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公,众》号《婆;婆()推;文》舍。;
小马躺在他身边呜呜直哭,吵得谢然头痛,他有气无力地骂道:“哭什么,哭丧啊你,等我真死了你再哭。”
“然哥,他们把我手机屏给踹碎了,你刚给我买的。”
他拿出个碎屏手机,举到谢然面前,刚拿到手里还没捂热,就被这群暴殄天物的孙子们给弄碎了。
“行了,别哭了,我再给你买,哥现在最不稀罕的就是钱。”谢然想了想,警告道:“你可别说想要房子什么的啊。”
小马破涕为笑,没过一会儿,却又哭了。谢然沉默地看着他,知道小马这次哭得不是手机而是他自己。
“小马,以后别做羞辱人的事情,给自己留条后路。”
“怎么日子过成这样,死了算了,都是你,我今天就想把他那三万块钱拿回来交差,你还瞪我,现在倒好,挨打了吧。”
谢然没吭声,在他心里,死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活着才辛苦,他知道小马只是随口抱怨,叫小马去死,他肯定不愿意。
“好好好,我的错。”
他随口敷衍,可这三个字像是打开什么奇妙的开关,惊得马贝贝说不出话。他瞬间忘记浑身疼痛,哆嗦着爬起来看着谢然,谢然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跟着爬起。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认错?”
谢然好笑道:“很奇怪吗?”
马贝贝啧啧称奇,他认识谢然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谢然跟谁认错服软,连跟王雪新吵架的时候,谢然宁愿挨顿打,也是拧着脖子不肯服输,“对不起”这三个字像是早已从他字典里抠出来,“我错了”三个字更是不可能,谢然从不认错,更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然哥,感觉自从你生了病进过医院, 跟之前真是不太一样了。”
谢然只笑不接话,也没问他哪里不一样,死过一次的人怎么会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只随口换个话题糊弄过去,和小马凑合着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大哥杀鸡儆猴,拿谢然开刀,手下追债时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就怕追不回债跟谢然一样。
谢然挨了这顿打,躺上三天才下床,小马皮青脸肿着不敢回家,天天哪里都不去,和谢然躺在床上,举着个碎屏手机,费劲地看修仙。
这顿毒打倒是把小马给打开窍,谢然是他的大哥,大哥头上还有大哥,爬到大哥的位置又能怎么样,还是要挨打,说不定哪天就被打死了。
他开始萌生退意,又实在没文化,不知道除了打家劫舍还能做些什么。
谢然倒是被他问的愣住了,是啊,小马初中毕业,还能干什么。他单单是想着替小马挡去一死,却从没想过小马活下来后以什么谋求生计,毕竟上辈子的小马生命短暂,谢然从没见过他做正经工作的样子。
“我这还有钱,要不然你去读个大专?”
小马哭丧着脸:“那我还是去公共厕所看门收费吧。”
“开网店也行,现在上网的人越来越多,说不定以后几年就没人逛商场了,都在网上买衣服。”
“卖衣服还得跟人讨价还价着扯皮,我也不会这些,电脑那一套整不明白。”
“……做代购,倒腾化妆品,你下载个微信,微商听说过吗?往后几年就火起来了。”
“那不还得天天伺候人吗,多不自在。”
“……”
马贝贝憨厚的面容在他挑三拣四,好吃懒做的行为下开始变得面目可憎,谢然磨牙,手痒,心想初中毕业你还想去干什么。
小马被谢然按在沙发上打的时候还没想明白他然哥为什么生气,挣开凶神恶煞的谢然,求救着往外跑,一开门,却发现谢青寄又不请自来,在门外站着。
谢青寄看了眼小马,淡淡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下意识往里一看,脸色突然变了。
小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一花,就被一股大力撞在门板上,发出声巨响,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近一米九的壮汉被谢青寄单手拍到门上!
这响声把谢然吓了一跳,抬头要骂,却见谢青寄面色铁青地站在他跟前,将他胳膊狠狠一抓,强忍着怒意道:“你挨打了?”
