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馥梨程箐箐 本章:第49章

    “这会不会影响你的仕途?”

    “等?定南灾情稳定后,钦差名号收回去,我就是翁沙县的小小知县,有什?么仕途能?被影响到?”

    陆执方?不置可否。

    馥梨眼神闪了闪,把玩笑话当?了真,又被他点了一下额头。“不会影响,是桩大案,等?证据确凿了,报回皇城,陛下还?会把我调回去。”

    “当?真?”

    “何时骗过你。”

    ……

    一番商谈到了深夜,再不睡,就能?看到拂晓了。

    陆执方?吹灭了灯,重新?拥她入怀。

    馥梨手指绕着他衣衫细带,有一下没一下打圈。

    “我岳丈还?活着,如此,还?不能?安心睡?”

    “谁说是岳丈了。”

    馥梨面上?微热,丢开了那根细带。

    陆执方?手圈在她腰上?,寻到腰侧,不重不轻地掐了一下。此刻还?能?想起清晨那细腻如琼脂的触感。

    “兄长加官进爵,不打算对我负责了?迟姑娘都与我同床共枕这许多日,本官早已清白全失。”

    他话音渐低,语气有几分轻浮和?幽怨。

    馥梨没见陆执方?这般不正经过。

    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心软,知道他是故作?孟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冲淡满心忧思。她无声弯了唇,在他鼻尖亲了一口,慢慢喊道:“陆执方?。”

    “嗯?”

    “陆执方?,陆执方?,陆执方?……”

    小娘子将香馥馥的唇送上?,一下下轻啄,喊一声他的名字,亲一下,像某种奖赏。他闭着眼,愉悦似涓涓细流,淌过他的面上?,徐徐浸透到了四肢百骸。

    他手掌顺着她秀项抚上?,用力压向自己。

    温情脉脉的吻变了意?味,唇齿交缠的细微水响,挑起早被牵动了的情潮。陆执方?吞没她轻声嘤咛,将人不留一丝缝隙地嵌入自己怀中,已到克制的极限。

    “等?此事了了,一回到皇城,我便去提亲。”

    馥梨被他炙热体温包裹,清晰感受到了某种张扬的变化?,顾不得羞意?,慢慢点了点头,“好。”

    竹床藤簟晚凉天,卧看星河小院偏。

    小屋窗扉漏出了一线夜幕,繁星熠熠,明日又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馥梨拥着与她心意?相通的郎君,有即将久别重逢的家人。

    这么一想,即便前路艰险,也无甚畏惧了。

    第56章

    第

    56

    章

    他也会是她……

    绿树浓阴,

    夏日?渐长。

    陆执方带着户部与工部官员两头奔忙,定南一带受洪涝影响最严重的县、镇日?益恢复生机。农田经过修复和整理?后重新?翻耕,散播下应季种子;遭到洪水浸泡受损的房屋经过修缮,

    焕然一新?,

    家家户户每到晌午和日?暮,

    屋顶都飘出了袅袅炊烟。

    待到蝉鸣四起,暑热更盛时。

    户部与工部官员功成身退,

    回?京中述职,临走前带上了陆执方亲手所?写的厚厚一叠奏报。这等?消息,

    自然瞒不过嵇锐进安插在翁沙县的眼线,

    没多久就把事情报到了定南首府的嵇宅里。

    嵇宅看似古朴,

    前庭后院,

    穿过中门别?有洞天。

    后花园奇珍异草,连鲤鱼池边的石阶都用汉白?玉铺就。嵇锐进正在池旁,

    捻了一把鱼食慢慢地撒下。五色锦鲤肥硕,在波光粼粼的碧水里抢食。

    他听过了消息,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下去?吧。”

    “父亲不好奇那奏报里写了什么?”

    嵇二?郎待报信人走远了,才询问道。

    “陆执方要是?随户部工部的人回?去?,

    我才该担心,而今他收了我的钱财,

    人又?留在翁沙县任地方官,没必要与我闹得鱼死网破。”

    嵇锐进拍净手上碎屑。

    他料定了陆执方不会再揪着如?溪县灾情不放,却未料到,大半月后,

    朝廷还是?派了人来。

    “嵇大人,府衙门外来了个?京官求见。”

    守门衙差将印有官符的公文双手呈上。

    嵇锐进一眼扫过,上头只说接洽,

    没说具体何事,他心头一凛,带人从府衙迎出去?门口,待看清楚来人身后跟着的大箱小箱时,便松了一口气。

    如?此阵势,绝非兴师问罪。

    “阁下就是?定南知府嵇大人?”

