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公爵的公务繁忙,
不仅仅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有关于国家与国家之间,京城方面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以前对楚淮有所亏欠站错了队伍,昨晚的代表人也简直就像是失了理智,这事儿可大可小,完全可以上升到国际事件。
虽然纪惜时是京城出生长大的,但就这件事情上,她觉得是京城的贵族做错了。
不狠狠地从他们那里薅点羊毛,纪惜时都替楚淮觉得不值。
那场晚会之后,亚特兰的状况逐渐稳定下来。
虽然没人和纪惜时说,但纪惜时从城堡中其余人的状态就能看出来。
时常用忧虑神情看向窗外的女仆脸上带上了笑容,执事指挥着将承包进行了一场大清扫,整个城堡在几天内焕然一新。
那种喜气洋洋的氛围能够轻松影响周围的人,连带着纪惜时的心情也非常愉快。
不过楚淮倒是很平静。
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唯独不同的是,留在城堡里的时间变长了。
楚淮将办公的地点转移到了城堡中,纪惜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夜晚这位小公爵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睡衣的领口敞开些许露出颈部线条,他那双眼眸注视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少女,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至落下一片阴影。
事实证明,纪惜时完全没办法拒绝他。
不过就算是在最亲密的时候,楚淮也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
纪惜时猜测那和他的童年有关,但又觉得询问他或许是个有些不礼貌的行为。
现在这样也好。
纪惜时决定再过半年就离开,等楚淮的生日结束以后,先从规划开始,亚特兰的交通在逐渐恢复,这近年来学的语言也能派上用场。
在这样的状况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今天有位特殊的访客。
纪惜时被执事引路到了一间房门口,他推开门,温和地朝着纪惜时笑笑:“里面的那位女士从小看着楚淮长大,您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问看。”
她确实对楚淮的过去感到好奇,特别是关于家庭。
这位年迈的女士察觉到了纪惜时的犹豫,她弯眸笑了笑说:“没关系,那孩子知道的。”
纪惜时想,这大概是楚淮的授意。
面容和善的女士语调轻柔:“惜时小姐,您想问小公爵母亲…就是夫人的事情吗?”
纪惜时犹豫了一下。
她颔首,在这位年长者的注视中坐直了身体,她眨眨眼睛小声说:“有点好奇。”
在这位女士的口中,纪惜时得知了很多事,楚淮的母亲原本是京城落魄家族的长女,认识楚淮的父亲完全是意外。
一见钟情。
他们度过了非常浪漫的恋爱期,只不过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出现了分歧,楚淮的父亲是个很没有安全感且心狠手辣的人,他用尽了手段将想要离开的楚淮母亲留在自己身边。
做的事情太过了,逐渐消磨了他母亲的爱,后来她想尽办法带着楚淮逃回了京城,没过两年郁郁而终。
公爵没有再娶,但楚淮回到了亚特兰接受了极其残酷的训练。
纪惜时听得有点呆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位女士又弯眸笑了笑:“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小少爷不太擅长表达,要是惜时小姐你愿意包容他,那真是太好了。”
纪惜时又从她这里知道了很多关于楚淮的事情,这位女士颇有些要将楚淮托付给纪惜时的感觉,她握着纪惜时的手轻轻拍了很久。
战争结束以后,楚淮常常会陪着纪惜时在城堡里,城堡内的设施超出了纪惜时的想象。
这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有,仿佛战争的阴霾从未笼罩在这个国家上空。
两人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在偌大的城堡外围闲逛,静谧的时光缓缓流淌。
直到纪惜时走到了城堡的大门口。
楚淮伸手拉住她,动作有些着急,纪惜时险些被他一拽摔倒,她匆匆停下脚步。
纪惜时有些困惑:“……怎么了?”
楚淮飞快地眨了两下眼,受封公爵以后,他愈发收敛自己的情绪,嫌少会露出这样失态。
他忽然轻声说:“惜时,这里什么都有。”
纪惜时脚步停下,楚淮措不及防和她拉开了一步的距离,他的动作难免带上了些许焦躁。
纪惜时有些不理解:“我知道呀。”
楚淮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他又看了一眼门扉,轻轻握住纪惜时的手。
纪惜时回握。
小插曲并未引起纪惜时过多的注意。
亚特兰地区的通讯恢复后,她联系上了温黛,她们很久都没有联系,两人刚开始面对面通讯,彼此都愣了一下。
两人都成长了很多。
温黛的脸部轮廓因为瘦了一些更加立体,纪惜时也长开了些,不过并未影响她的亲和力。
不过长时间的锻炼让她比起高中时期显得更加健康,屏幕那头温黛用那种看孩子长大了一样的目光看着纪惜时。
纪惜时眨眨眼睛,她弯眸笑起来:“是不是感觉我陌生了很多!”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很久没见面了。
温黛沉默了半晌,轻声说:“嗯…但其实也没有变很多。我很想你,惜时。”
在碰面的那一瞬间,记忆里对方的样子就全部都浮现了上来,她们经历了非常混乱的高中时期,但也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时光流转,似乎谁都变了,又谁都没变。
纪惜时:“我也很想你!”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这几年的时间里纪惜时学了好几门语言,她说要是温黛要出去旅行的话,她可以充当翻译。
温黛轻笑了一声:“好,不过大概要等我处理完我这里的事情。”
她说到了自己的家族,或许在京城圈子里已经不算是秘密,温黛和纪惜时说的时候完全没有隐瞒。
纪惜时听着眼睛睁大了:“啊?京城也那么危险吗?”