谢然咬着牙根挤出句操,脸痛到变形。群2=3呤[陆923,9陆更)多(资源
他的胳膊没被大哥打断,倒快叫谢青寄这下手没轻重的兔崽子给抓断了!
15
老乔
小马颤巍巍道:“你轻着点捏。”
谢青寄回头,盯着小马冷声道:“你打的?”
“不是我!我不敢!”
小马贴紧门,从没见谢青寄这闷不吭声的人发这样大的火,就怕他二话不说以对待参赛选手的认真态度给自己一顿。
“行了行了,我自己摔的。”
谢然息事宁人,给小马个眼色,叫他快溜。他有些不自在地挣开谢青寄的桎梏,不想被这样亲密地拽着,一般上辈子谢青寄这样用力扯他胳膊的时候,就是被逗急了要干他。
“找我有事?打电话不就行了。”
“……妈让我来找你,说让你抽空回家吃饭,给你安排了相亲。”谢青寄的分寸只丢失了一瞬就又找回来,他很快恢复沉稳,又补充道:“打你手机你没接。”
谢然拿想一出是一出的王雪新没办法。
或许是谢然最近难得的撒娇示弱让她重拾回疼爱崽子的心态,开始给谢然张罗着相亲,想找个女朋友管管他,把谢然烦得不行,搞得他看见家里来的电话就不敢接,又不敢顶着这张脸回家吃饭应付,小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叫谢然回家看看。
谢然却无所谓道:“她们离我远点才是真的好。”
最后想了个办法,给王雪新转了些钱,叫她拿去旅游。
上午打的钱,下午王雪新这见钱眼开的老太太就没再给谢然打过电话。
“高三了,学校要开家长会,没人去,老师说家里一定要有人到场。”谢青寄低着头站在谢然面前,那样子有些倔,叫人看了于心不忍,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谢然生硬的语气忍不住放缓些:“妈和姐不是都在家么,我这里忙,你叫她们去吧。”
“姐姐要出差,妈妈去旅游。”谢青寄想了想,委婉补充:“是你给的钱。”
谢然无语地暗骂一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对家长会这事情有心理阴影,是真不想去给谢青寄开家长会,可谁叫他大言不惭地说要当个好哥哥,当哥哥的不给弟弟开家长会,似乎也说不过去。
他不想让谢青寄怀疑自己对他别有居心,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谢青寄走后,谢然立刻给谢婵打了个电话,谎称那天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让谢婵代替他去。谢婵一贯好说话又立场不坚定,初时推托,说自己要出差,谢然求了没几句,她就受不了地投降,跟上司说明情况。
谢然挂了电话跑趟银行,又新开张存折,他把户头存款一分为二,留了一半给小马用,随他去创业折腾,只要不继续干这行,不违法乱纪就好。
他一点都不担心妈妈和姐姐弟弟,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不在他们身边,她们就会一切都好。
存折被谢然揣在兜里,一路带去了老乔所在的居民楼。到的时候老乔正在家翻箱倒柜,看见谢然吓得跌坐在地上,以为他是来催债的,下意识护住女儿,往谢然身后看,看他身后有没有跟着那群心狠手辣的壮汉。
“干嘛呢这是。”
“换季了……整,整理一下衣服。”
谢然无视胆小警惕的老乔,十分不见外,大摇大摆地坐沙发上,把给小乔买的衣服拿出来往她身上比划。谢然没当过爹,不会给小孩买衣服,衣服给买大了。
小乔却十分高兴,抱在手里不肯撒手。谢然见行李箱敞开放在地上,再一瞥老乔心虚的神色,就知道这不是在换季整理衣服,是打算溜走躲债去。
他没有揭穿老乔,而是一拍沙发,叫老乔坐过来。
老乔磨磨蹭蹭着不肯。
谢然又瞪着眼睛一拍,吓得老乔登时屁滚尿流,把谢然都给气笑了。他搂着老乔肩膀,手摸了把老乔尚未谢顶的脑瓜子,几乎都要忘了老乔年轻时也是个头发浓密的。
“老乔,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可记好了。”
