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血战以那名伪军军官的头袋被砍结束了。
这场战斗共击杀日军106人,伪军9人,没有俘虏。
八路军牺牲7人,民兵牺牲4人,村干部春兰姐妹两人,百姓牺牲46人。
百姓之所以叫牺牲,是因为今他们全都是在与日军白刃战的过程中帮着自己部队而被日军杀戮掉的。
直属团牺牲一人重伤一人。
直属团牺牲的那名精锐是为了救一个老人被日军两把刺刀直接扎中的。
而霍山此时则是正和自己重伤的那名士兵在一起。
这名士兵叫王金发,两淮子弟,他的右臂被日军砍断了。
霍山已将一瓶云南白药洒在了王金发的创口处,郑忆忙用随身携带的绷带给他的伤口做包扎。
王金发很坚强,失血过多的脸上显得格外苍白,“头儿”他道。
“同志,你这是重伤,不要话。”郑忆阻止了一下。
可王金发不理却是接着用颤抖的声音难过地道:“那个孩子为了救我让鬼子杀了。”
原来当时战斗时一名十多岁的孩子眼见王金发被三名日军围攻却是抱住了一名日军的腿就咬被那名日军用刺刀挑了。
而王金发再刺死了两名日军后为了保护那孩子的母亲却是又被第三名日军用军刀砍断了臂,而他则是用左手摸出了盒子炮把那名日军打死了。
“你少两句吧,战斗总有牺牲的。”霍山安慰他道,尽管他看到倒下了那么多八路军战士和民兵还有乡亲也心怀悲痛。
“头儿,我以后,我是指我伤好了以后还能跟着你打鬼子吗?”
“怎么不能?”霍山反问道,“你还有左手还有盒子炮!”
“嗯。”王金发点了点头不再话,终于把抬起来的头躺回了民兵们用日军绑腿和树枝临时做成的担架上。
直属团的人除了郑由俭还真没有岁数大的,霍山招的那批两淮子弟参军时大多也只是在二十岁左右。
其实无论哪支部队包括日军,在招兵的时候都喜欢招十八九到二十出头年龄之间的年轻人,只因为这个岁数的人不光体力最好反应灵敏,更重要的是热血不畏生死。
“精锐到底是精锐啊,伤亡一名都让人痛心啊!”走过来看望直属团的郭玉明叹道,毕竟在郭玉明看来这本是属于八路军的战斗而霍山他们也只能是过来帮忙的。
郭玉明打仗也是一员猛将,否则他也不会成为总部警卫团的团长,他也不会在伤没好的情况下就敢拎着大刀片子亲自和日军肉搏。
可是他现在真很佩服直属团的人,连续两场战斗人员最少杀敌却最多,尤其在这场白刃战之中,他多次看到直属团的士兵和日军拼刺刀一挑二一挑三,战斗经验之丰富战斗作风之彪悍真是他生平所仅见。
霍山从王金发身边站了起来,目送着民兵把王金发抬走,这才扭头看了一眼郭玉明。
“当兵就是保家卫国的,纵使心痛也没办法。”霍山了一句,尽管他因为又有一名兄弟离开了自己而心中刺痛可真的却是没有什么办法,他也只能把自己的情绪转移开来,于是是他便又问郭玉明道:“乡亲们伤亡重吗?”
“四五十人吧,他们今是战士!”到根据地的乡亲郭玉明心情也是沉重。
“鬼子在山西屠杀得厉害吧?”霍山问道。
“嗯,最早刚开始抗战的时候,他们先后在朔县等几个地方屠杀了上万人,而随着抗日根据地的扩大,鬼子的杀戮越来越疯狂,尤其是在鬼子大扫荡的的时候,就是组织得再好,也难免有转移到山野之中的乡亲被鬼子发现的,于是,发现了就是屠杀,就象今一样。”郭玉明吐了一口胸中的郁积之气叹道,然后又问霍山道:“国统区怎样?”
霍山咬了咬嘴唇仿佛不愿意回忆起这些事,看了会正在救治伤员打扫战场的人们才幽幽道:“我最早见到的鬼子的屠杀,那时我还是在东北,我们村子里几十户人家被杀绝了,那是我头一回看到那么多死人。
南京保卫战,我从江南逃向江北的时候,那晚上我不知道鬼子在江边杀了多少人,太多了,没法数,但我知道那长江水应当是红的。
之后,还有黄河那回决堤,我也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当时我们幸好来得及躲到山上。
还有这次到太行山来的路上,我不知道河南会死多少人,我想应当比每次都多,或许那么多回加到一起也没有这回多,可是这回却未必就是鬼子杀的。
哼,都人命如,但乱世之中人命有时真的如草!”
霍山在完这翻话后便没有再和郭玉明探讨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压抑,而且他也累了。
霍山把自己人都招呼到了一起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山林便告诉吃东西休息
而他自己则吃了点马肉干找到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躺下了,他默念了会儿佛号,任煦暖的阳光照着直到自己睡着了。
就在众人睡得香甜的时候,郑由俭却是在打扫战场。打了两场仗了,他也累,可是他看着日军留下来的那些战利口不划拉到手一些又如何能心甘。
别的人都已经被霍山招呼走了,他一个人又能拿多少东西,于是他就拽着郑忆帮忙拿。
可怜的郑忆姑娘头一回发现了自己老爹在一起时的苦恼。
她双手在下面兜着,从腹一直到下巴尖都被她老爹摞了整整两排的日军罐头。
而郑由俭则是拎着一具日军崭新的掷弹向和一弹袋的掷弹这才从战场上撤了回来。
当郑由俭走到霍山他们休息的地方的时候,就见石头正坐靠坐在一块大石上警戒哨,只是此时他也已经快睡着了。
毕竟现在周围是八路军与根据地的百姓,所以他们才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石头的这个警戒哨也只是象征性的罢了。
“一帮犊子一个比一个贪睡!”郑由俭唠叨了一句。
只是他这句话却是把石头吵醒了,石头见郑由俭回来了嘴里含含糊糊地了一句“胖子你回来了”然后就睡着了。
郑由俭感觉自己也累了,毕竟他不是年轻人。
于是他将手中的掷弹筒与掷弹放在了石头旁,又帮郑忆把罐头接下来放好,自己也靠在了石头身旁。
“爹,那我回去了啊!”郑忆见自己老爹要睡觉忙道。
“回什么回,给你爹当会警戒哨,我也困了。”郑由俭道,看了看放在身边的掷弹筒又觉得不放心,便伸手拿搂到了怀里,咕唧了咕唧嘴,他也把睛睛闭上了。
都睡了啊,郑忆犯愁了。
有心回去看着人家那位旧伤复发的郭团长,可是她爹又让她当警戒哨,再往里看直属团的人就那样横七竖八地躺着已经全都睡着了。
郑已终究是心软了下来,贴着一棵大树坐下,看着远方依旧在忙活着的八路军民当起了警戒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