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馥梨程箐箐 本章:第50章

    嵇锐进思忖良久,“世子爷要什么条件?”

    “我能?帮嵇大人弄到的,就像那批官银,四六分,嵇大人在定南有好营生,也?同我说道说道。翁沙知县一个?月俸禄,都不够我往后给夫人买一根簪子。”

    陆执方想到那微薄俸禄,面有郁色。

    嵇锐进闻言笑了。

    “方才给的玉镯子是?仓促间准备的。寒舍还有更衬世子夫人的贺礼,世子若不嫌弃,与下官回?去?挑拣?”

    “那就却之不恭了。”

    陆执方颔首,慢慢挑起了他这一侧的车帘。

    亥时人静。

    薄帷透明?月,清风拂窗槛。

    馥梨在定南府客栈的上房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隔壁房有细微动?静,是?陆执方与荆芥说话的声音。她披衣起身,趿拉着绣花鞋去?看,荆芥侧身让她进去?。

    陆执方刚洗漱完,下颔挂着层细微的水珠。

    他肤色生得白?皙,来定南赈灾后事事躬亲,晒黑几分,此刻在灯下,竟好似回?到在京中时。

    馥梨仰着头,端详他脸色。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有吗?”

    “是?不是?同嵇锐进说什么了?”

    “说了些他在定南私贩海货的营生。”

    “可有五叔说的那些洋麻?”

    “有,”陆执方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似下了什么决心,从换下锦衣外衫的袖囊里翻出一个?油纸样的包裹,只有掌心大小,“这里头就是?五叔所?说的洋麻叶。我设法得了一些,嵇锐进还不肯透露真正用途,只说是?奇药。定南府遍布嵇锐进的眼线,你拿着它回?京中找师娘,她认识钻研岐黄药理?的奇人异士多,说不定会有头绪。”

    馥梨点头,下意识要打开那个?油纸包查看。

    陆执方沐浴过后温热的手掌覆上来,“是?用碾子处理?过的干叶碎片,别?开,打开了撒一地。”

    馥梨听了顿住手,只放到鼻子底去?嗅嗅,陆执方好笑,一把圈住她腰肢,将她抱起到桌上坐好,随手将油皮纸包裹摘下来,压到桌面茶壶底下。

    “什么都靠嗅的,你是?小猫小狗吗?”

    “我娘就说我是?小狗鼻子。”

    “那闻闻我身上,那股怪味道,洗净没有?”

    陆执方凑到她面前。

    馥梨认真闻了闻,青年郎君身上有热水气息,有客栈供的香澡豆味,素绢中衣还有皂角的草木清香。那种甜腻奇怪的味道,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了。

    “没有了。”馥梨在他耳边说,又?问:“那我什么时候要回?京里找师娘?师娘查到结果了怎么告诉你?”

    陆执方默了片刻,“明?日?一早就走,荆芥送你。”

    馥梨愣了,“这么快?”

    “木樨还留在镇国公府,你查到了找他,他知道怎么样找我最快。不说了,快些回?去?睡。”

    陆执方突然断了话题,将她抱回?隔壁厢房。

    他们来定南摆宴游玩,他不止一掷千金摆了豪奢宴会,连落脚客栈最顶层的上房都全包了。

    馥梨安安静静地任由他将自己放回?床铺上,陆执方亲了亲她额头,就要走,被她拉住了衣袖。

    “世子爷。”

    “莫非来定南府认床,独自睡不着了?”

    陆执方浅笑一下,回?握她的手。

    在翁沙县、如?溪县赈灾时,尚且说条件简陋,没法子讲究,如?今她以未婚妻身份出现,又?不一样了。

    有些礼节,该守还是?要守。

    可小娘子一双杏眼被镀上烛灯的漫漫柔光,清澈如?溪水的瞳仁里映着他的缩影。她慢慢道:

    “陆执方,你漏了个?东西。”

    “何物?”