老乔茫然抬头,手中被塞进来一个硬厚的小本,低头一看,是个存折。
“这里是八万,你再拿两万凑个整,先去找大哥还一半本金。”谢然说着说着一拍大腿,把老乔吓得又是一抖,只见这个一惊一乍的黑社会后悔莫及道:“操,都赖你个死秃子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要早知道你家是这个情况我就不买那么多手机了,现在倒好,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才碰见你,还得给小马留着些,真是的,烦死了。”
谢然一脸暴躁。
老乔手中握着八万块钱的救命钱,不敢相信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是个黑社会,居然愿意替自己还债,他紧张地直咽口水,一时间没意识到谢然话中的异常。
“你跟大哥说你要来当会计,慢慢还债。”谢然一顿,掩饰道:“你看着吧,咱们市这几年发展旅游行业,肯定要打黑,不出三年大哥要被查,你到时候出去躲一段,明白吗?三年,记住了吗,见情况不对就跑,机灵点。”
老乔下意识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谢然不好多说,刚想含糊交待几句,余光瞄见地上的行李箱,突然意识到,老乔未必要选择和上辈子一样的路,他大可以拿着这笔钱带女儿远走高飞,去到另一个城市改头换姓地生活。
可既然决定逃跑,上辈子的老乔到底为什么在谢然没有干预的情况下,又决定跟着大哥干了?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逃跑也行。”
老乔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支支吾吾道:“没,没想逃跑…我,我就是整理一下,你,你脸怎么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追不回你的债,我快被大哥打死了。”谢然瞪他一眼,站起身就要走,他时间有限,还要去看看有什么小本买卖适合小马这半个文盲,又不会在未来庞大的信息网络背景下被时代淘汰。
“等等……”
谢然站在门口回头,看着一脸纠结犹豫的老乔,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般,笑道:“你自己做决定,不用管我,钱给你就不会再要回去,再说我也用不到,走了。”
谢然摸摸小乔的软软的头发,转身走了。
小乔懵懂地看着谢然的背影,突然小声道:“爸爸,是因为我们还不上钱,叔叔才会挨打么?那我们还走吗?”
楼道中传来一声愤怒的“他大爷!”,似乎是谢然下楼梯时没注意差点一头栽下去,小乔赶紧看热闹去了,老乔捏着存折站在原地,没吭声,摘下眼镜抹了把眼泪,他坑坑洼洼的脸泛着油光。追纹Qun二棱瘤(灸二彡灸陆
几天后,原本要替谢青寄开家长会的谢婵哭着打电话过来,说她要痛死了,哪里都去不了。谢然吓了一跳,听谢婵那个语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挂了电话二话不说就往家跑。
回家一看才知道原来谢婵是痛经,谢青寄正在旁边伺候,给姐姐煮红糖水,灌热水袋。
谢婵脸色煞白,一边哭,一边在床上蜷缩着翻滚:“你去给小谢……开,开家长会吧。”
谢然不死心地追问:“你能不能坚持坚持。”
谢婵让谢然去死吧。
“别急别急,马上就去死了。”谢然扛起姐姐,把她扶到洗手间去呕吐,谢青寄拿着止痛药追上来,抿着嘴道:“算了,只是一个家长会而已,不去也可以。”
谢然没吭声,叫谢青寄出去等他,安顿好谢婵以后回卧室扒了套黑西装,又偷了点谢婵的发胶抹到头上,头发一抓,露出光洁的额头。
西装虽是地摊货,穿在谢然身上却一点都不像,被他挺拔的身高衬出形,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有气场。
