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火光映照。
营中。
戏志才翻阅着这些的文卷,对于暴熊军和南阳军的兵力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当然从文卷上看到了只是一些的统筹而已,真正的战斗力,还需要战场上才能观摩出来。
“战场上,最忌惮的朝令夕改,一军是不听二命,可这暴熊军和南阳军之间,好像不太协调,虽然是不太明显,可关键时候,可是致命的!”
戏志才突然看着一眼牧景,然后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营帐之中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这战场上自不能有两个声音,黄都尉认为如何?”
牧景抬头,目光栩栩,看着黄劭。
牧山蒋路也沉默不语了。
他们不出声,也不打圆场,因为他们不能逼迫,逼迫让黄劭反感,但是他们却知道有些事情,是时候有一个态度了,不是拖着,就能拖过去,一个团体,只能有一个声音,这才叫团结。
让牧景和戏志才来捅破这张纸,是最好的选择。
“末将黄劭,拜见主公!”
黄劭长叹一口气,即使他还是有些不甘愿,可这一天的到来,他终究是躲不过去,他也是个干脆的人,既然戏志才都已经点明出来了,他也必须要有一个态度了。
“哈哈哈!”
牧山大笑起来了,连忙扶起黄劭:“黄将军无需多礼,你我皆为黄巾儿郎,日后当互相扶持,共振大贤良师的太平江山!”
这一刻开始,暴熊军和太平军才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团体。
“志才,你说说,此战我们该如何布置?”牧景松了一口气,黄劭的放弃,也算是牧山跨过了属于太平时代的影响力,自今天之后,牧山麾下,黄巾影响或许存在,但是已经不能在撼动他的地位了。
牧山蒋路黄劭三人闻言,目光也看着的戏志才,戏志才一入营,就解决了一个暴熊军和太平道之间的尴尬关系,算是有了投名状,让他们刮目相看,如今也想要看看他的军事才能到底如何。
“世子,如何说布置战场,为时有点早了!”戏志才摇头:“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敌人是谁!”
“怎么说?”
牧景皱眉:“难道不是何进?”
“何进不过强弩之末,他麾下的北军已伤元气,唯有西园精兵方可战,但是西园精兵出于宦官筹建,如今十常侍皆战死北邙,必然军心浮动,统帅大权在袁绍和曹操手上,两人与他,也未必一心,以我们兵力,灭他不说是翻手之间的事情,也不会很难!”
戏志才冷然一笑。
“那志才的意思,我们敌人是何人!”
“西面而来!”
戏志才从一堆文案之中,抽出了一卷竹简形势的朝廷告示,递给牧山,道:“太傅大人,你们先看看这个!”
他并没有投诚牧山,顶多只是投诚牧景,这一声太傅,也算是合情合理。
“二月,陈仓大捷,凉州刺史董卓,因功进职,领并州牧,凉州军继而北上并州……”
牧山看了一看,感觉没有什么异常,道:“这没有什么不对啊,凉州军北上并州,与雒阳何事?”
“后面!”戏志才提醒的说道。
“后面?”
牧山再看看:“三月,凉州军行至河东,遭遇白波黄巾与匈奴军,滞留河东,剿匪而行……”
他念到这里,牧景和蒋路面色猛然而便。
“不好!”
牧景心中暗骂:“我怎么把董卓这大魔王给忘记了呢?”
三国历史上呵呵有名的大魔王,可是一手颠覆的大汉朝廷的猛人,如果没有他去搅动雒阳风雨,逼迫何进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历史的原本应该第一个入京外藩是董卓。
如今第一个入京勤王的外藩是牧山,但是这不能把凉州军放在一边啊。
“凉州军!”
蒋路的面容也很难看,他阴沉沉的道:“河东与京城之间,看似相隔两府,可近在咫尺,若是凉州军入京……”
“我们乃是提前得知消息而进京,凉州军未必能提前得知消息!“
黄劭想了想,低声的道:“况且我们乃是得了勤王圣旨,才敢率兵入京,一路无可阻挡,凉州军乃是边陲之军,若无圣意,他们敢入京城腹地,必遭地方反扑,不可能了无音讯!”
这是侥幸的想法。
“不!”
