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妮莎意识开始恍惚。
死亡的感觉从未离她这么近过。
染血的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狰狞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再次饮血。
千钧一发之际,门突然
“嘎吱”
一声开了。
朦胧之中,瓦妮莎仿佛听到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紧接着,又听到一声低沉穿透力极强的声响。
瓦妮莎努力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但她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
模糊的视线里,杀手的身影猛地站了起来。
光影之间,传来一阵激烈的拳脚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穿透力声响。
须臾间,她突然被杀手紧紧嵌住胳膊。
泛着冷光的刀面抵在她的脖子上,粗暴地抬了起来。
腹部的疼痛愈发剧烈,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黏稠热滚血液从她指尖,流向了地面。
“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瓦妮莎掀起眼帘抬眼一看。
这才终于才看清,是菲尼克斯。
他举着装着消声器的枪,正稳稳地指着自己身后。
身后杀手声音阴冷而决绝,手上的力又用力了几分:“把枪扔掉,不然我就一刀把她脖子抹了。”
瓦尼莎痛苦地看着菲尼克斯,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
力量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几乎无法站起身来。
菲尼克斯的眼里呈满了心疼,看着瓦尼莎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心仿佛被千万把刀绞着。
杀手紧紧抓着瓦妮莎,粗暴地不断往后退。
瓦妮莎在杀手的挟持下,虚弱而无力,只能任由自己被拖拽着。
她们一步一步地退着,直到抵到了窗户边。
此时,那把沾满血的刀再次抵在了瓦妮莎的脖子上。
一道新的血痕瞬间出现,触目惊心地从脖颈上往下流淌着。
菲尼克斯的额头布满着青筋,眼神死死地盯着杀那把刀。
最终,他缓缓地把手举了起来。
手枪从手中滑落,轻轻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杀手继续恶狠狠地指挥着菲尼克斯:“把枪踢过来!”
瓦妮莎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不要……
不要啊,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犹豫着,瞳孔中满满都是愤恨。
他明白,把枪踢过去可能意味着什么。
可杀手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
猛地抬起手,在瓦妮莎脸上就是一刀。
瞬间,瓦妮莎的右脸被划上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汩汩流出。
瓦妮莎齿间发出痛苦的唔鸣声。
她被毁容了。
“Fu.k!”
一向稳重自持的菲尼克斯,在这一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轰隆——
夜晚的天空开始电闪雷鸣起来,一道道闪电仿佛要将夜空划破。
伴随着闪电的照射进病房,菲尼克斯神情几乎崩溃。
杀手的手再次抬起,眼看又要在瓦妮莎脸上来上一刀。
菲尼克斯彻底慌了,立马大声叫道:“不要动她!不要!”
恐惧与焦急让他的声音近乎嘶哑。
他毫不犹豫地将脚下的枪踢了过去。
隔着面罩的杀手得意一笑,迅速蹲下身,捡起手枪,毫不留情地推开了瓦妮莎。
瓦妮莎本就虚弱无力,在这一推之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菲尼克斯心急如焚,赶忙去扶她。
可就在这时,杀手却用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看来你跟这个女人关系挺不一般啊。”
杀手的声音中带着戏谑。
伴随着外面的电闪雷鸣,杀手正想扣下扳机,一枪解决了菲尼克斯。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听见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护士的交谈声。
是查房的值班护士来了。
“算你命大。”
此地不宜久留,杀手立马拿着枪,转身敏捷地从窗外跳了下去。
值班护士推开病房门,准备进行例行查房。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病房内的那一刻,吓得手中笔掉落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床上的病人被枕头蒙住了脸,身体一动不动,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躺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地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
泪水在他的脸颊上肆意流淌,写满了绝望。
“瓦妮莎,你撑住,我马上给你叫医生,你别睡着,别睡着...”
女人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衣物和地面。
窗外的电闪雷鸣仍在继续。
忽明忽暗的光线映照在这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第194章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夜晚的蓉城,风有些凉。
依鹿棠裹着被子,瑟缩在床子里,鼻子重重的呼吸着,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洛伦佐从浴室走了出来,腰间系了条浴巾,卡在胯骨上,精壮的肌肉块块分明。
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依鹿棠那失落的神情。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利落地脱下浴巾,仔细地擦干了身体上残留的水珠,掀开被子,将依鹿棠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老婆?”
他手指抚摸着依鹿棠的发丝:“从监狱里出来后,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依鹿棠把头埋在他略微潮湿的怀里,鼻尖传来一阵清新好闻的柠檬香气。
两个相爱的人就这么彼此靠近着,让她的心慢慢沉静了下来。
“老公...”
依鹿棠嘴里呓语着,脸贴着洛伦佐的胸膛,眉眼低垂着唤着他。
“嗯,我在呢。”
洛伦佐亲了亲她的发顶,温柔尽显的样子与在外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知道是回到了家乡触景生情,还是曾经熟悉的地方和语言将依鹿棠拉回了从前。
她好想念以前那个家。
曾经和睦温馨的家庭,真的就回不去了吗?