王雪新最开始知道他在做什么时还抱有侥幸心理,企图让谢然屈服于她的淫威去找个正经工作,谢然被她骂的头大,只好去买了身西装,骗她老娘说他在卖保险。
可重活一世,谢然心境气质大有不同,再穿上,却怎么也不像卖保险的了。
谢青寄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突然道:“你不是不想去吗,只是个家长会而已,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你再说我就真不去了。”谢然压根不吃他这套,作势要往回走,谢青寄果然不说话了。
谢然很轻地笑了一下,和谢青寄错开目光,扣着身前的扣子,平静道:“走吧,哥哥给弟弟开家长会,不是很正常吗。”
二人坐在出租车上一路无话,中间隔着楚河汉界,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学校门口已经站满了家长和学生,在烈日炎炎下等着被领入座位。老师们忙得脚不沾地,头晕眼花地寻找着自己的学生们。
谢然知道今天根本不是普通家长会,而是高三学生一年一度的高考动员会。那时候还不如现在这样五花八门,没有把动员大会开成才艺展示大会的倾向,只是单纯地把家长和学生们都聚集在操场上,听校长一番冗长啰嗦,却又慷慨激昂的演讲。
远处一个戴眼镜的老头看见谢青寄,奋力从人群中挤出,他是谢青寄的班主任,已经带过四届高三冲刺班。
谢青寄礼貌地问了声“任老师好”又一指谢然,说这是他哥哥。
任老师老眼昏花,满脸湿汗,拉下老花镜翻着眼去打量谢然。
像是想起某些令人印象深刻,咬牙切齿的事情,任老师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一抽:“我就说怎么看见谢青寄同学第一眼就这么熟悉,还姓谢,原来真是你弟弟。”
谢然满脸尴尬地摸着鼻尖,冲着曾经教过自己的高中老师,乖乖喊了声老师好。
任老师答应得十分勉强,二人互相嫌弃地,在谢青寄的注视下,被迫握了握手。
这老头给谢然留下的深刻印象,绝不止是高中时的飞来的铅笔头,骂人时的唾沫,以及喊着谢然名字时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上辈子就是因为他,谢然连着六年,愣是没吃过一口苹果。
16
苹果
旁边来个学生带着谢然兄弟俩到位置上坐下,谢青寄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拽走去给家长们发资料。
让谢然提心吊胆的事情没有再次上演,谢青寄这辈子心理素质似乎好上不少,没再因为跟亲哥乱搞而名落孙山,他稳定发挥进到冲刺班中,看样子还当了班长。
谢然心想,这个职务适合他,谢青寄最喜欢为人民服务。
任老师神情僵硬地往谢然这边看,不住对他投以打量,被谢然这身西装和气场唬住,真以为他混得不错。
谢然大方地冲任老师笑笑,把老头吓得一脸牙疼地移开视线,看见谢然,就想起他念书时捣蛋的样子。
这姓任的老头一向喜欢以貌取人,谢然最清楚不过。
上辈子这个时间,也是谢然来给谢青寄开的家长会,现在避之不及,以前却是上赶着。
本来要开家长会的是王雪新,可出门前却被谢然哄住,说他正好借着机会回母校看望授业恩师。王雪新将信将疑,心想谢然是高中毕业没错,可看他现在这样,授哪门子业又恩哪门子师?
不等开口,谢然便把她往屋中撵,她只好叮嘱:“穿正式点,别给你弟丢人!”
“知道了!”谢然回到屋中,先是找出西装穿上,对着镜子一看,又不是那么回事,怎么看怎么像大哥的保镖。
那时谢然已从家中搬出来,大半个衣柜也腾给谢青寄,他的视线一一掠过弟弟的校服、T恤、内衣裤,最终停留在那件白衬衣上。心中几乎是立刻升起了一股隐秘的喜悦,只有他和谢青寄知道这个秘密,除了血缘亲情外,他与弟弟又多了层肉体关系。
“你磨磨蹭蹭还走不走了!”王雪新在外催促,谢然回神,不再犹豫,他换上那件被谢青寄贴身穿过的白衬衣,下摆扎进西裤中,皮带一收,将窄腰勒出。
王雪新见他还不走,正要进来骂人,谢然恰好在此时回身,问她:“妈,小谢的衣服穿我身上怎么样,像那么回事吗?”
