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类别:穿越架空 作者:纪鸣橙彭姠之 本章:第47章

    “在哪?”

    “朋友家。”回得很含糊。

    “回家来,我上你家住两天。”

    “?你干嘛上我家住?”彭姠之皱眉。

    “你奶奶,骂我不照顾你,我去你家照顾你。”

    “不用,我自己住得挺好的。”彭姠之抠墙上的瓷砖。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今天要不回来,我上她家找你去。”

    徐女士没打算跟她绕弯子,下一句是:“她叫纪鸣橙是吧?江医三院的。”

    彭姠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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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离开纪鸣橙家,彭姠之才发现,江城的夏日其实是很难熬的。没有那些花花草草做掩护,也没有令人灵台清明的纪鸣橙做掩护,阳光的肆虐就很不留情面,它们把高楼大厦映射得歪歪曲曲,像新型的都市妖怪。

    路上的行人像被按了加速键,有虚虚的影子,彭姠之“呜”地一声从街道中间飞驰而过,是夏天里最浓墨重彩的风。

    进入楼道,按下电梯,她从兜里摸出一片口香糖,嚼着上楼。

    徐女士穿着灰黑色的套装连衣裙,站在门口等她。

    从她回来,少说也半个多小时了,她没说找个地儿坐了,就笔挺挺地站在门口,两手交叠在腹部,拎着包,很高傲的样子。

    其实血缘真的是挺微妙又挺残酷的东西,它会让人无从选择,强行将各种类型的人拉到一起,比如徐女士这样的人,如果彭姠之在路上见到,或者在电视里见到,不会跟她打任何交道,可她偏偏是她妈。

    彭姠之走上去,伸手按指纹,对着门框喊了声:“妈。”

    徐女士连应都没有,昂着头走进去,连进了门,还是很高傲。

    换上拖鞋,她就矮了一截,拿眼角瞟彭姠之,看她的装束,紧身的短款T恤和超短裤,略一动作腹部就露出来,若隐若现的,很不规矩的样子。

    再看看她用一边的牙嚼口香糖,更不规矩的样子。

    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女儿呢,徐女士今天看她是特别不顺眼,比往常都尤甚。

    “你空手回来的?你东西呢?”徐女士看了一圈她的小窝,从餐桌灰尘的厚度来看,空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她也没打算坐,就站在中央,开始发难。

    彭姠之往沙发上一坐:“你东西呢?”

    不是说要来住几天,照顾她吗?

    徐女士皱眉,和彭姠之如出一辙的凤眼更有压迫力:“这沙发这么脏,你就坐下了?”

    “我一会儿洗个澡。”彭姠之低头玩手机。

    徐女士极力克制情绪:“彭姠之,我来找你了,你就没点话跟我说?”

    彭姠之最讨厌徐女士连名带姓地叫她,从小就是,因为这通常意味着是威胁,或者警告,但她又突然又想,其实纪鸣橙也很喜欢叫她全名,但为什么就这么容易让人接受呢?

    她恍惚了一下,然后说:“哦,稀客。”

    “你什么态度!”徐女士厉声道。

    “我什么态度,”彭姠之耐着性子把手机放一边,身体前倾,胳膊撑在膝盖上,抬眼看她,“你刚电话里跟我什么态度?‘江医三院是吧’?你想干嘛?”

    她真的一路忍着,才能跟纪鸣橙很温和地说回去跟妈妈吃个饭,一路忍着骑车,一路忍着坐到了这个沙发上。

    怎么,要去她医院闹啊?拿这个威胁她啊?

    徐女士气得手直抖,也不管沙发脏不脏了,坐到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我不能说吗?我不能找吗?我就是涵养太好了,才没有直接找上门去!你跟她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同性恋”三个字她说不出口,但她的声音已经在破音边缘,被这个消息切得支离破碎的。

    彭姠之再任性,再不听话,她也从没想过她会去搞同性恋,还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

    根本就是不知廉耻,哗众取宠。她气急败坏地想。

    彭姠之反问:“我干什么了?我谈个恋爱干什么了?我杀人放火了,还是无恶不作了?我干什么了?”

