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伽的死,对于帝魔家族的这些亲兵们而言,简直就是场无妄之灾。
尤其是三夫人,最近老是找他们的茬,说是因为他们巡逻不严,才会让少族长遇害。
天知道,那可是少族长,他们这些小喽喽,哪里敢盘问少族长去了哪里。
好在小队长机灵,用了借口搪塞了过去,他们才免于被责罚。
虽然和小队长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因为帝释伽的事,帝莘在这群亲兵心目中,地位很是不低。
早前,帝莘在帝景天面前露了个脸。将奚喃思姐弟俩护送了回去,事后,也不知是不是奚喃思那个小丫头用了什么手段,帝景天竟是对帝莘另眼相看,将其提拔成了小队长。
帝莘刚好利用这个机会,仔细调查了一番客院里的那伙人。
那伙人,显然不是帝魔家族的成员,他们行踪也很是诡异,据帝莘和手下亲兵们这些日子的观察,院里的人,大概有二三十人,其中有一老,一中年,应该是他们的首脑。
帝莘还没正式与那伙人碰面,但那一日,帝莘的的确确看到,帝释伽失踪那晚,出现的那男人,最后回到了帝魔家族。
帝莘还无法肯定,对方是不是就是客院的那帮人。
就算是他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可帝莘手头也没有证据。
帝释伽死时,连尸首都没找到,他的那名仆从也在帝释伽死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几日观察下来,帝莘可以肯定,此时必定和奚九夜有关。
但,除非他能够拿出铁证或者找到帝释伽的尸体,否则,帝释伽之死,只能是一桩无头公案。
不过,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帝莘已经得到了风声,帝景天已经打算重选绍少族长,奚九夜苦心经营,可由于血统的缘故,不可能成为少族长。
帝莘眼下只想看看,奚九夜在这次少族长之争中,会动什么手脚。
帝莘正想着,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行来。
为首的,是一名素衣妇人,尽管是一身治孝打扮,可来人眉宇间,依旧透着股遮不住的妖娆气息。
“三夫人。”
一看到来人,亲卫队的成员们都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忙毕恭毕敬得行礼问候。
眼前这位飞扬跋扈的女人,正是帝释伽的娘亲帝释伽。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帝莘还未和帝绮罗正面打过交道,可他眼神对上帝绮罗时,就有一种不舒服之感。
“你就是亲卫队的新队长?”
帝绮罗一脸阴沉,怒视着帝莘。
早前她从帝景天那回来,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方才去给帝释伽置办丧事,由于帝释伽的尸首至今还未找到,帝绮罗就让自己的丈夫战腾准备了一口棺木,里面放了帝释伽生前所用之物。
战腾想要将此棺从正门抬进来,哪知道却遭到了阻拦,守门的亲兵说是棺木必须检查后,才能入府。
帝绮罗在帝魔家族里,跋扈惯了,何曾遇到过这等事。
几名小小的亲兵,居然敢搜查释伽的棺木,这还了的。
帝绮罗一听,登时火冒三丈。
她狠狠骂了一通战腾,直接来找亲兵队长算账来了。
这个声音,帝莘眼眸一深。
这个声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当年,他还是襁褓里的婴孩时,就是在这个声音。
他身上,已经沉寂多时的帝魔命脉,在这一刻,忽得气血沸腾了起来。
他身上的五根帝魔命脉……帝莘手不觉紧了紧。
记忆中,某根琴弦一下子被触动了。
帝莘记得,自己还在襁褓里时,就是这个声音,亲手废去了他的五根帝魔命脉。
当时还在襁褓中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尽管没看清女人的容貌,可那声音,还有那气息,帝莘始终无法忘记。
见帝莘一言不发,帝绮罗越发恼火,她一步跨前,抬手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大胆狗奴在,本夫人问你话,你居然敢不应话。”
她这一耳光下去,帝莘眼眸一沉。
“夫人。”
帝莘也不躲避,目光如炬,直勾勾看向了帝绮罗。
帝绮罗的手掌,在半空中一滞,整个人瞬时一片僵硬。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一下子定住了身子般。
细细看去,对方根本没有出手,甚至连半分力量都没释放出来。
可帝绮罗就是一动都没法动,被对方那双淡淡的琥珀色的眼盯着,帝绮罗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帝绮罗好歹也是七命帝魔,修为不弱。
帝绮罗暗暗吃惊,这时她的身后有一人匆匆赶了上来。
“绮罗,你冷静点。”
帝绮罗的丈夫战腾一把拉住了帝绮罗。
“窝囊废,让你办这么点事,你都办不成,留你何用。”
帝绮罗没好气道,一把挥开了战腾。
战腾踉跄着,勉强站着了身形。
他眼神有些暗淡,叹了一声,退到了一旁。
对于帝绮罗的跋扈,战腾已经习以为常了。
“三老爷,三夫人。”
帝莘不冷不淡,行了个礼。
“你叫做凤巫对吧,我问你,为何拦下我儿的棺木。”
帝绮罗质问着,趁机打量着这位新上任的亲卫队长。
却见男子三旬上下,腮下留着一层薄薄的青须,个头不算是很高挑,身形却很健硕,整个人看上去就如一棵苍柏,很是听罢。
男子样貌不算出彩,可一双眼,炯炯有神。
他见到了帝绮罗夫妇,也没有一般家臣那般趋炎附势的模样,只是行了个平礼。
帝魔家族的上一任亲卫队长,在帝释伽前去天罚戈壁对抗邪神时,不幸牺牲。
这位亲卫队长,是帝景天新近提拔的,据说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帝绮罗最初还有些不信,可今日一交锋,发现对方,不说其他,光是气势上,就胜人一筹。
“三夫人,并非是在下要拦下你的棺木,而是家主为了府内安危,下令任何人要进府邸,都必须搜查。我手下的亲兵并非是阻拦夫人,而是想要检查棺木。”
帝莘言语淡然,尽管他心底已经是惊涛骇浪,嘴上却是一脸淡然,继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