    “那包洋麻叶的碎片,你没拿给我。”

    “明?日?启程时,再拿给荆芥也?一样。”

    陆执方不置可否,听t?见她问:“你是?忘记了拿,还是?特地不拿,怕我今夜偷偷打开来琢磨?”

    “……”

    “那个?油纸包就是?封得密实,不可能?一丝气味都不泄露,我闻到的是?藿香味,同那种甜腻不一样的。”

    馥梨语气温和轻软,话语却出奇敏锐,带着抱怨,“你还说何时骗过我,现在就骗我了。”

    陆执方一时失语。

    她拽着他袖子,轻轻一拉,挺拔如?松鹤的郎君就被她轻而易举拉了回?来,“为何想要我走?”

    “定南危险,比我想的更甚。”

    陆执方语气冷静,“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人有所?爱,就是?软肋,该当保护好了,才能?心无旁骛地面对困难险阻。

    馥梨静了静,“所?以,那些洋麻是?做什么的?”

    “听过寒食散吗?”

    “我只知道它会上瘾,伤身,不知具体是?何物。”

    “一种炼丹所?得。前朝风流文士圈盛行玄学清谈,相信服用寒食散,能?够激发?灵感,达到飘飘欲仙、忘却烦恼的顿悟开明?。后有名医撰写论著,直指寒食散危害,加上有识之士抵制,前朝官服才禁止。”

    “那些洋麻……被用作寒食散了?”

    陆执方摇头,“传闻寒食散用后,人会觉得全身发?热、口干舌燥,洋麻没有这症状。我在嵇府看到用洋麻叶做成的药丸,据说服用一个?时辰可觉通体舒畅。嵇锐进的人还在研究更快起效的用法。我推测,就是?你说的烧干草的味道,用灼烧的方式。”

    馥梨听到这里,已是?睡意全消,翻身坐了起来。

    “他们没有逼你吃下去?吧?”

    “用了个?障眼法,勉强躲过去?。”

    陆执方对上她担忧的表情,伸手抚了抚她眉心,“若非如?此,怎么会放心将事情袒露给我?”

    “那药丸呢?”

    “一出嵇府就给黄柏了,他脚程快。”

    黄柏才是?真正带着药丸回?京中报信的人。

    一颗半颗,太医署未必能?研究出个?名堂,只方便他在陛下那交个?底,必要时能?得到更多人手。虽然不知道这人手在需要时,来得够不够及时。

    “定南高门大户那圈人,已经对这玩意上了瘾,同嵇锐进搭上了一条船。他贪心不足,还想把药丸卖到京中去?,卖出更高价,才冒险向我展示。”

    陆执方捏过她的手,果不其然,触到她指尖发?凉,他攥了一会儿?没攥热,拿起来贴在自己心口。

    馥梨触到他紧实胸膛,随陆执方说话时,微微震颤,他温声催促:“你再不睡,子时都快过了。”

    馥梨没说话。

    陆执方声音放得更柔,“小梨儿??”他知馥梨不想走,就像当初她陪着他来赈灾那样。可是?这次不一样,他还待再劝,馥梨忽然抱住了他。

    “我回?去?,我去?找阿兄,问他借人给你。”

    “还未成婚,就问大舅子借了人,他日?后看我不顺眼如?何是?好?”陆执方无奈地笑,怀里姑娘没被开解,反而吸了吸鼻子,“这本就是?,同我家有关的事。”

    是?追查她爹爹出海真相才牵扯出来的。

    陆执方若不认识她,大可换个?更稳妥的解决方式,没必要以身犯险。留在定南被嵇锐进一步步拉进这趟浑水里,这次能?用障眼法躲过去?,下次呢?

