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攥紧胸前的衣服,阿颜低下头,满脸绯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嬷嬷,我...我自己来就好。”
这句话逗得姜嬷嬷更是得了趣一般。
“娘子就不要不好意思了,老身虽然没嫁人,但之前也在宫里伺候不少娘娘,这些事,老身懂的不比妇人少。”
这也是实话,她之前在宫中当差,什么没见过,只见床榻上的女子,拥在胸前的手慢慢放下,姜嬷嬷这才动手解开了她的衣衫,倒是没想到,女子身下只穿了小衣。
更没想到,那红痕...
自家王爷也太狠了一些,也怪不得这颜娘子受不住了,看上去脸色都惨白了不少不说,人看着也是瘦了。
想来也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颜娘子生的又貌美,男人嘛...
得了味,哪里又控制得住。
虽是这么想着,但刚刚殿下这么大张旗鼓地抱着颜娘子进来,肯定不免惹了太后和江家不满。
其实那家哥儿在成婚前没个通房,也是为了在新婚夜不伤着新娘子,想来江家也是懂这个理的。
只是得委屈颜娘子以后在名分上得低一点了。
阿颜自是不知道姜嬷嬷想的这些事情,她现在只觉着万事,便是裴竞找她,都没有睡一觉来的重要。
“真是劳烦嬷嬷了。”
阿颜说完还止不住打了个哈欠,又引来了姜嬷嬷的笑声。
过了一小会,洗澡水才被端了进来,她下地走路时有些不自在,感觉又被讪笑了一番。
阿颜却已经累得连含羞都不在意了,她昨晚出了还大一身汗,还不止只有她自己,身上也着实是又疼又黏糊。
只想感觉休息一会。
趴在浴桶里不知不觉,就快睡着了,还是有人帮着她才洗完的。
换上清爽干净的衣物后,便直接躺会床上又睡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一些。
...
东南方,御帐中,
三四个宫人,正伏地,小心地清理满地的狼藉。
陛下不知得了什么不好的消息,竟然将御书桌上的东西都掷到了地上。
难不成是因为宁王遇刺的事情?
“都出去。”
裴竞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扶手上,用手抵着头,明明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叫宫人不寒而栗。
说起来,他们也说不上如今的陛下有多残暴,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有种让人胆寒的害怕。
“陛下。”
宫人都散出去后,周有崖才从外面进来。
“朕要见颜荇。”
颜荇?陛下竟然喊了颜荇的全名?
“陛下,颜荇她今日才与宁王...有所进展,怕是...”
进展。
呵,可笑的进展。
周有崖还没说完,便被裴竞用眼神喝止住了,心中也明白,陛下今日是非要见颜荇一面了,只是...
“让颜荇晚上来见朕。”
裴竞虽然有所恼怒,但也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心里很清楚,青天白日下,不是好时机,要见她,也只有等到晚上。
“对了,是时候让杨铧廷从边关回来了。”
“臣遵旨。”
周有崖很清楚,自己只是裴竞的手下,不需要有多会劝谏,只要办了陛下吩咐的事情即可。
等周有崖下去后,裴竞才发现,他又损失了一支狼毫笔。
看着断在他手中的笔,裴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又失控了。
他让阿荇去接近裴湛的时候,不早就料到有今日了吗。
所以,他为什么还是失态了。
阿荇。
望着手中折断的笔,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颜荇的时候,她面黄肌瘦,正在同野狗夺食。
他记不太清当时她穿了什么衣服,也记不得那狗是什么毛色的,却依然还记得颜荇那时候的眼神,在她眼里,他不是天潢贵胄,不是翊王,只是一个能救她的人。
而他喜欢那种眼神。
热烈又有欲望。
...
“枳苑,你就不生气吗?”
江枳苑淡淡地品着手中的茶,听到裴妩问她,她才放下茶杯,看着对面的裴妩说道:
“公主,臣女从未想过未来的夫君能只有臣女一人。”
更不用说,对方还是宁王。
这话像是戳中了裴妩。
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能同叶相一样,只可惜叶夫人红颜薄命。
“可是,四哥这次也太过分了,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这是太后给他和枳苑见面的机会,却还是同一个丫鬟厮混。
更可恶的是,那个丫鬟竟然敢欺骗她,说什么没有僭越之心,转头就爬上了四哥的床。
真是好的很。
想她当初就不应该救她,让她死在那一箭下才对。
更没想到一个丫鬟,心机如此深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和芸贵嫔一模一样,难不成,男人就吃这一套吗?
明明表姐和枳苑长相好,性情好,从不扭捏作态,却偏偏...
想到这里,就觉着她们家的男人都瞎了眼。
“公主。”
在江枳苑的唤声中,裴妩才回过神来。
“枳苑,你放心,一个丫鬟...”
他本想说,一个丫鬟翻不出什么浪来,可,今日之事,她还真怕四哥以后荒唐起来没边,只能换个说法。
“四哥不是个糊涂的,总有一天能看清那丫鬟惺惺作态的样子,到时候肯定得悔死。”
“而且,一个丫鬟,哪有枳苑你来的有才情,她定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空有一副皮囊,以色侍人的,哪有长久的。”
那芸贵嫔起码还会弹个琵琶什么的,那人会什么?