    “你变态!”徐女士鼻翼扩张,眼睛也红了,咬牙切齿骂她。

    彭姠之定定地看着她,后槽牙一紧,然后点点头,笑了。

    徐女士最恨她这个吊儿郎当,万物不过心的样子,她一旦露出这样的神态,作为母亲很清楚地就知道,她在嘲讽。

    彭姠之抱起胳膊,头转到一边,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她变态。这个词她想过在网上听到,在直播间听到,在论坛听到,但没想过,是她妈,当着她的面说的。

    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徐女士看着她的样子,眼神挪了挪,有点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然后她探出身子,拿过彭姠之的手机,摆到她面前的茶几上,语气稍微软了点:“跟她打个电话,把东西拿回来,断了,走正道,听话。”

    走正道?彭姠之木木地转过头,盯着手机,看两眼,然后再看了看她妈妈,动动嘴唇,终于说:“你怎么知道的?”

    徐女士深吸一口气,有点哽咽了:“你奶奶给我打的电话,说是你堂哥在网上看到了。”

    老人家在电话里对她暗暗数落,觉得太过荒唐。

    “彭齐这个人就是贱。”彭姠之笑一声,摆过头。

    “你怎么说话的?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徐女士的眉头紧紧锁起来,气得她心脏都隐隐作痛,“整天把这些脏话挂嘴边,谁教你的?那个纪鸣橙教你的?”

    “你有完没完啊?!”彭姠之的眼睛红了,“我向来就是这样你第一天知道?关她什么事?”

    她本来就是这么个破罐子破摔的状态,是纪鸣橙让她变好了一点,什么叫纪鸣橙教她的,她真的忍无可忍。

    “我说他贱说错了吗?知道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老人,八十多快九十了,哪天被气死了,我彭姠之背锅是吧?”

    “我就知道,要不是我奶奶打电话给你,你会管我吗?我搬来外面这么久了,你管过我吗?我哪天死外边了,也得过两天才能有人打电话给你收尸吧?”

    “彭姠之!”徐女士浑身发抖,抬起手想要打她,又硬生生克制住。

    她偏头死死盯着她,要盯出血来:“我要管你,啊?我还要怎么管你?从小你不爱读书,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哄也哄了劝也劝了,你听过我的吗?”

    “你高中上不了学,我找了多少关系,塞了多少钱才补了那个录取线?一分就是五万,彭姠之你花了多少万?啊?”

    “我根本就不想上那个中学!我有别的中学可以上,你们为了面子非要我读那个学校!”彭姠之嘶声道。

    “从小就是这样,什么都是面子,什么都得你们喜欢,要我带出去有面儿,要装乖,我想搞配音,你不准,看我跟我偷鸡摸狗了似的,过年一家人吃饭,从来不让我说我的职业。也就我每次导了贺岁片,你和你老姐们儿去看电影的时候,说两句,看看字幕再走,有我们彭姠之。”

    彭姠之满眼通红地问她:“一年也就那一次,其他时候还有吗?天天就用想劝我放下屠刀改邪归正的语气来教我走‘正道’。什么是正道啊?怎么就没走正道了?”

    她也就为了那所谓的一年一次,想让她妈妈理解她一点,所有贺岁档的剧她都想导,都想上,有人明里暗里背后传她虚荣,她说什么了?结果还是这样,不管她做了多少部的配音工作,履历有多长多厚,她妈妈还是觉得她不务正业。

    “我就不明白,”徐女士摇着头,忍着眼泪,“别人的孩子怎么都那么贴心呢?怎么我就生了你这么个讨债的?别人怎么就爱学习呢?你的表姐表妹,一个留学回来搞金融,一个在当律师,还有你表哥,你说他不好,他现在在银行当领导了,你呢?”

    “那时候春节陪你去你奶奶家吃饭,别人说小一辈的工作,你姑姑问你,你做什么啊,你说做配音演员,你姑问你配了什么,你说《神情大盗》里第三集里面卖包子的两句吆喝。当时你姑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也就只有你爱说,只有你也不看别人怎么笑你,怎么笑我们家,就你爱说。”

    彭姠之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狠狠吸着鼻子问她:“群杂怎么了?群杂怎么了?哪部剧没有群杂啊?他们懂个屁啊,都是一群垃圾。”

    “你说什么?那是你长辈!”徐女士站起身来。

    “我说错什么了?!”彭姠之也站起来,“笑笑笑,笑屁啊,我爸出轨他们不笑,我爸出轨我奶奶怎么不管管啊?我同性恋怎么了,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资格说我?”

    “也就你,还要跟他们那边来往,骂你你还听着,还要回来骂你的女儿。你骂了我,他们念着你一句好吗?逢年过节能让你上桌吃饭不?”