    馥梨抬起眼眸,微微湿润的泪花很快干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很快就找到阿兄的人来帮忙。”

    陆执方点头,“好,我等?你搬的救兵。”

    他低头吻下来,吻里带了些离别?在即的缠绵。

    馥梨闭眼感受着,在陆执方又?要克制地退开时,伸手抱住他。青年郎君中衣穿戴规矩,那系带她早已熟悉,轻轻一拉,就露出了与她迥然不同的身躯。

    “世子爷还有事瞒着我吗?”

    馥梨抬眸盈盈一眼,指头触碰上那腰线,那层薄薄的肌理?霎时紧绷,“你只得今晚坦白?了。”

    陆执方身形一滞,吸了口气,“没有。”

    她指头不安分地游移,在他腰间写写画画,划拉出的痒意像游蛇,一丝一缕发?散,陆执方被搅得无法全神贯注,去?分辨她到底写了画了些什么。

    馥梨的写写画画并无意义。

    青年韧薄的皮肤,触着手感很好,那双素来清冷沉静的眼眸,如?今因她随手描画,泛起波澜来,像极映月寒潭被搅动?,月影溶成粼粼碎光,荡入心里。

    陆执方瞒着她的,可多了。

    否则,他今夜给她的香囊里,怎么会藏了她当初随手画他的小像。那是?陆执方第一次被召进宫去?见公主,彻夜未归时,她画了折成纸蜻蜓放进树洞的。

    香囊里只有这么一张。

    亲手勾勒的俊颜落在皱巴巴的纸面,隔着快半年的时光,叫更多蛛丝马迹纷至沓来。她想要的,她未曾想过要的,原来并非是?神明?庇佑。

    怎么许过了这么多愿望,都没认真看一看?

    树洞里没有老神仙,有个?面冷心热的郎君,将她的纸蜻蜓一个?个?收好,让蜻蜓振翅,飞进了现实。

    馥梨手渐移渐上,按在了陆执方心脏跳得激越的胸腔,声音有些颤:“心跳好快,同我的一样。”

    她拉过陆执方手掌,慢慢按在她的心上。

    陆执方喉结滚了滚,腰腹绷得僵硬,快要投降了,“送走你已很难,好不好,别?再考验我了?”

    “我没想考验,”馥梨簌簌颤颤,紧张得很,两颊晕出酡色,还是?定定凝望着他,“我想你陪我。”

    “陆执方,我想你陪我。”

    心尖上的小娘子轻声软语地邀请,像火折子打开,最先露出的一点火星子,清风一过,绽出了一朵赤焰,滋啦一声,烧着陆执方维系理?智的那根弦。

    陆执方呼吸急促了一瞬,轻笑一声,吹灭了灯。

    绣着垂丝海棠的外裳最先落下。

    继而是?素绢和软罗做的中衣,皱褶堆叠在一起。

    昏暗之中,馥梨只觉得密密匝匝的吻落下,像是?要在她身上盖满了印记,力度却柔似温泉水。她被圈在密不透风的怀抱里,听得陆执方声音暗哑,语气似微醺时肆意,“小梨儿?舍得,我舍不得。”

    他温热手掌一拢,叫她膝头相触,紧扣起来,“乖,别?乱动?,就这样。”

    馥梨还未品味出有什么不对,他已沉身欺近。

    薄帷透的漫漫月光里,青年郎君结实宽阔的肩膀轮廓,在她视线里摇动?,忽远忽近地晃。

    全身通感好似汇聚,如?涓流奔涌。

    流成一线,任他反复试探,偶尔有失控越界时,激得两人齐齐战栗。馥梨忍不住呜咽出声,又?将手指抵住。陆执方克制着喘息,将她手指拿开。

    “这层客栈没有旁人,无人听见,不用怕。”

    安抚的吻落在指间,又?落在她颈窝。

    待她颈间渐渐发?了薄汗,莺声才更婉转纵情,同他沉声微喘一起停顿起伏。

    天边月轮西移,再西移。

    陆执方抚过她薄汗浸润的脸颊,听得小娘子声音细细地疑问,“陆执方……我们这样……”

