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李荩忱有些不满的伸手刮了刮尉迟炽繁的小鼻子:“但是这些事情某并不想看着你,看着湘儿牵扯进来。某转战沙场,或许很难总是在你们身边陪伴,所以某能做的也就只有竭尽全力给你们一个安宁和平的生活,至少不在经受乱世硝烟的磨难。所以这些争霸天下的权谋之事,某并不想让你们参与进来,有我就已经足够支撑其咱们家的天了。”
“夫君!”尉迟炽繁低呼一声,搂住李荩忱。
说句实话,当初被元氏选中作为尉迟家的“礼物”献给李荩忱,尉迟炽繁心中是很紧张的,因为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李荩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传说中他神乎其神,有些传说中他就是从地狱中诞生的恶魔。
尉迟炽繁对于自己的未来心中惴惴,而元氏又何尝舍得,在尉迟家中,这个孙女是公认的聪慧温柔,元氏一向对这个孙女也是疼爱有加,恨不得天天带在身边。
原本尉迟家也准备给她准备一门好亲事,至少也应该是配得上尉迟家身份的名门望族,甚至不惜是皇亲国戚。
结果谁曾想到世事无常,现在尉迟家这些妇孺老弱想要避免直接被李荩忱打入苦役营的悲剧,就得主动讨好李荩忱。姿色最出众、性格也温柔善良的尉迟炽繁显然是不二人选。
将孙女送入龙潭虎穴对于元氏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可是当时作为这些妇孺老弱之首的元氏也别无选择,她要保全的是整个尉迟家的亲眷。
不过至少现在看来,尉迟炽繁并不觉得这对自己是煎熬。靠在李荩忱的怀里,她分外的安心。所有的小姑娘都有要嫁给盖世英雄的梦想,尉迟炽繁也不例外。或许那些世家子弟和皇室宗亲足够高贵,但是显然他们终究只是纨绔,在尉迟炽繁的心中当然比不上一个真正的英雄。
不管李荩忱到底算不算英雄,至少他凭借一己之力打下了偌大的江山,这就足够让尉迟炽繁为之倾倒,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显然要比想象中的更有情有义。
李荩忱捏了捏她的脸,微笑道:“好了,这件事某还得和伯清他们商议一下,你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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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确信自己不是被尉迟嫂嫂灌了迷魂汤?”李怜儿笑着将茶递给李荩忱,顺便挤了挤眼睛,一脸揶揄。
李荩忱翻了翻白眼,懒得和调皮的小妹一般见识。而萧世廉咳嗽一声:“怜儿,我在和你兄长谈正事。”
“哼!”李怜儿娇哼一声,不过也不打扰他们,背着手笑嘻嘻的走了,她那乌黑油亮的辫子在背后一甩一甩的,仿佛在向身后的两个男人表达不满。
李荩忱当即笑眯眯的看了萧世廉一眼,这家伙的妻管严看来又加重了,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怜儿肯定不会给萧世廉什么好脸色。不过话说回来李怜儿的这种真性情恐怕也才是萧世廉最喜欢的地方。
“你妹妹,你也不管管,成何体统。”萧世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之前都让你宠坏了。”
李荩忱哂笑:“畏妻如虎,不要推脱。”
“咳咳,”萧世廉咳嗽一声,果断转移话题,“你真的决定这样?杨坚和宇文宪可都不是等闲之辈,想要做到在他们中间左右逢源,想必没有那么简单。”
李荩忱不由得冷笑道:“某还没有落魄到要去在他们之间左右逢源的地步,既然是他们求上们来了,那我们也不用客气。蜀中这么多商品和物资囤积着我们自己也用不完,不如和他们做生意。更何况现在蜀中各处建设都需要钱财,有人把钱财送上门来了,那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萧世廉微微颔首:“这倒也是,自从我们和朝廷的关系已经彻底恶化之后,没有了朝廷商贾的来往,蜀中的物价的确波动比较厉害,如果有外来资金进入,应当会好一些。”
缺钱,的确是李荩忱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
财政问题从来都不是一个小问题,李荩忱想要建设巴蜀,需要大量的钱财,而想要安抚百姓,就只能减少税收。本来巴蜀的财政库存就不算富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很有可能会入不敷出。至少现在李荩忱还不想要仿照汉代通货膨胀的时候大肆铸造“大钱当千”,这样只会进一步导致通货膨胀,并且引起民间对官府钱币的不信任,最后只会让以物易物重新扮演不可替代的角色,而官府的钱财花费不出去,进一步导致官府的信用降低。
当官府用这些已经“不值钱”的钱继续作为俸禄发给官员和军队的时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李荩忱从来没有指望着这个时代的人就有着和后世一样的近代民族意识和爱国观念,毕竟这是千年之后方才兴起的概念,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要求甚至连民族概念都还很模糊的华夏。
当近代民族意识真的萌芽并且发展时候,就算是政府的信用降低,这个国家的人已就知道自己应该做的失去挽救而不是去推翻。在轰轰烈烈的抗日战争时期,哪怕是军饷少之又少,哪怕是大学教授都不得不上街当小商贩,至少大多数的人、大多数有民族意识的人都没有选择背叛这个国家。
只不过现在用这些来要求自己手下的这些百姓实在是太理想了。李荩忱必须还跌解决财政的问题。
“至少就现在而言,从周人手里拿到钱财对我们没有什么坏处。”李荩忱斟酌说道,“除了钱财之外还有粮食的问题,这一次依靠陈仓军屯中的粮食也算是渡过了难关,但是开春之后的春耕说什么都不能再耽误了。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来支撑未来的战斗。”
萧世廉点了点头:“这个你不用担心,过了苦日子才知道现在的日子有多么好,这么多巴人下山,即使是去年有战乱,蜀中粮食也收获颇丰,甚至已经可以自持。今年这一场大雪更是瑞雪兆丰年。咱们奔波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让一切都安定下来了。”
感受着萧世廉声音之中的感慨,李荩忱笑道:“还是这稳定的生活让人欢喜啊,咱们也是该喘一口气了,不过你小子可不能之后就赖在蜀中不动弹了。”
萧世廉迟疑片刻,沉声说道:“那世忠,还有一事你打算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