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关,这并非一座关隘,而是一条从关中进入凉州的山道,因为山道狭隘,如关口呈现,所以被称呼为陇关。
陇关前,一支骑兵,疾风而行。
“爹,前面就是陇关了!”
先锋是一个少年,少年英姿,胯下一匹马,手中一杆枪,气势如虎,他站在山道前,勒住了马缰,直接返回中军,禀报主将。
“陇关?”
中年抬头,眸光如电,看着前方,幽幽的说道:“传令,加速行军,尽快通过陇关!”
过了陇关,就是汉阳。
入汉阳,就等于返回凉州了。
“爹,我在这时候返回凉州,真的没问题吗?”少年低沉的问。
“凉州,是我们的凉州!”
中年人冷厉的说道:“我决不允许凉州丢了!”
“可太师府要是怪罪下来!”
“我们得了凉州,谁来怪罪都没用!”中年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主公!”
一匹快马,从前方回来,马背上的是一个青年。
西凉大将,杨秋。
他跳下马背,俯首在中年人之下,拱手禀报:“主公,街亭遇敌!”
“何方敌军?”
中年人闻言,神色猛然的变得紧张起来了。
“疑是牧军!”
“不确定吗?”
“看不清他们的番号!”
杨秋说道:“但是看他们的阵列,十有八九是牧军,不是北地军,北地军我熟悉,我可以肯定,而凉州目前来说,除了北地军之外,只有牧军,牧军严谨,皆为精锐,行军之间,方阵间隔如一,行动一致,应当无疑!”
西凉军以动作为首,但是整体的情况,就好像是一群军阀的集合。
除了董卓嫡系之外,马腾的陇西军,韩遂的金城军,张绣的北地军,都是的属于西凉军体系之内的。
如今的西凉,除了牧军主力,就是剩下张绣的北地军。
张绣成名北地,叔父张济战死武都之后,他独当一面,在北地召集张济旧部,整合兵马,独成一军,也算是西凉军阀体系的之中的一员。
“马超!”
“在!”
少年猛然一个激灵,迅速的抬头挺胸起来了。
“命你率军三千,火速过陇关,必须夺回街亭,不得有误!”中年人是马腾,西凉军阀之一,手握精锐的西凉军,负责镇守关中,抵御益州牧军。
但是凉州之变,让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了。
“诺!”
马超拱手领命,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
街亭。
黄巾军一营,三千余将士,长途跋涉,刚刚才在街亭这里扎营。
“旅帅!”
一个青年走上来,对着校尉费力禀报说道:“我们发现的山下有水源,但是山上比较合适防御,该在哪里扎营呢?“
“都多少年了,让你别再称呼旅帅,你就是不听!”
“叔父,都习惯了!”青年讪讪一笑。
“习惯也不行,现在我们都是的军中儿郎,军纪严明,不再是以前那些的乌合之众了,不能没有规矩,在军中,你可以称谓我为校尉,或者参将!”费力冷面如冰,训斥着着亲侄儿。
作为黄劭麾下第一猛将,费力是出了名的悍将,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铁桶战阵,当年是连牧山,都能堵住的人,不说防御第一,但是单单论防御力,比牧军之中最著名的朔方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是!”
青年费仲昂首挺胸,大喝一声:“禀报校尉大人,我部斥候,已经查探周围地形,发现两处合适扎营的地方,一处为南山之上,易守难攻,另外一处,乃是山下,虽然防御力弱一点,但是水源充足,还请校尉大人下命令!”
“如果我们驻扎南山,水源被断,能支持几日!”
“若是蓄水,能维持半月有余!”
“上南山!”
费力下令,沉声的道:“我们的任务,是坚守街亭十日,等待主力进入,所以有半个月时间,哪怕水源被断,我们也能坚持下来!“
“诺!”
一众军令领命。
“报!”
一个斥候飞马而来。
“说!”
费力瞳孔微微闪烁一下,低喝一声。
“禀报校尉大人,陇关发现敌军斥候,疑是西凉军!”
“西凉军?”