    “啪”一声响,火辣辣的巴掌甩到彭姠之脸上。

    彭姠之的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这个巴掌得落下来,但她还是本能地眯了眯眼,脸一点也不疼,就是麻,脑仁也嗡嗡的,她这时候想的竟然是,她没有被人甩过巴掌,原来甩脸上的音效和拍手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带了一点撞击木头似的“嗡嗡”声,下一次,跟拟音师说的时候,可以提一下。

    她偏着脸没说话,徐女士难受了,想伸手拉她,又克制住,她抬手擦眼泪,仍旧控制不住抽泣,好一会儿才说:“我跟他们来往,我跟他们来往,还不是为了你。”

    “我现在住的房子,是你姥姥的,你姥姥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到时候这房子得几家分你算过吗?”

    “当初你爸出轨,我赌气,没分他房子,他答应我以后你结婚给你买婚房,现在你越来越不听话,又不结婚,你爸那边的妹妹,人马上也要成家了,你能让他再想起你几回啊?他怎么可能再给你买房子啊?”

    江城的房价越来越高,当年房子还是白菜价,单位里都能分,而现在的房子早就不是一回事了。她悔,她恨,当初怎么就没要房子,也努力攒钱,还是跟不上房价起飞的速度。

    “你赚钱,我跟你说,让你存着存着,存个首付,”徐女士泣不成声,“你不听,非要去买那个什么摩托车,换了好几辆,一辆就是十几二十万。你这行饭能吃到什么时候,我一点底都没有,你哪天病了,哪天我走了,你拿什么过啊彭姠之,你拿什么过?”

    “你现在还要跟一个女的混在一起,你们婚都结不了,以后你要是病了,她管你吗?你天天骑个那个车,要是被车撞了,她管你吗!”她歇斯底里地哭着。

    每一次,每一次彭姠之骑车,她都担心出事,说过几次不听,她索性不管了,眼不见为净。每次看到彭姠之,就觉得这也要操心那也要操心,她操不完的心,可彭姠之没有一样顺她的意。

    “那个人我上网查了,学历高工作好,她会没有人追吗!会没有男的追吗?哪天她要是突然想通了,去结婚了,你有什么啊?啊?”

    谁不是年轻漂亮的时候心高气傲,以为有情饮水饱,怎么都能地久天长,事实呢?

    “对啊,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可靠,”彭姠之转过头,看着她幽幽说,“什么感情,什么婚姻,一点用都没有,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要是找个男的,你能保证他不出轨吗?不家暴吗?结了婚哪怕生了孩子,不会抛妻弃子吗?你能吗?”

    “你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吗?”

    她含着眼泪笑了:“你为我想,你真的为我想过多少啊?有些话我到现在都没说。”

    把声音放轻,再放轻,轻到地底下,掏出一个年幼的秘密。

    “小时候我爸不老实,你知道风声,自己不敢去捉奸,让我回家看,看家里是不是有个阿姨。我看到了,我看到我爸在跟那女的做活***。”

    “笑死,你知道一个小孩儿看到这种事有多恶心吗?那是她爸啊,和一个陌生的女的。”

    她后来一直在想,到底自己为什么长成了这样,这个情感怪物一样的人,一方面渴求爱渴求肢体接触渴求得要死,渴求安稳的婚姻渴求得要死,总是一上头就想谈恋爱,但一方面又隐隐排斥一些亲密关系。

    对啊,她就是这样,缺爱,又恶心爱。想要爱,又恐惧爱。

    其实,今天之前的彭姠之也不确定是不是有这个原因,总觉得不至于,毕竟一个那么短暂的画面,短到她一度以为她忘记了。

    直到现在,直到和她妈妈对峙的一刻,她清晰地想起了当年的感受,才意识到,也许是真的有关系。

    有的伤害细小到,你以为它不能成为一个伤害,恐怕到很多年后,才找到那根线头。

    小孩子其实知道很多秘密的,大人们都以为她不会记得。

    “我,我……”徐女士恐慌地看着她。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彭姠之看到了,那天彭姠之蹬蹬蹬地跑回她单位,然后抱着书包摇头,说没有,家里门锁着。

    彭姠之又坐下了,用很镇定地语气说:“她叫纪鸣橙,是江医三院口腔科的医生,还会去学校任教。”

    她抬眼看徐女士:“我很清楚地告诉你,但你别想动她一下。”

    “你最爱面子,他们那边也最爱面子,你要敢闹她一下,医院也好学校也好,我马上给我们家这点破事做个宣传视频。”

    “我说到做到。”

    她站起来,带起沙发上的灰尘,她也没拍一下,转身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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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彭姠之也时常在想,自己怎么就喜欢机车呢?

