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辽看着楚燃，看着自己此生挚爱说出这样的请求，廖辽多想答应他。

    可是廖辽开不了口。

    没有楚燃的生活，自己会不会发疯？答案是肯定的，事实上廖辽现在就感觉自己血液几乎在沸腾，他想大声尖叫，想把一切都砸掉，想让楚燃像从前一样呆在家，呆在他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但是廖辽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如果自己这么做一切才是真的都完了。

    不行，廖辽，冷静下来。

    廖辽告诉自己，他开口时候感觉自己肌肉都僵硬了，像个机器人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古怪，有些颤抖，但是廖辽不敢停，他怕自己一停就发疯，发疯会吓到雄主的，于是他对楚燃说:“雄主，我……我们，我们先看病好不好？我乖乖听话，好不好？这些……这些我们之后再说……”

    廖辽翻来覆去只会讲这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讲出什么来。

    楚燃单膝跪在廖辽面前，他的手还按着廖辽的手，廖辽的手真的很冰，还冒汗。

    对廖辽来说，爱是无限，是循环，是徒劳。

    对楚燃来说，这是场彻头彻尾，命中注定的爱情悲剧。

    廖辽一直依靠着楚燃，源源不断的从楚燃那吸取生命力，对廖辽来说，失去楚燃，等同于失去生命。

    楚燃看着廖辽的脸色，听着他颠三倒四的话，也明白，现在不应该刺激廖辽。

    楚燃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接着逼问廖辽，现在无异是最好的时机，现在的廖辽愿意和他沟通，也可以听进楚燃的话。

    可是廖辽看上去那么不安，状态那么差。

    楚燃仰着头，他闭上眼睛，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把所有的疲倦和脆弱全部掩盖掉。楚燃闭着眼睛，听着廖辽絮絮叨叨在重复那些反复无常的话，终于还是把所有都先咽回了肚子，含血带肉，直到自己确定冷静下来。

    直到自己冷静下来，楚燃才睁开眼睛，轻声细语打断廖辽的话，他对廖辽说:“好，我们先看医生。我陪你看医生。”

    廖辽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他楞楞的看着楚燃。

    廖辽就这样安静的被楚燃拉着站起来，拉着去洗漱，然后拉着到了房间床上熄了灯。

    直到楚燃抱着廖辽，轻轻拍着他后背，廖辽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紧紧搂住楚燃，蜷缩在楚燃怀里。

    “雄主，你到底想要什么？”廖辽真心实意的问，他不知道楚燃到底要什么，他不想离开楚燃于是也想努力靠近他。

    雄虫要的不就是金钱，美人，酒席，派对，为什么他的雄主什么都不要。

    楚燃拍着廖辽后背的手一顿，他沉默的太久，让廖辽忍不住抱紧他的力道又不安的大了几分。

    “廖辽，你知道人类吗？”楚燃终于开口。

    廖辽努力的想了想，脑海里没有什么印象，依稀只记得那好像是一种早已经灭绝的种族。

    “他们很有意思，他们科技不发达，但是他们很会讲故事。”楚燃的手又轻轻顺着廖辽的脊背拍着，“他们的故事主题总是充满自由，灵魂，他们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他们相信永恒。廖辽，雄虫能得到很多，可是我不想要那些，我想要自由，真正的自由。”

    廖辽不懂。

    他从来没有听过人类的故事，也对此不感兴趣，他觉得雄主说的匪夷所思，因为社会对雄虫本来就格外宽容，为什么雄主还要自由？他还没有得到自由吗？

    廖辽想到了雄主留在书房的笔记，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廖辽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什么人类，可是为了楚燃，他好想去了解。

    廖辽和楚燃好像隔了一个世界，明明他此刻紧紧拥抱住了楚燃，但是却又好像什么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