他难得心平气和地冲王雪新笑。
王雪新习惯性的叫骂戛然而止,还不知道谢青寄上次穿这件白衬衣的时候兄弟俩干了什么好事,支支吾吾道:“还挺帅……像个大学生。”
谢然又是一笑,趁着他妈没反应过来,摸到屋前头王雪新开的水果摊上去,自己动手包了个果篮。
别人家的果篮讲究搭配均衡,或者形色兼备,谢然却看也不看,挑也不挑,苹果箱离他最近,他就随手包了一篮子苹果。
王雪新欣慰地跟在身后,还以为谢然终于懂事知道给老师带点礼物过去,恨铁不成钢道:“你倒是包点贵的啊,这有火龙果,有榴莲,谢然?谢然!”
谢然置若罔闻,提着苹果就往学校赶,坐上出租车时才忍不住嗤笑出声,王雪新绝对找不出比这更贵的果篮。
——因为他的果篮下面垫着五万现金。
那时二人已有两个月没有见过面,谢青寄看到来的人是谢然,果然没什么好脸色,他铁青着脸,伸手将谢然一拦,不让他进去,手指不小心摸到谢然的胳膊,又像触电似的摊开。
谢然了然地往自己胳膊上,被谢青寄碰过的地方看了一眼,不当回事地笑了笑,随口道:“妈有事来不了,我来也一样,你们冲刺班的老师是哪个,我去见见。”
谢青寄站着不吭声,被头顶的太阳晒出一头热汗。二人身边家长与学生来来往往,夹杂着为他们领路的声音。
“三班的学生家长这边走,我们班坐在操场中间靠右。”H雯*日*更二!伞[铃琉旧二]伞%旧琉
“王老师,王老师你们班的材料印好了叫学生来拿一下!”
“来的人还挺多,穿得都还挺正式。”谢然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谢青寄的回答,他烟瘾犯了,从裤子里摸出一根咬在嘴里过瘾,看着谢青寄笑,一指身上的衬衣,挑衅道:“这是你的衣服,看出来了吗,哥穿着好看吗。”
他手臂一伸,大方地展露身体。
谢青寄垂在手边的五指猛地攥紧,他眼睛紧盯着谢然,嘴角和肩膀一起紧绷着。
远处有学生代表跑过来,嫌他们站在这里碍事,朝谢青寄问道:“谢青寄,这是你家长吗?快去那边签到!”谢青寄没办法,才默不作声地走向签到处,谢然紧跟上,知道他这是妥协的意思。
等签名时看到表格旁印着的“高考动员会”五个大字,他才知道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家长会,胳膊上挽着的果篮瞬间沉了几分。这对谢青寄的高三生涯来说,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想到今天的计划,谢然有些犹豫,可他一向没有什么顾忌,做事随心所欲,不相信能出乱子。
既然弟弟是因为他才发挥失常没有考到冲刺班,那当然应该他来解决摆平,谢青寄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谢青寄没办到的事情他来花钱解决。
谢然的想法简单粗暴,直来直去。
教学楼下的操场上已被划分好区域,旁边竖着指示牌上印着班级名称,冲刺班在最前面,平行班在中间,坐在最后面的班级没有明说,但大家心照不宣,知道这个班里聚集了年级段中吊车尾的学生。
谢然对那个位置熟得很,他以前在这里读高中的时候,操场最后几排是他算是常驻嘉宾,每次主任在广播中喊话说搬着凳子到操场上开会,还不等安排,谢然就会自觉地搬着凳子走到最后几排。
坐到前排的家长眉开眼笑,坐到后排的愁眉苦脸,谢然不上不下地夹在中间,长腿一伸,恨不得越过前面那排的凳子。
“啊,那不是老任吗,他终于升迁去教冲刺班了?”谢然挺直腰去看,起初不信,等看到那被太阳烤得油光水滑的脑门以及鼻梁上架着的厚底眼镜,才发现现在带冲刺班的,真是以前教过他的任老师。
“完蛋。”谢然一阵牙疼,心想怎么是这个老头,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谢然,谢然对不喜欢自己的老师当然不会积极配合,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把“气得老任跳脚”当做枯燥高三生活中的一味调节剂。
老任似有所感,往这边看过来,和谢然四目相对。
“老师!嗨!”谢然笑着招手。
任老师愣了三秒,眼睛一突,嘴皮子捻了捻,看口型好像在骂人,虽然谢然没有亲耳听到,但他对骂人的话总是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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