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来了人。
沈鸢没往后看,以为是有人来上厕所。
下一秒她的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她抬头拼命挣扎,透过镜子看到了忘川的脸,眸中满是震惊慌乱。
忘川身高一米八,在男性中算是很有力量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沈鸢带出了卫生间。
男人身上陌生浓郁的香水味让人作呕,沈鸢差点吐出来。
她试图推开忘川的桎梏,但浑身软绵无力。
“滚……”
沈鸢直接往下滑,蹲在地上动也不动。
她想喊人,但包厢在另一个方向。
忘川直接俯身把人给抱了起来,他不看沈鸢厌恶的神情,径直朝电梯走去。
沈鸢本来还以为这人是来犯贱的,直到他把自己抱起来还按了顶楼包房层的按钮,她才意识到不对。
“你想干什么?”
忘川看了她一眼,笑得让人感到恶心。
“那杯酒你喝了,翔零在里面放了让人浑身无力的药。”
沈鸢瞳眸紧缩,她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你们居然敢……”
忘川走出电梯,径直走向一间包房。
“你应该感谢时间仓促,他只有这种药了,按照他平时的手段是给人下药的。”
沈鸢被放在床上,因为浑身无力只能依靠在床头靠枕上,看到忘川直接把门关了,心里一紧。
她悄悄去摸自己的口袋,快速按了五下关机键。
忘川注意到她的举动,伸手道:
“手机给我。”
沈鸢冷眼看着他:
“要是我不给呢?”
忘川语气有些不善:
“乖乖听话,不要让彼此不愉快。”
沈鸢不给。
忘川直接上手把她的手机拿出来顺手扔进了鱼缸里。
沈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到底想干什么?”
忘川转身,那张脸长得温润无害,但此刻却浮现出阴邪。
“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
沈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觉得这句告白出现在这个时间实在是有些荒谬。
“你有病吧忘川?”
忘川挠了挠耳朵:
“沈老师,你很漂亮,是我喜欢的那种漂亮,而且有才华,也是我欣赏的那种才华,而我也是年少成名,对音乐的创作能力和你不相上下。”
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你不觉得我们很配吗?”
沈鸢心梗了。
她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你简直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我只是追求完美,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都要得到,就比如说你。”
忘川走近大床,伸手勾起沈鸢的下巴。
“但你竟然男朋友了……我很不敢置信,军官和歌星?简直可笑,那种粗人怎么听得懂音乐呢?”
沈鸢偏过脸,厌恶地皱眉,激烈地反抗。
“拿开你的脏手。”
“脏?我的确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女人都太没意思,但你不一样,你就像长满荆刺的玫瑰,美丽热烈,我很欣赏你。”
忘川整只手掌抚上沈鸢的脸,神不知鬼不觉地往下摸。
“虽然你有男朋友,不过按照你的洁癖程度你们应该还没发生什么?我能有幸成为第一个人吗?”
沈鸢惊恐地往后仰,但她躲不开忘川的手。
她只是有意识,但不代表身体能行动。
“你不要碰我!”
忘川抚摸着她发颤的下巴,注视着她发红的眼眶。
“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害怕,这种感觉很有趣。”
沈鸢闭上眼睛,身体似乎是在发热,但心里却是冷的,她控制不住地发抖,脸色苍白,殊不知这样的她让忘川更兴奋了。
“你反应这么大?是不是从来没人碰过你?”
沈鸢咬唇,声音颤抖:
“滚,我和我老公已经在一起了。”
忘川动作一僵,宛若当头一棒,他脸上的失望掩都掩不住。
“你结婚了。”
沈鸢见他动作一滞,以为提到结婚的事对他有用。
“对,我结婚了,我警告你不要乱来,破坏军h可是犯法的。”
“我怕什么?和我一起犯法的还有你呢,谁又能证明是我强迫你的?”
忘川笑了笑,明明温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颤栗:
“你很爱你老公?那你敢告诉他这件事吗?”
他慢条斯理地去解她身上的衣扣,一边解一边用语言蛊惑。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天我都特意跟你穿的情侣装?”