“公主,您是公主,以色侍人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得好。”
裴妩却不以为意,只撅起了嘴。
这世人惯会约束女子,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她偏就不,她就要跟着四哥学功夫,便是做不了镇守一关的女将,也不能输了男子。
“枳苑,本宫就认你这么一个四嫂的。”
江枳苑握上了裴妩搭在她手上的手,心里却叹了一口气。
心里何尝不难受,母亲出生将门世家,她又何尝不曾追寻过宁王在边关的事迹,在听说太后有意撮合时,又何尝不是开心得睡不着觉。
可自从中秋宴上,她也看出宁王对她未曾有意。
她安慰过自己,或许成婚后,能有所不同,或许,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
今日见着那样的场景,说不难受也是假的。
她也期盼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若是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一生一世又有何用。
不如找个喜欢的,她有信心,凭她定能让男子爱上她。
至于...她父亲不也有妾室,可她们不都得乖乖听母亲的话,说到底,也就是个玩意。
作者有话说:
这次有作话,怕影响观感的就不要看了,毕竟作者现实中是个二货。
上一章被锁了四次,从晚上七点半锁到了早上七点,我也是第一次一章被锁那么些次,是我飘了。
问了一下朋友,说我写得太直白了,应该含蓄一些,细腻一些,但我的文笔只能支撑我写文直白,那些文笔优雅含蓄的,我真的望尘莫及。
毕竟这个世界上我最仰望的职业就是语文老师。
特别是高中,每次写作文的之前,都觉着自己很棒,一定能写出高分作文,信心满满上到考场,一看题目,一下笔,
我到底写了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写?我能不能换张答题卷?
叹气,我也想写出那优美形象的句子,那拟人,那修辞,可我只会议论。
没办法,我语文和英语在上学的时候一直是班里倒数水平,语文没水平考试,但是,英语六级我考了起码六次才过…
我记得之前旅游看到那壮丽的景色,我只会来上一句好好看呀。
不要问我为什么语文差还要来写,不可说不可说。
我现在手机屏保都是文曲星。
第
23
章
阿颜这一觉睡到了傍晚,亏的她底子好,如今养上这么一会,感觉好多了。
到底是拒绝了姜嬷嬷给她上药的事情,有些地方,她还没有做到完全不介意被人看。
“娘子,想来也该饿了,这是厨房里的粥,您趁热喝。”
“多谢。”
阿颜接过粥后,才看清来人是早上帮她搬洗澡水的一个丫头。
看她对她点头示意后,才下去,阿颜心下也有了猜测。
果然,碗底下刻着盲文,要她在戌时去见裴竞。
裴竞究竟又再打什么主意,这么喜欢玩火的,真的不怕哪天自焚了?
要真是自焚了就好了,她真是受够这两兄弟了。
感情不好,拿把刀互砍算了,明里暗里的也真是不嫌累。
这营地虽然不小,但是也不大,人多眼杂下,他便是皇帝也不是透明的,说到底,还是嫌她活得长,非要整点刺激的。
...
“陛下。”
虽然心有很多不满,阿颜还是按照旨意,做了一番掩饰,借着夜色,在规定的时间,来到了周有崖的帐中。
即使是皇城司都知,在规制上,周有崖的营帐离裴湛的御帐也不近,已经靠近边缘地带,但这却方便她避开营地守卫从小路进来。
当然若是其他人,根本也逃不开周围暗卫的眼睛。
想来这也是裴竞选在这里见她的原因。
一进帐中,阿颜便看见了裴竞的背影,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裴竞穿着石青色常服,衣服上纹的图形是他常用的日月群山。
“阿荇。”
裴湛并没有转过身来,反而还是背对着她,手里却转着佛珠。
那佛珠富有光泽,想来经常被裴竞把玩在手里。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属下...”
同一个男人说她与另一个男人床笫之间的事情,她还是得斟酌一下话语。
“属下目前已取得宁王初步的信任。”
都和她过了一夜,应该也没错吧。
阿颜却没注意到,说道宁王二字时,裴竞转着佛珠的手指却泛起了白。
呵,信任,进展...真是好话术。
“那倒是不知阿荇对朕有几分信任?”
不等她的回答,裴湛继而话风一转。
“过来。”
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口吻。
阿颜才将将走近时,便被裴竞制住了手腕。
同时烛火被熄灭,只有外头的火把映照着帐内的余光。
紫檀木的书桌硬的很,没有半点缓冲,有点疼。
“阿荇真是好得很,与朕那弟弟只有这么点信任,便可以如此,那朕与阿荇之间十年的信任,又该怎么算呢?”
阿颜也听出来,每每提到信任二字,裴竞便着了重音。
裴竞看着身前女子的容貌,抬手擦去了掩盖她红痣的脂粉。
二十岁的年纪,肤若凝脂,面若桃花,比起她之前素面的样子,真是多让人想采撷。
阿颜感受到了裴竞的异常。
可她从未想过与裴竞真的有什么...
裴竞将手抚向女子身后,隔开她与紫檀木的距离,冰冷的指尖用力。
阿颜不自觉地想往后缩,却被紫檀木困住,想要往一旁,又被裴竞的手臂困住,虽不自在,却又不敢真的违逆他。
只能强忍着。
只是指尖的微抖,昭示着她的不安。
面对裴竞,她总是下意识有些心慌的。
感觉到阿荇的不自在,裴竞忍不住想起她在裴湛面前是何等小意温柔的模样。
这么想着,只觉着怒气上涌,连眼睛都带上了猩红。
带着沉重克制的呼吸声,裴竞低下眼眸,看向阿颜。
一切好像还是原来的模样,又好像有了什么不同。
他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早到他下决心祭出阿荇的那一日起便知道,可为何还是止不住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