    这次户部来的官员脸生,看似从未到过定南来,看到嵇锐进点头后,命人把大箱小箱都抬进去?。

    “嵇大人,我们入内说话。”

    人入到府衙内,大箱小箱的盖子都打开。嵇锐进眼前一晃,里头竟全是?雪白?发?亮的新?银锭。

    “李大人这是?……何意?”

    “陛下看过了奏报,得知是?嵇大人临危不乱,安排得当,组织底下人探查了各地灾情,才使得陆钦差能?如?此之快就稳定了灾情,啊……如?今得叫陆知县了。”

    负责押送的李大人笑眯眯改了口,“总之,嵇大人对赈灾有功,陛下知道定南百废待兴,特命户部送来官银帮扶农工。这笔钱,嵇大人务必要用在刀刃上。”

    “一定,一定。”

    嵇锐进言辞恳切,安排了同僚给对方接风洗尘,转头又?吩咐府衙主簿和录事清点了府库。

    主簿和录事皆是?面露喜色。

    帮扶农工的官银,账面上一套,账面下一套,在嵇锐进身边,便是?手指缝漏下来的好处都足够多。

    “大人为何看着忧心?”主簿点完了官银来报数。

    嵇锐进看看远处那堆白?花花的银子,目光沉了下去?,“因为本官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谁说得清楚,这是?不是?一个?陷阱,抑或是?一次试探。

    一连三四天过去?,嵇锐进没动?那批官银,也?没等?到朝廷新?派人来,只听闻了陆执方要摆宴席的传闻。

    “是?为他未婚妻过生辰。”

    “在定南最精致豪奢的酒家明?月楼。”

    “定南府和各州高门大户家都收到了帖子。”

    嵇二?郎并不确定,“父亲,我们要去?吗?陈家、钱家还有李家都在等?我们点头。”

    “给嵇府递帖子了吗?”

    “没有,但陆世子找人问了我,定南府有哪家酒家菜肴做得最好,最适合宴请宾客。”

    “哈,醉翁之意不酒。”

    明?月楼里,玉盘初鲙鲤,金鼎正烹羊。

    酒樽明?光潋滟,盛满了甜蜜适口的果子酿,正对年轻女郎们的胃口。馥梨举着酒杯,同许多今日?才初见的小娘子们观赏胡姬在新?月锦毯上跳胡旋舞。

    陆执方在楼下宴男客,她隔着薄纱帘,一眼就能?望见,嵇锐进一家并没有来。她刚一分神,就听见坐旁边的郑家夫人调笑:“还未成婚,就这般郎情妾意,婚后是?要怎么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就是?啊,陆世子来之前,本还觉得定南几家郎君还算相貌堂堂,陆世子来了,我可算见着什么叫芝兰玉树了。就是?配迟姑娘这样的,我才心服口服。”

    钱家女郎喝得微醺,说话大胆,还不得罪人。

    馥梨只是?腼腆地笑,捧着酒杯又?慢慢抿了一口。

    她是?宴会主角,来的各家要么是?定南大商户,要么是?各州官夫人和小姐。众人捧场送礼说好话,却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陆执方身后的镇国公府。

    就这么捱到了宴散。

    馥梨送走了各家,看荆芥把堆成小山样的礼物盒子一件件搬上马车,快占去?了大半空间。陆执方浸在薄霜般的月色里,穿一件黛蓝底白鹤纹圆领袍,朝她慢慢伸出了手,“脸红成这样,真没喝醉?”

    “在里头叫酒气熏的。”馥梨搭着他手上了马车。

    车内位置一下子变得挤了,陆执方再进来,干脆与她调了位置,叫馥梨坐在自己怀里,只吩咐驾车的荆芥:“行得慢些,少颠簸。”

    荆芥应声,催动?马儿?慢慢走起来。

    馥梨t?像只小狸奴闻到新?奇事物,在陆执方肩头嗅了嗅,又?去?嗅他衣襟,小鼻尖触得他锁骨发?痒。

    陆执方忍了忍痒意。

    “作甚?”

    “你身上有奇怪的味儿?。”

    “是?吗?”

    “郑家夫人和钱家娘子身上也?有这味道。”

    陆执方脸色微妙地变了变,在男宾酒席上,郑家和钱家郎君坐得同样是?离他最近的。

    “什么味儿??”

    “说不清楚,是?衣裳熏香盖不住的味道。”馥梨皱了皱鼻子,“有些甜腻,像烧了潮湿干草的味道。”她嗅完陆执方,又?嗅自己,“我身上也?染了,不好闻。”

    小娘子的脸皱巴巴的,表情不满意。

    “闻这个?。”陆执方将腰上佩戴的香囊解下来给她,“里头有驱蚊防疫的香草。”

    香囊的味道清新?,馥梨攥着嗅,感觉舒服了些。

    “世子爷,嵇锐进没有来,宴会是?不是?白?办了?”

