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几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梗的那气缓缓往上升。

    【全中国的胞，平津危机！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机！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的路！】

    ……

    第二天一早，嫂去敲谢迟的房门，却无回应，门也没锁。

    “小迟啊，快起来洗洗吃饭，准备赶路了。”她打开门，往里走去，却见房间空无一人，“小迟？”

    谢迠正在收拾行李，嫂急急忙忙地拿了张纸条来，“迠哥，你看。”

    谢迠接过纸条，是谢迟的字迹，他认得。

    上头写着寥寥几字。

    【我不去了，哥嫂保重】

    她的笔迹比从前更加锵劲了。

    谢迠垂手，心中沉痛。

    “要不要找她去？”

    “算了，她真不想走，拿刀架着都不会走的。”

    “都到这了，为什突然不走了？”

    谢迠叹息一声，“别问了，快收拾吧。”

    ……

    第60章 回来了

    谢迟联系不上肖望云，从前北平艺专的电话早打不通了。她只知道学校迁到了牯岭，正好离得不算远，便搭车去了一趟。

    学校迁来多时，稍加打听便知道地址。谢迟摸了过去，沿路看到在镇上电线柱上贴抗日画报的一群学生。

    想来便是艺专的人了。

    她提着小箱子，停在一位女学身前，“你好。”

    女学回头看她，“你好。”

    “请问你是北平艺专的学生吗？”

    “是的。”

    “你知道西画系的肖教授吗？肖望云。”

    “知道啊，他是我的老师。”

    “他现在在学校吗？”

    “我不太清楚，最近我都在忙画报的事，好久没看到他了。”

    “你学校是不是在前面？”

    “对，直往前走，拐个弯，有个牌子，一去就看到了。”

    “好，谢谢。”

    “不客气。”

    谢迟往西径直走去。

    女学悄声对旁边的男学说：“这个是不是就是肖老师的未婚妻？”

    “有哦。”

    “好漂亮啊。”

    谢迟来到学校校务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穿白色短衬衫的男老师，见生人来，赶忙迎上，“你好。”

    “您好，打扰了，我来找肖望云老师。”

    男老师看得神，半晌才反应过来，拖来一把椅子，“坐坐坐，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麻烦了。”

    男老师还是倒了杯水过来，谢迟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谢谢。”

    “这山里还是挺凉快的。”男老师见她拎着皮箱一直站着，“坐啊。”

    “不用，我站着就好。”

    “你从哪里来？”

    “南京。”

    男老师神色凝重，“听说南京遭到日机轰炸了。”

    “嗯。”谢迟看到墙上挂的一幅画，一眼便辨肖望云之手，“您知道肖老师去了哪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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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去了上海，他老家就是那里吧。”

    “电话以借我用一吗？”

    “当然，随便用。”

    谢迟拨了肖望云家中电话，却无人接，她放话筒，“谢谢，既然他不在，我就先走了，打扰，您继续忙。”

    男老师叫住她，“你是老肖的未婚妻？”

    “不是，朋友。”

    男老师笑着点头，又说道：“你要不要在这等等他，或许他过几天就回来了？”男老师走近些，“虽然南昌也遭到了轰炸，但是我这里偏僻，相对比较安全。”

    “不用，如果他回来，麻烦让他联系我一，就说我姓谢。”

    “好。”

    “多谢。”谢迟拎上皮箱离开。

    走去不远，男老师追上来，“你不会是要去上海吧？”

    谢迟回头，“不是。”

    “那回南京吗？”

    “嗯。”

    “南京不安全吧？估计接来应该还会被继续轰炸。”

    “嗯。”

    “那你还回去？”

    “嗯。”

    男老师无话说。

    谢迟朝他点了个头，“留步。”

    ……

    敌机狂轰乱炸，城里横尸遍野。

    何沣被几个正在布防的中央军拦。

    “这边不过。”

    何沣看着一顺溜的德式钢盔，“你是哪个师？”

    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士兵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番，“你哪来的？”

    “八十八？八十七？还是三十六？”

    小士兵拿枪托抵着他，“问你话呢？哪来的？”

    连长见况走过来，“做什的？”

    何沣打量他一番，这气势，八成是个长官，“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