    她很难跟别人形容骑车的感觉,不是简单的刺激,也不是狂奔的心跳,而是伤害。

    每次她骑着长条形的机车,从城市的纵横中飞驰而过,她觉得自己像在执掌一个小小的刻刀,在城市里划出划痕,兹拉……兹拉……。机车的轰鸣声会惊扰这座城市,惊扰无数按部就班的人,他们像发现生活的漏洞一样抬起头来,惊惶看一眼这划痕。

    左转,右转,俯身,加速,几乎要贴到地面,又立起座驾。

    她穿梭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江边有了灯火通明的渔船。

    把车停在江边,自己靠着车辆站了会儿,然后掏出手机,定了一晚酒店。

    不确定她妈妈还在不在自己的小家,即便不在,没有打扫的屋子也没法住,也不想回纪鸣橙家,脸上倒是没什么痕迹,但表情会有,状态会有,纪鸣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一定会问她,发生什么了。

    她又不能一五一十地告诉纪鸣橙,因为她如果将那些冲突和盘托出,她想,纪鸣橙一定会主动寻找解决的办法。

    她甚至可能会拿出钱来,给彭姠之买一套房子,好让徐女士放心。

    彭姠之不确定纪鸣橙会不会这样,但她怕她会。

    她今天总归有一件幸运的事,酒店人少,给她升级成江景房,景色很漂亮,但也比不过她靠着机车欣赏星星点点的光亮升起的瞬间。

    彭姠之洗完澡穿着酒店送来的一次性浴袍,打开电视,但按下无声,给纪鸣橙发微信:“晚上我跟我妈一起睡,今天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啊。”

    纪鸣橙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说:“你走的时候,没有说要过夜。”

    彭姠之躺在床上,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说:“嘿嘿,我妈想我了呗。”

    “那,还能打电话吗?”纪鸣橙问。

    她也想她了,想到写东西的时候敲了几行,语句都不太顺。

    彭姠之躺进被窝里:“行,你忙完打给我吧,我洗完澡了。”

    刚发过去,纪鸣橙的电话就过来了。

    彭姠之的声音很小,被被子闷着:“哈喽,美女。”

    纪鸣橙笑了:“怎么这个声音?”

    “我妈在洗澡,我怕她听到,被子里打呢。”

    房间空荡荡的,落地窗上是江城最值钱的夜景,电视机里无声播着《动物世界》,洁白宽敞的大床有小小的隆起,里面躲着一个假装热闹的姑娘。

    纪鸣橙从椅子上站起来,左手拿着电话,右手端着保温杯,从书房的飘窗看出去,坐着喝一口温水:“今天吃得怎么样?”

    “还行吧,我妈做饭也就那样。”

    “恐怕不止还行。”

    “?”

    “你吃了很久,都没有空回我消息。”纪鸣橙这句话说得很软,是很少见的语气。

    彭姠之笑了:“你越来越粘人了。”

    她的眼底有一点湿,但还好,不过分。

    很想抱着纪鸣橙哭一场,但真正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又觉得仅仅是这样也够了。

    “我只是不习惯。”纪鸣橙靠着窗台,安静地说:“刚刚收到你消息,说不回来了,突然觉得家里变得很安静。”

    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更安静吧,没有她长长的卷发与枕头的摩擦声,没有她抱着自己洒在耳边的呼吸声。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彭姠之听着她小小地咳了一下,然后是脑中经久不衰的耳鸣,她需要很用力,才能在耳鸣中辨别纪鸣橙微弱的气息。

    “明天几点回来?”纪鸣橙问她。

    彭姠之想了想:“九点吧。”

    “八点。”纪鸣橙说。

    彭姠之又笑了:“七点。”

    很幼稚,本来以为纪鸣橙不会再理她,但她说:“六点。”

    “五点。”

    她们像在夜店猜骰子一样拉扯对对方的思念,看看谁先开这个局。

    “四点。”

    彭姠之先开了:“要不现在吧,你到我家楼下等我。”

    纪鸣橙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应道:“好。”

    听她说“好”的那一刻,彭姠之嚣张跋扈的心又蠢蠢欲动,这一次她不是那个坏学生,纪鸣橙才是,她蛊惑金盆洗手的彭姠之跟她一起离经叛道,一起私奔,一起把支离破碎的爱情和自尊心打包,相逢在万籁寂静的夜晚。

    彭姠之爬起来,说:“我给你发地址。”

    “嗯。”

    挂断电话,她把电视关上,又换回弄脏的那一身白T和短裤,站在落地窗前拿起酒店赠送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带上房卡下楼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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