她有些担忧的问需不需要帮忙。
温黛摇摇头:“没关系,已经快要处理完了。”
纪惜时有点落寞:“对不起,要是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温黛知道她对朋友总是这样,楚淮当初也是因为纪惜时容易心软才把人家骗到了亚特兰。
……就是时机不对。
不过温黛也不会让自己的好朋友面对那些危险。
温黛说:“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惜时,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碰上这些危险的事情。”
她没再说关于自己的事,转而说了些轻松的内容。
说关于大学中的一些事情,温黛几乎是十项全能,她对季晏清多有称赞,说他是很不错的豪门继承人。
温黛很顺利的完成了学业,不仅仅提前毕业还是优秀毕业生。
温黛难得话多,和纪惜时说了很多事情,后者听着听着有些愣神。
“不过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你认识一个染了浅紫色头发的人吗?”
纪惜时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她想,或许自己也应该去重新考个大学?起码也有个学位证书,以后才好找工作。
以后写简历不能写自己是哪个杀手的亲传弟子吧?那样好像可以威胁人家不录取自己就把人鲨了,好像还挺管用的?
……开玩笑的。
她倒不是后悔和楚淮来这里,只是觉得…或许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做些准备了。
纪惜时揉了把脸,她看着和记忆里样貌有些不同的温黛,思绪忍不住地飘远。
楚淮成为公爵,温黛逐渐掌握自己的家族,那她呢?
纪惜时发呆,直到温黛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喊她:“……惜时,惜时?你在听吗?”
“!我在!”
温黛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后来也没有什么朋友,和你通讯太激动,不自觉的就说多了。”
她问惜时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
纪惜时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又重新把头低下来看着屏幕那一头的温黛:“我过段时间就走了,大概是楚淮生日结束之后?这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感觉我也应该找点事情做做。”
现在有了自保能力,纪惜时师出名门,教导她的全部都是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杀手,就算是独自出去旅行也没关系——大不了穷游嘛。
她和温黛说着自己的规划,从亚特兰开始出发环游世界一圈回到京城,路线之前都已经规划好了。
可惜的是温黛和楚淮都没有时间能和她一起去。
温黛说:“那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纪惜时笑着说好。
纪惜时没发现门外站立的影子,那双蓝色的眼眸落在她的背影上,停留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
她的未来里只有自己,没有安排别人。
楚淮做出了决定。
作者有话说:
眼睛还是酸酸的,明天一定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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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二十七
◎镣铐与钥匙-楚淮◎
公爵生日的那天,
亚特兰的高层几乎都出现在了这座属于公爵的古堡中。
这里防卫森严,几乎每五米就站着一名士兵,手中的武器呈现出极其冰冷的质感,
前来的人显然战战兢兢。
这是一场盛大的生日宴,证明着公爵已经成为了所有人认可的新一任掌权者,
旧的王朝不复存在,所有人都该向年轻的公爵臣服。
不过这位年轻的公爵此时此刻正寸步不离地站在纪惜时身边。
他似乎很担心纪惜时会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以至于让关系亲密的少女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纪惜时笑着说:“好啦,
我知道你担心我碰上什么危险,
但是现在我有自保能力的,不用这么紧张。”
要不是现在的时间场地不合适,纪惜时甚至觉得楚淮巴不得全程都握着她的手或者抱着她。
纪惜时觉得楚淮只是容易不安,
她并不清楚这位年轻的小公爵心中真正的想法。
最近一段时间,
他感觉到了即将离别。
明里暗里试探了纪惜时很多事,
最后得到的回答都让楚淮愈发不安。
她要离开,并且已经下定了决心。
……但他不想她离开。
于是噩梦频发,
楚淮在纪惜时面前表现的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但下属们很明显感觉到了他周身的低气压,以至于到现在他们都紧张兮兮的。
通向宴会大厅的长廊发出了声响,
纪惜时远远听见了有人在喊公主殿下,
她有些好奇地抬眸望去。
在人群的簇拥下,
亚特兰的公主出现在纪惜时面前,
她穿着华丽的衣装,整个人精致的仿佛从画中走出。
只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中没什么情感。
察觉到她视线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
楚淮轻轻握住纪惜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