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道路使得日军不再有了往日将炮火在中国军队头上肆虐的优势。
而那份攻取长沙作战计划的遗失又使得日军在战场上变得被动起来。
一场战役被发动起来就象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发现前方有危险时急刹车却也克服不了那惯性的。
于是,日军原本看好的中国军队防御的薄弱之处得到了加强,自己人于数较少的部队开始受到中国军队优势兵力的围攻。
而本是寄予厚望的毒气战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则成为压垮日军指挥官进攻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日军开始撤退了。
相反,中国军队则开始了追击。
每都有新的消息传来,比如抓到的一些日军俘虏,他们由于后勤供应不上没有饭吃了饿得直打晃,比如某部日军损失惨重却无力抢回尸体他们已经开始砍死者的手指往回运权当尸体了,比如日军已经不敢和前面拦截国军队硬拼了改绕道逃命……
正是在这样的到处一片乐观的气氛里直属营也加入到了追击日军的行列之中,来也巧,这回又是和吴承先的508团结伴而行。
霍山这回并没有随队伍走在最前面,因为他被吴承先约谈了。
两个人在队列里泥水中边走着边着话。
吴承先现在自然是极佩服霍山的,不过他对霍山一打仗就身先士卒的做法却不敢苟同,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看人家哪支部队的长官象你一样总往前面冲的?”
霍山笑笑回答:“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长官,他们也不管我叫营长,只是管我叫头儿。”
“头儿和长官有区别吗?我看一样,如果你不是上峰下令当的营长你的兵还会听你的吗?”吴承先看不出头儿和长官有什么不同。
“不一样的吧,我觉得营长应当叫指挥员,是指挥打仗的,虽然级别不是很高,而头儿只是一个领着大家伙儿打仗的人。”霍山解释。
他这么一,吴承先便明白霍山所的营长与头儿的区别是什么了,营长是“指挥”,动嘴的成分更多一些,而头儿是“领”着,那自然身先士卒的时候就更多些了。
吴承行正体会着霍山这种法的同与异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枪声,于是吴承先命令士兵加快脚步往前赶。
但没一会儿的功夫,前方的枪声却已经平息下来了。
吴承先与霍山互相交换下了眼色,想的都是可能与股日军遇上了然后那日军就被己方打跑或者消灭了吧。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有士兵在泥泞之中连跑带爬地跑回来向吴承先报告:“团长,咱们的人和直属营的人吵起来了,我看都要动枪了!”
“嗯?”吴承先和霍山都惊讶了,怎么吵得都要动枪了呢,按理通过这两回两支队伍的接触,虽然不会好到同生共死但也绝不于拔枪相向啊。
“走,看看去!”吴承先跑了起来,霍山自然跟上。
“他们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吴承先跑边问那个士兵。
“我也不清楚,我就是远远地看到咱们的人向直属营的人举枪了我就赶紧回来报告了。”那士兵在吴、霍二人的身后一边奋力跟上两位长官的速度一边回答道。
当吴承先与霍山赶到双方士兵发生冲突的地方的时候,却是看到吴承先手下的一个连长正带人用枪指着直属营的人。
直属营的人比较少,也就二十多人的样子,并没有举枪,但却拦在那个连长他们的前面不让他们往前走。
“都把枪撂下,怎么能拿枪指着友军!”吴承先劈头盖脸就训那个连长道。
那个连长见是自己的团长来了,情急之下也不打立正敬礼了却是急急地向团长告直属营的状道:“团长,咱们尖兵班在前面和鬼子打起来了,可直属营的人啥不让咱们进去救人。”
直属营的人见霍山也来了,人家都向自己的长官告状了,那自己也得解释啊。
他们这支队带头的人却是李向白。
由于在前一阵子的战斗中李向白表现出色而原来的那个排长又阵亡了,霍山便让李向白当了排长。
在这次追击中,霍山是把队伍化整为零进行追击的。
他这样做的本意正如郑由俭所的那样,日军现在比较混乱,人分成很多伙,谁能占便宜就多占点。
“头儿,你看这地形,我拦着友军的人进去是怕他们中了鬼子的埋伏。”李向白道。
霍山与吴承先这时才注意到前方的地形,见所行道路却是夹在两山之间,而那两山之后隐隐还有山头,可以想见前方是一个众多山包夹着的山谷。
那山头并不高,海拔都到不了一百米,但这几座山的山壁却是极陡峭的,至少他们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比较难攀爬的。
“霍营长,你看怎么办?”吴承先倒也爽快,自己的人在里面生死不知,自己却是先问起霍山该如何办了。
此时的吴承先暗赞霍山的人有担当,进入谷地生死未知的可是自己的人。
人家完全可以当个看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人家没有,都被自己人用枪指头了却依然在前面拦着。
而带头拦着的那人要么是没心眼城府极浅之徒要么就是城府极深智计百出之辈,而现在看那个正向霍山报告的那个兵明显是属于后者。
正因如此,才显出来人家有担当来了呢,人家是在意自己士兵生死的,是真把自己的士兵当成弟兄来看才会这么做的啊。
“胖子,你快点,再快点!”霍山回头喊道。
“哎呀,来了来了!”一直还在队伍后面的郑由俭带着几名掷弹兵也赶上来了。
“我进山谷,你跟在我后面在山谷外准备用掷弹!”霍山命令道。
“好嘞!”郑由俭走路很辛苦,答应很爽快。
吴承先待要阻止霍山进山谷,却见霍山冲自己摆了摆手,意思自然是你不用管。
然后,就见他伸手在地上捞了把稀泥就糊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把盒子炮收回到木匣之中,却是一伸手从别的士兵手中拿过来一把中正式,然后,就一个人端着枪向前面行去。
霍山的举动一下子就把吴承先弄楞了,这是神马意思?
一个营里最大的一个长官就这样一个人走向了明显有日军埋伏的山谷,而他的那些士兵虽然也开始举枪跟在后面,却没有人抢着进那山谷,这在别的军队里还真的没有可能发生啊!
而眼看就到了那山谷入口处的时候,就见霍山头也不回摆了下手,他后面的士兵就全停下来了。
拿枪的士兵全都半蹲了下来,而那个穿着上校军装的郑由俭已是把长不过一公尺的掷弹筒竖了起来。
霍山就那样一个人,形单影支的以一种前方有千成人但吾往矣的架势一个人进入到了那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