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
帝莘正欲开口。
“很是抱歉,我夫人的性格跋扈了些,她并非是有意冒犯。”
战腾又是鞠躬又是行礼,一脸的歉然。
“三老爷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想带三老爷开馆检查一番,若是没有问题,就让棺木进府。三老爷以为如何?”
帝莘留意着战腾的表情。
后者听了帝释伽时,眼底没有半点伤心之色,相反,还有些怒意。
“多谢队长。不过绮罗说了,不让我插手此事,我就不多管闲事了,免得她不快。”
战腾的话,让帝莘越发觉得奇怪。
帝释伽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位三老爷居然说帝释伽的棺木是多管闲事。
看样子,帝绮罗和她的入赘夫婿,大有问题。
“三老爷,若是有空的话,在下请您喝杯水酒。”
帝莘说罢,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战腾一脸的受宠若惊。
他由于入赘的缘故,在帝魔家族内一直被人看不起。
别说是亲卫队长,就是连一些亲兵和老家奴都看不起他,平日从未给他好脸色看,更不用说请他喝酒。
激动之下,两人当即去了城中的酒楼推杯至盏,几杯黄汤下肚,战腾说话已经语无伦次起来了,他拉着帝莘,诉起了苦来。
“凤队长,从今往后,你要是不嫌弃我,你就是我兄弟。我看你年轻有为,帝魔家族必定会重用你。可逆万万要记得,千万不要当入赘女婿,免得和我一样,窝囊一辈子。”
“三老爷何出此言,在下不过是一名武夫,哪像是三老爷和奚管事那么好的福气。释伽少爷的事,你还请节哀,就如长孙姑娘说的,你和三夫人年纪不大还可以再生几个。”
帝莘假装听不懂战腾的话,还刻意提到了奚九夜。
“再生一个?做梦去吧,我跟你说,我和帝绮罗成婚那么多年,我还是个童男,那女人就是个母夜叉,毒妇。至于奚九夜,呵,你以为那小子是什么好货色,帝锦瑟那女人,眼下被哄得团团转,到时候下场如何,还不知道。帝魔家族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战腾喝得满脸通红,咒骂起来。
“这……”
帝莘一怔。他只道战腾地位低下,却没想到,战腾居然还是个在室男。
那帝释伽又是谁的儿子?
好在,两人都身处在厢房内,战腾的话,并未传出去。
“你不用瞠目结舌,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帝景天和帝绮罗那对狗父女都知道。帝景天那老家伙,看似公正不阿,实则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当初我与你一样,都是帝魔家族的一名客卿,我擅长炼丹,入府一月之后,帝绮罗忽说仰慕我的炼丹技艺,天天求着我传授我炼丹技艺。有一日,我炼丹时吸入了丹毒,不慎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和帝绮罗赤身躺在了一起。帝绮罗就哭闹着让我负责。我见她年轻貌美,又是帝魔家族的小姐,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哪知道没多久,她就告诉我怀了身孕。六个多月后,她就生下了帝释伽。”
战腾说起陈年往事,顿觉口中的酒水苦涩无比。
那时,战腾才知自己上了当,帝释伽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之后,帝绮罗就不让他近身,帝绮罗在一日酒醉时,更是告诉他,他根本没和她有过男女之事,自己找上他,全都是因为他性格懦弱,好操控。
战腾知情后,自是不肯善罢甘休,他闹到了帝景天那,哪知帝景天知道后,直接将他痛打了一顿,再是将他的爹娘都抓了起来,以此威胁战腾。
战腾无奈,只得委屈求全,这些年,在帝释伽的淫威下,自暴自弃。
“帝绮罗那女人,这些年,一直想要借着帝释伽是最强帝魔的事上位掌控帝魔家族,现在可好了,帝释伽死了,死的好,死的太好了。
战腾抹了一把辛酸泪,哽咽了起来。
“那帝释伽的生父到底是谁?”
帝莘心头一震。
这么说来,帝绮罗也是未婚生子,这和他了解到的自己的娘亲的情况如出一辙。
只是帝景天对待两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同样是亲生女儿,帝绮罗母凭子贵,一路平步青云,在帝魔家族作威作福。
反观帝云裳,却是被驱逐出家族,后怕她未婚先孕的事暴露,又将她关押在禁院。
这千百年来,帝云裳过得都是疯疯癫癫,暗无天日的日子。
一想到这里,帝莘的眼眸暗了暗。
这些日子来,他用尽心思打听,可是帝云裳就跟消失了一样,从未出现过。
帝莘也不知,她到底是死是活。
帝莘深知此时必定和奚九夜有关系,可他也留意过奚九夜的行踪,奚九夜一切如常,并无半点异常。
他只能静观其变。
本以为,日子一久,必定会抓住奚九夜的把柄,没想到,倒是让他先发现了帝绮罗的事。
“这些年,我也一直想要弄清楚那奸夫是谁,可帝绮罗那女人,很是小心谨慎,从未给过我机会。可我可以断定,那男人一直和她藕断丝联。帝绮罗每个月的月尾三天,就会外出,彻夜不归,我跟踪了几次,都被她发现了。为此,她多番羞辱我,说是我若是再跟踪她,她就弄死我。”
战腾说道这里,不由打了个哆嗦。
“战大哥,三夫人想来也只是恐吓你罢了。再怎么说,你和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她怎么会……”
帝莘循循善诱着。
“呵~那是你不了解帝绮罗,那女人,看似无害,实则蛇蝎心肠。你来得晚,不知道她的手段。当初,帝魔家族还有个四小姐,那四小姐,可不是如今的帝锦瑟。说起这位四小姐,那真是性情温柔,美若天仙。可惜了,是个缺心眼的。帝绮罗与她非一母所出,帝绮罗一直和她关系密切,可到了最后,还是她坑了那位四小姐。说起来,我也是罪有应得,我千不该万不该,听信帝绮罗的蛊惑,祸害四小姐。”
战腾说罢,又叹了一声。
这件事,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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