    “还不算。但迟姑娘若想悔婚,也?晚了。”

    “谁说要反悔……”她累得要紧,后半句声音弱下去?,还在同他强调,“我不会后悔的,你也?不会。”

    小娘子呼吸清浅,在余韵中安眠。

    独留他品味初尝情爱的心摇神荡。

    陆执方在昏暗里看了她许久,才披衣要来热水善后。床头小灯罩着柔纱,灯架下,他给的那枚香囊静静放着,小像被掏出来,重新?折成了纸蜻蜓的形状。

    陆执方拿起,薄薄的蜻蜓翅膀对着小灯,透出来小娘子新?添的几个?小字——陆执方平平安安。

    馥梨离开定南的第三天,陆执方收到信报。

    “世子爷,洛州港夜半出现了菱花纹徽标的商船。我们的人没能?先接上头,商船一行人被人押着走,眼看是?往定南府方向去?了。”

    荆芥去?护送馥梨,黄柏赴京未归,定南剩下陆家派来的护卫,陆执方叫得出名字,却并非最默契得用的人。他听完信报,还是?换上了夜行衣,“刀兵带上,洛州到定南就一条主道,随我去?截人。”

    若商船的人先他接触到嵇锐进,就会被控制起来,他往后要想再接触,只会更迂回?艰难。

    同一片国域的数百里之外。

    馥梨同荆芥在榆中的边州遇到了山匪。

    此地仍然属于榆中府和定南府的交界,刚出陶州百里内的范围,他们再骑一会儿?,就能?到计划好落脚的第二?个?官驿,再换马穿越榆中府腹地。

    那群魁梧的山匪从山坡打马而下,手持双环大背刀,在烈日?下映出刺眼辉光,人马数倍于他们。

    “钱财交出来,娘们留下!”

    “快,将他们围起来!”

    “缴刀不杀!”

    馥梨听得心头一跳,她已作男子打扮,这些人还未跑到近前,已经t?笃定了他们这一行人里有女子。

    荆芥勒马,慢慢退到与她并行的距离。

    他压低了声音道:

    “馥梨姑娘,待会儿?护卫带你先突围,官驿有人驻守,你去?求救,我和其余弟兄拖着这群人。”

    “这些不是?普通山匪,能?行吗?”

    “咱还扛得住,正好许久不练手了。”

    荆芥嘿嘿一笑,面上胜券在握,并没有多少紧张,缰绳猛地一抽馥梨骑的马。

    马儿?嘶鸣着,直直朝山匪冲过去?。

    馥梨心头一突,左右两边闪出同行护卫,与她并驾,三两下击退了想要阻挠的悍匪,带她撕开了一道口子,往荆芥口中描述的官驿去?。

    她不放心地回?头看,荆芥带着剩下护卫同山匪缠斗,困住了大部分,但还有几个?悍匪朝她追来。

    果真,是?冲着她来的。

    馥梨咬牙加快了马速。

    身后有破空之声响起,箭簇一阵阵飞来,不袭击她,只袭击她骑着的马和左右紧紧跟随的护卫。

    她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忽而听见一道清朗利落的声音,“小梨儿?,头低下!”这把男嗓有叫她无比熟悉的感觉,她还未来得及分辨,人已低头俯身。

    “放箭!”

    更迅疾、更浩大的破空之声自前方来。

    箭簇噗嗤地没入皮肉的声音和山匪的痛呼声在身后响起,不过眨眼间,紧随她的马蹄声停了。

    馥梨愣怔,扭身看了一眼。

    所?有穷追不舍的山匪都倒下了,马匹东倒西歪在路上扬出风沙尘土。她再往前看,耀耀日?光下,身形熟悉的男子一身红黑短打,马尾束得高高的,晒成了小麦肤色的面容上,英气眉目如?记忆中锐利张扬。

    他身后的高坡上,是?排列齐整的弓箭手

    “阿……”馥梨声音堵在了嗓子眼,“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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