    “谁说的。这一车珠宝绸缎,就没一件喜欢?”

    “又?不是?真生辰,迟早要还回?去?。”

    馥梨掀起薄薄的眼皮,嘟囔了一句。

    “真生辰也?没几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她声音低下去?,“想要爹爹快些回?来。”派去?洛州港蹲守的人日?夜轮换,都没有发?现她爹和出海商船回?来的任何踪迹。

    “会等?到的。”陆执方声音柔和,手掌在她颈后一下下安抚,忽地,马车急停,两人齐齐往前一倾。

    “怎么回?事?”

    “爷,嵇知府的马车在前头。”

    陆执方朝挑了帘的车窗去?看,前头一架华盖雕车,吊着一盏花灯,绘了定南府的图样。嵇二?郎从车上下来,双手捧着个?礼盒靠近,“这是?给世子夫人的礼,家父在车上,有几句祝贺想叫世子代为转达。”

    这是?邀他到马车里谈话。

    陆执方接了那礼盒,打开看了一眼,是?只手镯,他递给馥梨,捏了捏她手掌,“在这里等?我?”

    馥梨点头,窝在马车角落,看他下了车。

    果子酒后劲慢慢浮上来,人有些无力,另一手攥着那香囊慢慢嗅,不知是?嗅得久了,还是?人醉了,觉得清新?馥郁的味道变淡了许多。

    她慢慢解开香囊口的绳索,想把香料拨出来。

    手指一顿,香囊里还有东西,不是?香料碎屑,是?叠成一卷的小纸张。馥梨试着抽出来,车门外又?听见荆芥催马儿?走动?的声音。

    “荆芥小哥,我们不等?世子爷了吗?”

    “世子爷刚才打了个?手势,叫我先送你回?去?。”

    荆芥驾车的速度变得快起来,语气透着担心,“馥梨姑娘,咱走快些,我回?头去?接世子爷。”

    “好。”馥梨把香囊的物什塞回?,扶着车壁坐稳。

    嵇府的马车宽大,还燃着熏炉。

    陆执方一落座,便省却了客套话,开门见山道:“嵇大人有何恭贺的话,要我转达?”

    “陆世子进下官马车,当真是?想听一句祝贺?”

    嵇锐进笑笑,盯着眼前青年郎君的眼睛。

    盛装打扮的青年郎君挑挑眉,谈兴不高:“那么大一笔官银,我帮嵇大人拨过来府库,嵇大人只回?礼了一只水头寡淡的玉镯。难道不是?此意?”

    “那是?提振农工的官银,下官不敢擅自挪动?。”

    “嵇大人敢收郑家、钱家的金银,敢谎报灾情帮大户减免田地赋税,却不敢与我分一杯羹。再说下去?,那就没意思了。”陆执方失了兴致,作势要下马车。

    嵇锐进被他点破了,脸色未改,沉声唤住要下车的陆执方:“陆世子留步。”

    陆执方身形一顿,并未回?头。

    “恕下官眼拙,是?真看不清楚陆世子所?求。”

    嵇锐进谨慎惯了,他们这些没有身世背景的人,寒窗苦读十多载才挣得个?小小官位,从底层汲汲营营往上爬,为自己谋利,稍一不甚就摔得头破血流。

    光是?坐稳定南知府这位置,就花了十多年。

    可陆执方不同,含着金汤匙的人没必要冒险。

    “嵇大人只坐在自己的位置看我,怎么看得清?”

    陆执方转头,意兴阑珊的面上终于露了点玩味的笑意,他坐回?去?,点点嵇锐进座下,“世间为官者,名利两难全,空有清名的两袖清风,一年俸禄勉强温饱,而盆满钵满的,日?夜被天下百姓戳着脊梁骨骂。”

    “可我生在陆家,我有办法兼得,何不为之?”

    马车内一阵寂静。

    嵇锐进面上戒备如?凝固坚冰,在徐徐不断的熏风下有了一丝丝松动?,但仍旧抿着唇,并未接话。

    陆执方不在意他信不信,如?赌桌上放筹码,对手要接就继续,不接就终局,“我隐瞒令郎,偷偷去?如?溪县赈灾,并非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好官,而是?不想留下自己政绩上的污点。定南府好山好水,八方来财,我既然来了,就不想错过。”

    “旁人看镇国公府风光,可陆家同那些百年大族不一样,是?我祖父那代拿命搏才起的家,谁能?保证代代圣眷不衰。拿到了手上的真金白?银,才最牢靠。”

    话说到这里,算得上是?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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