“一ye情而已,放轻松点,过了今晚,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你真的很厉害,普通人喝了这个早睡过去了,你居然还能跟我说话,是精神太紧绷了吗……”
第067章
他来了
沈鸢崩溃地用手推开他,却无济于事,泪水混着汗水流到额角。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出现了僵化反应,不只是药物作用,还有她自己的应激反应。
这种感觉像是溺水的人濒临死亡。
沈鸢忍不住哭了。
泪眼朦胧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声巨响。
下一秒还在自己面前的忘川被人一脚踹翻。
沈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明明没什么力气,却能紧紧拽住眼前人的衣角。
一身风尘仆仆的傅砚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心疼地帮她把衣服盖紧,搂着她的手臂不断收紧,像是在安抚沈鸢的情绪。
“宝宝不哭不哭,我回来了,是我,阿砚……”
沈鸢没有反应,只是缩在他的怀里,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哭得很迷茫很委屈,像个找不到布娃娃的孩子,看得傅砚心脏剧烈疼痛。
傅砚再抬头时温柔尽失,怒意滔天,黑眸如鹰隼,冷冽杀伐,死死地盯着躺倒在地上的男人。
身后紧跟着的林峰直接把忘川给提了起来,脸色阴恻恻。
“敢动我嫂子的主意?等着吧你,让你牢底坐穿。”
万初澜一脸惊慌失措,刚才被灌出来的酒意全没了。
“沈鸢!”
“不要碰我,好恶心……”
傅砚眉头紧皱,满眼心疼,轻声细语地哄道。
“我回来了,阿鸢,没事了,不会有人伤害你……”
沈鸢不说话,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
她紧抓着傅砚的衣角,也不抬头看他,只是一个劲地呢喃:
“别碰我……”
万初澜大惊失色:
“她这是出现应激反应了,必须送去医院。”
傅砚抱着沈鸢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到门口时他冷冽的嗓音轻飘飘地传来。
“林峰,把那个人押到纪望那里。”
林峰心里一惊,但还是说了声“是”。
傅砚大步朝楼顶跑去,身影迅速得像一匹狼。
他收到沈鸢的求救短信时刚抵达江城,本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他反而得到了一个惊吓。
直升机在楼顶盘旋,外壳还是迷彩装扮。
万初澜顾不得阵仗大不大,她看着沈鸢冒汗的脸,心急如焚。
如果不是傅砚给她打电话询问情况她根本不知道沈鸢遭遇了这种事,刚才傅砚带着一群人冲进来时她都吓坏了。
还好翔零那些人都在包厢里被傅砚的人控制着,要是跟上来看到了些什么,悠悠众口,堵都堵不住,她万死难辞其咎。
“她经常去哪个医院?”
万初澜一愣,没反应过来。
傅砚蹙眉,沉声道:
“她之前接受精神治疗的医院是哪一家?”
万初澜回过神来,快速答道:
“仁爱精神医院。”
傅砚又低头,眉头紧蹙,焦躁担忧地看着沈鸢的脸。
“胖子,以最快的速度到仁爱。”
开直升机的小胖见情况紧急,连忙点头:
“是,傅队!”
他们一起坐直升机到了医院楼顶。
虽然提前打了电话,但医生真的看到一架飞机停在楼顶时还是有些震撼的。
沈鸢被拉去急救室观察情况。
傅砚和万初澜就站在急救室外面等着。
万初澜咬着下唇,脸色难看。
“对不起,我应该一直待在她身边的。”
“不怪你。”
傅砚沉声摇头:
“能不能告诉我她的病是怎么回事?”
万初澜一滞,避开傅砚的目光思考了一会儿。
“她去找你之前交代过所有身边的人不让告诉你她之前生病的事,我答应她了。”
傅砚猜到是这样,脸色没有任何不愉快:
“那我自己去找答案。”
万初澜看到这两个人猜来猜去的,心里不舒服,明明可以面对面说清楚的事情,没必要还去调查。
可能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打破这个缺口。
更何况沈鸢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傅砚作为她的丈夫,有权利得知她的情况。
“我并不知道她生病的原因,但我可以告诉你她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傅砚有些意外,但还是认真点头。
“请说。”
“我刚遇见她时是她二十岁的时候,听她妈妈说那时已经接受治疗两年了,在那之前沈鸢的双手会控制不住发抖,而且说不出话,沈鸢的妈妈好不容易才让她脱离药物。”
二十岁,两年。
傅砚胸口一窒。
也就是说当初沈鸢跟他说分手是因为心理出现了问题。
但他对此一无所知。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什么交流障碍了,但是……情况依旧不理想。”
万初澜眯着眼睛细细回忆道:
“你看过一篇吗,契科夫的《装在套子里的人》,沈鸢就特别像里面的主人公,那时她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社交关系上都像把自己装在了套子里,阴暗、沉默、内向。”
“我几乎没见她笑过,唯一一次是她看你照片的时候,我和慕甜儿都惊呆了,因为我们从来没想到像她那样的状态会那么喜欢一个人。”
傅砚静静听着,心像是在滴血。
“好不容易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我不希望看到她再像以前那样,傅砚,语言表白太苍白了,我只能告诉你沈鸢要比你想象中努力的多。”
万初澜眼眶湿润了,连忙用纸巾擦眼泪。
两年吃药,中间不间断进行肢体康复训练,四年接受心理干预,还申请了抚慰犬。
傅砚感觉眼睛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