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是不是走了或者被……”树林中,沈冲一边观察着前方那火焰与烟气笼罩着的永安城一边道。
霍山他们五个人就在这里藏着观察这永安城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沈冲终于忍不住话了。
可是没有人接他的话,因为他没有完的话里的意味是显而意见的,那个人或者被杀或者被俘,这两种可能性是谁都不想见到的。
沈冲见无论搭茬儿便又道:“感觉上面对这次日军的进攻长沙不是很重视啊,鬼子都来了三个师团了,目前咱们可只是看到了一个74军。”
可是那四个人依然没有人吭声。
这四个人分别是霍山、牛如皋、孟凡西还有细伢子,此时连沈冲在内,五个人却是又穿上了日军的军装。
“哎,我你们都话呀,一个个的跟闷葫芦似的,早知道我不如把李向白叫来了。”沈冲不满地道。
只是他这句不满的话过后,换来了只是牛如皋他们几个的低声“嘿嘿嘿”。
他头一句话都没有人接那第二句就更不会有人接了。
牛如皋、孟凡西、细伢子这三个人对于战场上的大局形势很少发言,反正头儿在这呢,他怎么打咱就怎么打呗。
这种战场形势的判断也就象郑由俭、李向白这样的人才会感兴趣。
霍山之所以不吭声,那是因为眼前的战场态势是明摆着呢,多也是无益。
沈冲知道那几个对这样的话题也不感兴趣也只好闭上了嘴巴,心里倒是有点想郑由俭。
虽那家伙嘴上有点碎碎念,但对战场局势的反应沈冲还是很佩服的。
只是这个死家伙第一不大可能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第二却是已经带着那两个连队往南去了。
身后147高地的枪声仍在时断时续,那是从永安城里冲出来的或多或少的国军士兵与日军又在交火,当然也有直属营的与于光良173团的人在为冲出来的人提供火力掩护。
霍山这回只把沈冲他们四个带了出来,其余的人却是全都留给了于光良。
他们五个人出来却是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扮成日军尽量往前走想办法接回沈冲嘴里所的那个人——58师师长郝令奇。
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师长还没有回来,于光良自然是着急。
郝令奇那也是黄埔系的的子门生,能打硬仗脾气倔强敢于抗上,但对于自己的手下那却是极“护犊子”的,真待手下如弟兄,所以不光于光良,就是那三个团长也是极拥护他的。
正因为如此于光良却如何能不救自己的师长,见霍山来了,他就想让霍山接应冲出来的国军士兵,自己却是带人就要往永安城方向闯。
但霍山却是直接阻止了于光良自己带人去接应郝令奇的做法。
霍山和于光良那是在中央军校时的老关系了,所以霍山话也没客气,便直接摆出了自己的理由。
从永安城冲出来的国军士兵已是越来越少,这时你于六子带着你那一百来人去找你们师长目标实在太大,肯定会被兵雄势大的日军盯在眼里。
就这种上万人的大会战,句不客气的话,就你那一百来人要是被鬼子盯上了,真的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再你去还真不如我带几个人扮成日军去,我也认识他,别的士兵咱不敢一定能救回来,但只接应郝师长外加少量几个军官那还是不成问题的,这样人少目标还,接到后也把他扮扮成日军大家就可以偷摸地回来了。
于光良见师长没回来却是有点急便乱了方寸却还要坚持自己去时,倒是他手下的那个营长钱惠及时支持了霍山。
他,团长你别去了,霍营长他们的人都会日语,你也不会啊,再鬼子正在追杀咱们的散兵呢,咱们去了要是自身都难还如何救师长?
话到这个份上,于光良才冷静了下来,于是霍山便带了沈冲他们四个出来了。
师长官虽大却也只是一个人,带多了目标大反而不利于安全返回,霍山自然不会多带人的。
这一路行来,霍山却是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心。
因为他要提防的可不只是日军却还有国军啊!
须知道他们五个可是扮成了日本兵。
虽然外面是日本人的皮儿可里面却是中国人的瓤儿!
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中国军人没有用啊,这要是碰到从永安城里冲出来的国军官兵再把他们当成日本人直接远远地开枪就给突突了,那他们可真是阵亡得比窦娥还冤了!
所以他们几个向北行来,无论发现前方有日军还是国军都要躲在一旁的。
这一路上他们已是碰到了五六拨从永安城里冲出来的58师的官兵了。
只是在路上碰到第一拨往北冲的58师士兵的时候,他们却发现由于于光良催得急却是出了点纰漏,那就是出来时竟然忘带望远镜了!
霍山的望远镜平常都是由石锁保存着的,可是这回出来得急却是忘了要过来了。
这没望远镜隔着百十来米的距离辨认起郝令奇来可就费劲了。
最后没奈何五个人也只能心翼翼地尽量往被他们发生的国军士兵那里凑,好赖算是仗着霍山的眼力那不是一般的好,才确认过去这几批人里并没有郝令奇。
为此沈冲还声埋怨了于光良几句又骂了石锁几句,可事情却已经是这样了,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最后他也只能闭上了嘴。
霍山看着那些一身战火色的国军士兵从自己的前方过,他是真想把他们救回去,但救郝令奇回去可比这重要多了,所以他也只能忍了。
于是他们终于躲过碰到的所有国军与日军等在了城外。
只是左等右等,倒是从永安城中杀出来了两拨国军士兵但却是依然未见郝令奇的影子。
饶是霍山定力一向很好,此时他心里却也是在犯寻思呢。
这可等大半了,城里的枪声已是越来越少,快有半时没有国军士兵出来了。
郝令奇真遭遇什么不测的这种可能根本就不用考虑,因为这本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的事情,尽管他是个师长。
郝令奇如果和自己这些人走的不是一条路,他已经回到147高地了,这点也可以不作考虑。
因为,来这样的一支五人队是目前情况下最合理的选择。
进城去找也不行,因为这城的出口太多了,双方很容易擦肩而过。
可总这么等也不是个事啊,可不等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霍山也是真犹豫了,毕竟,郝令奇是个师长,一个师长的生与死对敌我双方都意义重大。
如果郝令奇真阵亡了,于中方讲可以叫牺牲可以叫杀身成仁可以叫舍生取义,于日方讲那就叫击毙,这绝对关乎部队的荣誉与士气。
反之,如果日军没了一个少将或者中将,道理亦然。
另外,还可能有一个更糟糕的结果,那就是郝令奇被日军俘虏了。
这个却是更不能让人接受的了。
战争已经打了好几年了,中国军队只有阵亡的军长师长可没有被俘虏的师长。
这一旦被俘可是比阵亡对士气的打击更大。
霍山长吁了一口气真想歇一下自己那由于长时间地观察而变得有些酸涩的眼睛的时候,他听到了激烈的枪声,那枪响的方向是在永安城的西门!
就在这枪声响起的刹那,霍山他们五个人的眼睛同时亮了了。
此时五个人心中却是同一个想法,不是郝令奇从西门出来了吧?
敌众而我寡,郝令奇向西突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现在那西边的长沙应当还在咱中国军队手里吧。
“走!去看看!”霍山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