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下午最后一节的上课铃响起,禹白揉了揉眼睛,他保持趴在桌子上的样子瞧向窗外,又成功混掉了一课。
江南的冬日有时会回暖,此时灿烂的阳光镀金了外边的空气,让教学楼之间的老树杈重回不少生气。随着一声开门声,教室变得安静,禹白侧下头看清是班主任,打消了继续睡觉的念头。
划水也是门学问,大部分情况下班主任的课堂是禁区,禹白翻开一本笔记,他正准备装模作样,实则借用宁静的时间完善自己的日本计划,青帮转来的钱已经就位,是时候规划下到到达那座岛国后的行动了,字迹东一点西一点也凑满了半页白纸。
禹白在抑扬顿挫的文言文朗读中掏出计算器,经过他这段时间来的辛勤劳动,账户中的数字可喜可贺地突破到了六位数,虽然离他一开始不成熟的预计有些远,但随着了解加深,他也明白正常的开销并不需要很多钱。
“漫画原创公司的地址……”禹白找起当初在魔都搞到信息记录下来的纸条,起来那时候为了获得情报跑上酒店大厦也是一波三折……突然禹白的视线不心看到了身边的王浩学,他不由愣了愣,此时我们的王胖子同学与往日有非常大的不同,不仅没有看书玩手机,反而是拿着课文正襟危坐,目光炯炯有神地跟随讲台上的老师,一起畅游在知识的海洋。
见此,禹白不禁笑起来,想起前几日在沥江的收尾。
王浩学似有所感,转头迅速瞪了一眼禹白,然后又马上变回求知若渴的样子。
那一众男同学突然冒出来的操作着实把禹白惊了,幸好最后关头没忘让影分身去当最后一道保险。而自认为挫败了恶势力的嚣张气焰,诠释何为正义战胜邪恶的王浩学等人乐呵呵地回去,一路诉着自身的英勇,以及“偶遇”叶冰涵学姐后自己的思想斗争和无畏行动……
最后他们才问到最关键的问题,“诶,学姐你们来干嘛?”
缓过神来的叶冰涵捋了下凌乱的头发,“还能来干什么,当然是……”
“抓你们回去!”在陈文文忍不住地掩嘴中,女班长恶狠狠地道。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虽然过程还是有点忍俊不禁。由于回去的时间过晚,撞上了夜班巡查房间的老师,至此体现了成绩好长得好看的重要性,王浩学一票男生没有按时就寝收获通报批评,而叶学姐陈文文女班长则是辛苦找人心忧同学的一方,无罪释放。
禹白也属于无罪释放的一方,除了王胖子公正地站出来表示我们不是一伙的外,女生们的帮忙和长得好看无疑是重要原因。
“白你再笑我就去告诉老师你丫的也是犯人之一!”王浩学压着声音威胁道。
镜头回到了只有之乎者也的安静教室。
“我本来就跟你们不是一伙好不好,要不是你们手脚拙劣被发现我怎么会被拖下水?”禹白根本不在意威胁,反而不屑回击,“再半夜巡查的老师没把你们当做溜出去就不错了,不然身怀处分的你以后就别想上课看漫画了。”
王浩学联想到什么恐怖的画面,打了哆嗦后赶紧大声跟着班主任念起课文,懒得和禹白争辩。
通知家长后的王浩学显然受到了爱的教育,加上班主任在得知自己班的多名男生违反纪律后大发雷霆,为了以后在漫长的枯燥上课时间里还能偷看网上冲浪,他不得不偃旗息鼓一阵子。
挂在“乐学善思,团结进取”标语上的时钟不知疲倦地走着,很快最后一节课的时间便过去了,结束铃声让四周的教学楼都发出隐约的躁动,班主任淡定地了一句“再讲几分钟”,本来快站起身的同学顿时萎了。
云层深厚,漫长的几分钟过去,午后灿烂的阳光稀薄地只剩一点金黄的轮廓,早早黯淡下来的光色调让人回忆起冬的寒冷,十二月就在眉头。
学生三三两两离开,禹白笑着看了一眼上半身贴在桌上耗尽元气的王浩学,收拾书包,重重一拍对方的肩膀逃出教室。
“走了。”
“吃柠檬!拍柠檬啊!”
身后传来惊醒的王胖子的悲呼,禹白早已下了楼,心情舒畅。
到达楼道口的时候,他倒是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禹白,好呀。”对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是陈文文,少女立在残存阳光的半边余晖里,干净的校服犹如闪着光,禹白抬起一只手,“哦,你好。”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背着的可爱肩包,瞧了瞧周围,没有对方常一起走的女同学。
“你怎么一个人,背着书包干嘛?”
赌场奇妙夜后两人关系有回到好朋友程度的迹象,但禹白不是笨拙自卑的十八岁禹白,幻想青梅竹马的重拾美好的后宫轻桥段很不靠谱,以及为了防止产生那什么某人生的三大错觉,他对这种良好势头并不在意,乃至平时中都有忽略。
“放学了,我回家啊。”陈文文笑着道,语气理所当然,弯起来的笑眼仿佛藏着一丝狡黠。
“你回家?”禹白更加惊讶,今只是周一,印象中自初中起对方一直都是寄宿。(私立的学开始寄宿也有。)
“我变成走读了现在。”陈文文早料到地道,手拉着书包带子晃了晃纤细有着起伏的身子,转过头,绿树成荫的校园道路正铺展过去,“就秋游回来后递交的申请,爸妈也没意见。”
女孩语气轻松,几个同样通校的学生经过,一的课程结束后空气都自由下来,她眼睛被勾起没有体会过的雀跃,“所以课上完就回家了。”
“哦这样。”禹白用了一点时间消化,“那你爸妈来接?”
“我自己坐公交。”
禹白机械地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问向变化的少女:“你好好的改成通校干什么?”
陈文文听到这里,瞥了眼禹白,有了一丝害羞,“前几不是跟你过的。”
“……啊?”
很容易误会的状况没有维持多久,对方粉嫩的拳头举出一个并不凶恶的姿势,陈文文昂首挺胸,“我报了散打班啊,你的那个武馆。”
“……”
禹白一下子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回应比较好,武馆?他过吗?看对方笃定的样子自己好心虚。两人顺着往校门口走,他捡着话讲,“哈哈那你加油练……”
“嗯,希望我以后也可以一脚踢飞坏人。”
短暂的同行路程,时间很安静,陈文文盯着脚尖,脸有些红润,“那个,其实你有空的话也能教我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