戏志才摇头,道:“凉州军滞留河东,本就是盯着京城,观京城之变,而行后手之事,京城之变,瞒不住他们,在加上何进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他肯定会求援凉州军,以太子之名,定满朝叛逆,召兵勤王,大有可能,届时凉州军必然东莱,我们的对手,恐怕就是董卓这一员西凉猛将了,董卓并非何进,何进久居京师,讲规矩,虽有谋略,却行事约束,可董卓乃是西凉荒芜之地而出的武将,不见规矩,不论方圆,凉州军更是百战精兵,可不好对付!”
“董卓!”
牧山眯眼,虎眸之中,栩栩生辉,战意凛然,这个出身西凉的猛将,当年也是踏着黄巾儿郎的尸骨,成就了今时今日的辉煌,若能一战,也是他心中所向。
……
……
北邙山上,黄河岸边。
“快!”
“速度再快点!”
“小心辎重!”
“护送粮草先过!”
杂乱的声音之中,一个个战士正从渡口上登陆岸边。
这一支大军的主将乃丁原。
丁原身披战甲,披风猎猎,双手背负,站立岸边,眸光凝视滚滚黄河之水,心思宛如河水般澎湃:“何进,你既已弑君,就莫怪我无情,我并州儿郎,不能目无君主!”
召唤并州军南下,与何进必有一战,何进乃是他昔日旧主,他心中多少有些惭愧,但是在大义面前,他必须要放弃这一份惭愧之心。
“将军!”
张杨走上来,拱手禀报说道:“武猛营的主力已经渡过了黄河,进入邙山之中扎营,属下还刚刚还得知一个消息,朔方营已经来了,正在河岸对面,登船而过!”
“文远来了?”丁原闻言,收敛了情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
张杨乃是文官而已
若是论他麾下的武将,并不在少数,皆为悍将,可算得上帅才的,唯独两人,一个是吕布,吕布之勇,能媲美当年的楚霸王,天生天养,狂野倨傲,一身武艺登峰造极,骑术更是决定,乃是天生的骑将。
吕布不仅仅是猛将,他在军中还有一种天生的领导力,只要他冲锋陷阵,那种天生的情绪就能带动麾下将士,舍生忘死的随着他的冲锋陷阵。
另外一个就是张辽。
张辽虽然勇武不如吕布,但是谋定而后动,熟悉各种军阵,淡淡以行军布阵,吕布却远远不如他。
“张辽拜见的使君大人!”很快,一青年从河面而来,跨马走下船只,行至旗下,跳下马背,双膝跪拜,俯首而行礼,以子之礼,毕恭毕敬的扣上了三个响头。
“文远,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丁原性格温厚,他笑容有些慈祥,连忙扶起了张辽:“我的诏令早出,按道理你朔方营早已经从河东拔营,应该早些抵达,如今才至,是不是路上出现了什么变故!”
“使君大人,我自西边而来,之所以耽搁时日,乃是发现了一事!”张辽拱手禀报:“所以自作主张,留下了一些时日,细细的打听了一番!”
“何事?”
“禀使君大人,是董卓率领的凉州军正在向着京都雒阳而来!”
“什么?”
丁原瞳孔变色,面容异常的阴冷:“你确定!”
“我确定!”
张辽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所以先一步入河南,来禀报使君,我离开河东之时,他们的兵马已在整顿,先锋随我后面而来,估计不用三日时间,便可入京!”
“董仲颍,你还是来了,看来何进是不甘心失败啊!”
丁原握紧拳头,声音萧冷,低喝一声:“稚叔!”
“在!”张杨上前。
“奉先何在?”
“前日收到来信,已从西河撤兵,南下而来,飞骑营虽是骑兵,可刚刚经历了和匈奴的血战,恐怕速度不快,想要入京,少则五日,多则十日!”
“派人去催促一番!”
丁原道:“让奉先急促南下,这雒阳的风雨太大了,仅凭武猛营和朔方营,不足以应对,必须要飞骑营压阵!”
他信任张辽的行军布阵,他信任张杨的细心谨慎。
可要说他最能依靠了,始终是吕布的飞骑营。
“诺!”
张杨点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