依鹿棠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鼻尖突然一酸,呜咽道:“爸爸说,他不愿意出狱后跟我一起来华盛顿,甚至还要跟我划清界限..”
她唇瓣微微颤抖着:“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父母离婚了,孩子就不能再拥有父爱吗?”
洛伦佐浓眉一沉,整只手环绕着她的肩膀,抬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哄着他:“所以,你从下午到现在都耷拉着小脸,就为了这件事吗?”
依鹿棠垂下脑袋,缩着肩膀,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爸爸却不要我了,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洛伦佐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依鹿棠,放在脑后的手往下游离着,停留在了她的背上。
他原本以为父女重逢,应该会是一件高兴的事。
可没想到,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更深的失落与伤心。
他不想去探究事情的原委,勾起依鹿棠内心深处更深的痛楚
“老婆。”洛伦佐在他背后拍了拍。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知道吗?”
俊朗的皮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深邃,伴着沙哑深沉声音,喉结微微滚动着。
“你爸爸既然下了这个决定,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你没必要为了别人的一个决定,去谴责自己。”
他低下头,勾起了她的下巴,鼻息间皆是两人混合的气息。
“你要记住,你是最棒的,你爸爸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他的福气,既然他不要这个福气,那我要,我把你当女儿宠,你叫我爸爸,怎么样?”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的依鹿棠噗嗤一笑。
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脸:“你自己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呢。”
见她笑了,洛伦佐握住她的手背,贴着手心放在自己的脸上。
“我嘴笨,也只能不正经地逗你开心一下了。”
依鹿棠眨巴着眼睛凝视着他,嘴角那抹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油嘴滑舌,你看看你说的这些话,哪像个嘴笨的样子。”
温暖的情愫在房间缓缓流淌,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甜蜜。
洛伦佐的眼神却愈发深情:“老婆,爱上一个人,语言真的会失灵。”
他摸着依鹿棠的手背,手指不停摩挲着:“以前的我,就只想着对你好,却不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沟通。”
“我总是把自己的心事埋在心里,让你为我伤心,为我烦恼,为我考虑,而我也总是揣度你的喜恶,把我所以为的好加注在你身上,却给你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恢复记忆后,我感觉我变了很多,也想清楚了很多。”
“爱应该是分享,是共同承担,我们可以分享快乐,也可以分享坏的心情,你不用改变自己,不用迎合我,不要那么懂事,你做好自己就好,我会慢慢去适应你。”
“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只要你别离开我,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尊重,你别总是一个人,你要记住,你还有我,我的肩膀,永远只为你而靠。”
依鹿棠听着他的话语,整个人都呆在他的怀里,神情怔愣着。
这些话,虽句句不提爱,却字字都在表达着爱。
阴霾的心情悄然吹散。
依鹿棠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公狗腰,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公,你真好。”
胸膛里律动的声响,每一次跳动都是爱她的证明。
洛伦佐垂下眼皮,目光温柔地落在怀里的小姑娘身上,眼里满是化不开的缱绻。
没有一段爱从开始就一定是爱。
真正的爱,是两个人共同经历了生活的喜怒哀乐,尝遍了酸甜苦辣。
是经历了争吵后还是为对方着想,看过对方最狼狈的模样却依旧心疼。
她并非他爱的目的,而是让他去爱的动力。
洛伦佐在她头顶上,低沉地回应着:
“老婆,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才是爱,真正好的,是你。”
依鹿棠抬起头,胃里像是有成千上万蝴蝶翩翩,麻麻的,饱饱的。
望向洛伦佐的瞳孔,他也低头正看着她。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那一刻。
她将视线移到他的嘴唇上,实现了真正灵魂深处的接吻。
第195章
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
经常杀人的朋友们都知道,解决尸体最麻烦的步骤就是如何销毁。
不过奥利薇拉有经验。
她将杀手的尸体连夜派人送到了美利坚一家地下人肉工厂。
只需要一个小时。
一个活生生的ren就可以被涂上秘制香料,再被抽取真空腌制入味,放在绞肉机的传送带上,肉饼就能够源源不断的输送出来,卖到各个地方制成各种美食。
奥利薇解决好一切拉回到别墅。
大厅里,卢瑟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都弄好了?”
“嗯,已经找人处理好了。”
如水蛇般柔软的身躯紧紧挨着卢瑟,微微歪着头,朱唇轻启再次说道:“其实他也不用死的,干嘛一定要赶尽杀绝呢,给一笔钱打发走就行了”
卢瑟却不为所动,他轻轻拨开奥利薇拉环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神色淡漠:“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他已经暴露了行踪,万一被抓到,他也会把我们供出来的。”
奥利薇拉嘴角微微勾起,眼波微转地看着眼前杀伐果断的未婚夫。
父亲早就在几年前,就派人调查过他。
三年前,卢瑟的父亲因为黑吃黑得罪了缅甸的毒枭头目,惨遭暗杀,而他的继母虽有幸捡回一条命,在目睹了这一切后竟被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