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河,一间军用仓库里。Ww W COM
霍山正和憨子在一起给郑由俭原来的那些兵讲怎么用捷克造机关枪,什么时候用长点射什么时候用短点射,那些士兵在经历了战场的洗礼后也真想明白了,与其窝窝囊囊地被鬼子打死,还真不如练点真本事和鬼子拼一下,因此学的很认真。
霍山经过上次战斗现憨子不咋话,还真是个好机枪手,就拉着他给那些原来本事差的士兵讲讲。
以莽汉为的湖北兵也算正式加入了这支队伍,但他们话少的多,只要霍山下了命令就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这死胖子咋还没回来?”粪球子坐在一堆码得比他还高的子弹箱子上,本来个子就,还象个孩似地悠荡着双腿。
“那谁知道?交个俘虏,臭美了,上面正表扬他吧。”沈冲斜靠在子弹箱上,手里正摆弄着一挺花机关。
霍山他们在埋葬了牺牲的战士后,还是把军械库里的物资运到火车站,乘坐最后一列由滁县火车站出的火车到达了池河。
之所以是最后一列火车,因为南京日军已大批渡过长江,开始了对滁县的进攻。
到了池河后,郑由俭让霍山他们倒运物资,自己则带人押着那个被霍山一肘吓傻的俘虏去上司那邀功去了。
“咦,回来了!”粪球子嚷道,从子弹箱上一下子跳下来。
眼见郑由俭从敞开的仓库大门外走了进来,粪球子跑上前去伸手就要拍他的肩膀,一边道:胖子,捞啥奖赏了?分一半!“
可他手伸到一半却没拍下去,就见郑由俭面沉似水,哪有一丝一毫受到奖赏后得意忘形的模样?
相处日久,所有人都已摸透了郑由俭的脾气,只要他占了一丁点的便宜,就能高兴得手舞足蹈,反之则会不再谈笑一本正经,算计着怎么再把好处捞回来。
可今面沉似水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粪球子正错鄂间,就听郑由俭身后有人“嗤”地笑了一声,跟着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个头与郑由俭恰恰相反,精瘦矮的身材,三角眼薄嘴唇,一看就是副刻薄之相
“奖赏?待罪之身,不惩处就是委员长开恩,还敢妄谈奖赏?”那人一张嘴就把委员长先搬了出来。
“复,复主任。”和众人一起围拢上前的那个李连长因为意外而结巴起来。
这人竟是这个战时军需处的姓复的正主任。
这复主任用阴沉的目光扫了那李连长一眼,却不理他,反而看向其他人,看罢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是在找原来经常围着自己转的那么几个人,可惜都没看到,因为那几个人都死了,在去军械库的路上被鬼子打死了。
这李连长叫完复主任就后悔了,心知这位主任大人最忌讳别人喊他复(副)主任,虽身为男儿身,那心眼却比针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但自己在意外情况下错了想改却已是来不及了。
这复主任转脸却对郑由俭道:“郑胖子,你到这步也怨不得我,只怪你命运不济。我也不难为你,这些人你随便挑,给我留一个班看仓库的就行。”
郑由俭依旧沉着脸不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这复主任用手一比划这仓库又道:“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吧。”
他交待完扭身就走,却见刚才叫他的那位李连长期期艾艾地想往自己身边凑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又伸手冲那李连长一点:“把他必须带走!”
吧,竟扬长而去,竟似看都懒着看这些人了。
那错了话的李连长都快哭了。
所有人都被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唯有霍山心中有一丝明悟,但他却是不肯多言的性子,也就和众人一起围着郑由俭,等他自己把情况出来。
事情还真如同霍山见到那份电文后的猜想,原来真是郑由俭的靠山——他那位堂兄出事了。
他那位堂兄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见委员长把炮兵部队调走了,面对山东登6的日军竟不战而退,竟然把济南弃了!
日军占了济南就可以南下徐州,沿津浦路南下,与北上的南京日军对中国方面的几十万部队形成合围之势,委员长震怒,已将他抓了起来,想必凶多吉少。
如此一来,郑由俭便跟着倒霉了!
中央军高层本想把他们这点人马刀枪直接划给桂军算了,可这时他的死对头那位正职主任就跳了出来。
这位正职主任和上面一商量,划出去太便宜桂军了,蚊子再也山肉啊。
于是,郑由俭就有了新的任务:就负责战时物资运输,注意不是从兵站运到部队,而是从部队运到前沿!运到前沿不算,且,每次郑由俭必须押运!
这是要把郑由俭往死整的架势啊!如此一来郑由俭要是还能笑出来那就不是人了!
这件事情的起因自然是因为他的那位堂兄,这都啥时代了祸可不及九族的,但堂兄招难堂弟跟着却吃上了锅烙,由此可见他那位堂兄弃了济南得有多招人恨了!
张少帅弃东三省不管咋,也和上面不抵抗的政策能攀上点关系,张少帅本人还和委员长拜把子的兄弟,尚且如莽汉这样的兵都知道骂东北军不战而逃,可他那堂兄算什么东西?
他可是在中央政府三令五申下仍弃城而走,对,是走,连逃跑都不算!
若不能杀鸡儆猴,这徐州地界几十万川滇桂东北西北各路杂牌写该如何统驭?!
于是,郑由俭也就跟着倒霉了,他在第五战区谈不上臭名昭著,但口碑也绝对不好,到了今这一步又怨得了谁?
至于霍山抓到的那个俘虏倒是接收了,可由谁去邀功请赏那就不得而知了。
仓库里的人听完郑由俭的描述心情自然都不大好,这往前沿动弹药那和打前沿也没啥区别,生命危险系数那肯定是成倍增加!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再吭声,整个仓库里沉默至极。
“哈哈哈”突然间沈冲大笑起来,那笑得就是一个阳光灿烂,笑得就是一个开心无比。
众人惊鄂之际,就听沈冲笑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有很多仗要打?!”一时之间,众人错愕,只有霍山笑骂了一句:你这个沈疯子!”
经沈冲这么一闹,郑由俭也是下了狠心了。
自己现在走背字儿了,啥也没用还让别人看笑话,逃跑也行,只是别让那姓复的抓到,真抓到了千刀万剐不,祖宗八代的名声可就丢尽了,可不能象自己那个堂兄。
就见这郑胖子郑由俭道:“原来咱偷懒那是不想出风头,玩也玩了,乐也乐了,这回该咱老郑冲锋陷阵了!上前沿就上前沿!弟兄们上得我就上不得?脑袋掉了也就碗大的疤拉!二十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
他本来就胖,起话来自有一种威势,倒是还真把手下这些兵弄得楞眉楞眼的,谁曾见过咱们的郑主任如此大义凛然过?
霍山见郑由俭竟能振作起来有了一个真爷们的样子,自己也是替他高兴,气可以鼓绝不可泄就鼓励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莽汉也是一捏铁拳:对!胖子,这才是男人,知错能改,知错能改那什么了的,对!知错能改赛过大烟!以后你就跟我身后吧!”
但等他把这话完,就见别人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他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便问“都看我干嘛?”
霍山在那只笑不语,沈冲却向他挑起大姆指群意思是你真棒。
这莽汉正茫然间,就听郑由俭揉着鼻子仿佛在回忆前几那一撞的痛楚,然后道:“我还是押后吧,让我跟你后面还真不如直接去吞大烟!”
郑由俭完这话,又把那姓李的连长叫到面前,道:“我看你这个连长就让霍山干吧,你该干嘛就干嘛吧,当逃兵也行,别让我逮到就行!”
这回,这个李连长是真的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