费力面容微微一变:“西凉军不是在陈仓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黄巾军通过祁山道绕路凉州,意图从凉州汉阳借道,然后进入关中,走了就是陇关路,但是现在还没有进入陇关路,就发现了西凉军的踪迹。
这让费力不得不再想,是不是我军战略部署再一次被泄露,所以关中军早有的布置,已在陇关设立了埋伏。
但是他又不得不想,陇关要是有埋伏,斥候就不会这么容易冒头,双方斥候一碰面,等于行迹败露,还怎么能继续设伏,怎么能埋伏。
“传我命令,速速上南山,设立防线,斥候部曲全部放出去,仔细查探周围,必须查探清楚每一寸地形,注意敌军踪迹,一旦靠近我军,立刻来报!”
“诺!”
“费仲!”
“在!”
“你快马返回岐山道,把这里的事情,禀报中郎将,请中郎将定夺!”
“遵命!”
青年率亲兵左右两人,三匹快马,飞驰而去,南下祁山,这时候黄巾军的主力还在祁山,大军行军,就算加速,也会很缓慢,兼顾各方,还有一些器械,运输本来艰难,这才刚刚走出祁山,想要北上,需要一些时日。
…………
陇关山路。
西凉军前后形成长长的长龙,以纵队而过山道。
“主公!”
李堪也是西凉大将,字长兴,乃是读书人出身,文武双全,是马腾最为器重一员大将,武艺不凡,在整个马家军之子红,也是仅次于马超庞德这等强者之下,枪刀双绝,有武略,善于谋军,很多时候为军师。
他拱手说道:“会不会是牧军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踪迹,所以在此堵我们,陇关向西,乃是街亭,街亭地势复杂,埋伏大军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下的决定,关中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
马腾忧心忡忡,摇摇头,道:“长兴,总感觉有些不对,要说牧军,主力应该在金城战场上,怎么会这时候分兵入汉阳,汉阳太守乃是太师府的嫡系,若是牧军杀入了汉阳,必然呈报上朝廷!”
“主公的意思是,他们不是来自金城战场的牧军?“
李戡皱眉,眸光有些的闪烁,脑子开始转动起来了:“如果不是金城战场上的牧军,那么……”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据我所知,牧军在北线,只有两处兵马,要么就是正在进攻关中的主力,要么就是西凉战场上的主力,如若这不是来自金城方向,那只能是从武都祁山过来的牧军!”
“不管如何,我必须要回凉州!”
马腾咬着牙,冷厉的说道。
这时候赶回凉州,不仅仅是因为凉州被牧军破坏,他心中着急的缘故。
还有一个原因。
或许说是一个野心。
西凉军是一个集体,可也是一个个个体组成的,马腾,韩遂,郭汜,李榷…………等等的大将,都有自己的私心。
董卓势大,他们无可奈何。
只能服从。
可能现在不一样了。
如今的董卓,虽然执掌中枢,却已经是众矢之的,天下诸侯讨伐,能不能熬过这一关,都还只是未知之数。
如果想要做点什么。
这时候最合适。
马腾想要凉州。
有了凉州,不管董卓这一战打的怎么样,他都已经有了和董卓平起平坐的地位,执掌一州,可为一方诸侯,而不只是董卓之下的一个小卒子。
“主公,这时候,我们需要援军!”李堪想了想,低声的说道。
“何来援军?”
“韩遂!”
“不行,绝对不行,韩遂此獠,在凉州的影响力和地位不比我低,甚至还在我之上,而且他心思诡谲,不可为友,如今好不容易让他金城军的主力困在了河内,他在河内被董卓盯着,才不敢异动,这时候,我要是联系他返回凉州,凉州就没我什么事情了!”
“那就剩下一个了!”
“谁!”
“张绣?”
“张伯鸾?”马腾眯着眼眸,开始仔细考虑这可行性:“他叔父尚在,倒是一个麻烦,不过他一个毛头小子,不足为患吧,或许还真能引以为盟友,他如今的北地军虽然屡次败在牧军之下,但是也给牧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只要他出兵,引我重归凉州,我就能短时间之内,稳住局面,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