许多,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名望疆发布公告,大量收购军粮。
太子夏远桀大肆征收粮食,而且给出的价格始终比市场价高出许多,与此同时交易楼也出手垄断粮草,他们双方一个大量征收,另一个囤积垄断,周围疆域的粮庄和粮号纷纷送粮销售,这导致各疆域的粮食出现短缺,物以稀为贵,在这种背景下粮食的价格被一抬再抬。
虽然地思省巡抚衙门出动了所有的府衙和县衙征调军粮,但是只征收到一万担粮食,剩下那四万担粮食是他们从官方的粮库里垫付的,他们省的粮库里总共储备了十万担粮食,此次已经拨付出近一半的储备粮了,如果全都拨给凌侠,日后城内的百姓就会断粮了。
听完巡抚和布政使诉说的经过,凌侠有些狐疑的看着二人,他半信半疑的打量的那二人一番,随后命令老崔去外面调查一下,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老崔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他告诉凌侠,此刻外界的粮草已经涨到一千四百枚铜币一担了,城墙许多粮号的粮食已经售罄了。
“怎么会这样?”
确定了那二人的说辞后,凌侠命人先把那五万担粮草装上马车,派兵守护好,然后让老崔给沿途所有的府衙发布征粮的军令,之前凌侠他们是一次领够数日的物资,待粮草快要消耗干净后,再给前面的官府传递征粮军令,如今既然局势有些不对,所以他要地毯式征粮。
当老崔拿着军令去外面发布任务时,凌侠暗暗从心里合集盘算,一名士兵一天至少要吃掉两斤粮食,二百五十万士兵一天则需要消耗五百万斤粮食,一担粮食等于一百斤,五百万斤折算下来就是五万担,也就是说今天领到的这些粮食只够军队一天的消耗。
这次的粮食危机跟他去紫嫣疆赈灾抚民时遭遇的情况不一样,上次是疆域内的几个富商巨贾和巡抚衙门里的人勾结,他们联手哄抬物价和物资,其目的是为了趁着灾难囤积居奇,然后大捞一笔。可是此次危机却是由夏远桀发动的,暗中还有交易楼插手,情况有些不对劲。
因为南部战区距离夏远桀所在的名望疆较近,所以率先受到了冲击,但是那些距离较远的疆域应该还没有卷进来,可假如夏远桀继续大肆收购军粮,再加上交易楼的暗中推动,粮食会越来越难买,照这种速度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天,整个夏朝就会陷入粮食短缺的危机。
之前各大战区也都征粮养兵,但是价格全都控制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加之百姓们同仇敌忾的心理,所以军粮始终能够保证自给自足,可是在倭寇动手抢夺了周围几座疆域的粮食后,粮食市场已经出现了缺口,而夏远桀和交易楼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囤积收购粮食。
他们这么一弄,使得粮食渠道疯狂的涌入名望疆和交易楼,粮食的储量就这么多,他们那边大肆储备囤积,就会导致其它疆域内有人买不到粮食,若能及时控制住这件事情,后面还不会出现大问题,可如果他们继续这样搞下去,迟早会惹出大乱子的。
凌侠敏锐的嗅到了这件事不同寻常,因此从地思省离开之后,他立即给绿竹翁传递了一封密信,让绿竹翁不着痕迹的从外界收购粮食储备,严密控制黄水河运输渠道,凡是运输粮食的船只,一律不予放行,直接按照粮食本价就地收购储备。除此之外,禁止六座疆域内的粮食和紧要物资外流,决不能使疆域内出现物价哄涨现象。
密信寄出之后,凌侠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他已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