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谢青谢然 本章:第12章

    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是真的有些生气,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别说了。”扣}群二叁菱=6酒二叁%酒6)追更=

    谢然果然不说了,谢青寄这副神情,让他想起那个早上,他让谢青寄过来亲亲他,谢青寄也是这样沉着脸,让他别说了。

    老乔和小马终于结束谈话,老乔紧紧抓住公文包,腼腆地看着谢然,不好意思地摸着脑门,意思是已经和小马冰释前嫌,不会再叫谢然为难。

    几个人找地方吃了晚饭,在饭店门口道别,谢然则跟着小马回到医院,陪他守夜。

    小马的爷爷在两个礼拜后出院,回家中静养,老乔找的男护工十分靠谱,第二天就到位上岗。

    那一跤摔没了老人家半条命,整日昏昏沉沉,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单音节。谢然每次去的时候,都看到他躺在床上,眼皮无力地耷拉下来,无法通过他半合的眼缝去判断这个人是醒了还是睡了,偶尔清醒,也会“啊啊”叫着找小马,看到小马,才会费力地提起嘴角,冲小马笑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谢然几乎是住到小马家一样,日夜陪他一起守着,小马开始变得安分内敛,除了每日出去替他妈买菜,剩下哪里都不去。

    谢然怀疑是否记忆出现差错,是不是那天小马抢着去扶他爷爷的时候把自己也给摔了,因为他几乎是变成另外一个人。

    小时候是爷爷给小马讲故事,现在讲故事的人变成了小马,躺在床上入睡的人是爷爷。

    谢然站在门边并不打扰,安静地看着小马用粗短的手指头费劲地去捻书页,听不到爷爷的呼吸声时,小马就会抬头看看。有时还会把手指头伸到爷爷鼻子下头,过几秒又松口气,继续念,可低头时眼睛却红了,他粗短的手指就开始抹自己的眼睛。

    爷爷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谢然突然有种预感,可能自己和小马都不用死了。

    小马爷爷快要去世的消息在一夜间,如插了翅膀般飞满整个小区,大家伙都没有明说,看向小马的眼神却带着同情理解,以及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怜悯。小马压制着怒火,想吼上一句人还没死呢,可却知道大家也是出于善心,他被这些并不被当事人接纳的善意所压得喘不过气。

    几天后的晚上, 王雪新带着谢婵和谢青寄过来,见了小马的爷爷最后一面,两个妈妈去卧室里说话,商量着怎么操办后事,灵棚搭在哪里。

    谢婵进去陪着小马,她二十四岁的年纪,却是十四岁的心态,没有经历过生死,最大的烦恼就是爸妈离婚,可连这些似乎也没有影响过她。

    她用自己的温柔包容,默默陪在小马身边,像摸猫猫狗狗一样,摸着小马宽厚的肩膀和脊背。

    谢然和谢青寄相对无言地坐在客厅,看着小马在谢婵的安抚陪伴下,拉着爷爷的手无声流泪。

    他一直把这场意外归咎在自己身上,更懊恼先前对亲人的混账态度,谢然对他那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感同身受,看见小马就会联想到跳海前的自己。

    马爷爷从昏迷中醒来,连提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只半睁眼,睫毛颤了颤。

    谢然在这一瞬间感叹命运的奇妙,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想要时刻监督着小马的动态替他去死,他就不会在买麦当劳的时候给小马打电话;如果不是他的阻止,小马就会拿着棒球棍坐上面包车。

    是他的临时阻拦,导致小马没能走成,恰好被来找他的爷爷看到,否则老人家看不到小马,可能会被认识的人送回家,避免掉这场意外。

    小马没被爷爷拦住,会继续追债,谢然会继续跟着小马。

    死掉的人可能是小马,也可能是谢然,总之不该是活到三年后的马爷爷。

    因为谢然清楚地记得,2015年的时候,马阿姨在家门前摆了灵棚,王雪新没去,因为当年马阿姨一口咬定是谢然害死小马,该死的是谢然,她不再和王雪新有所来往,因此王雪新失去了她迈入五十岁以后,唯一能对着说实话的朋友。

    王雪新和马阿姨从卧室中走出,两人眼睛都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耽)美肉群23>铃(榴9]2:39!榴

    临走前,王雪新对谢然道:“你今晚还住这里?”

    “是,小马的爷爷情况不太好……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人手,我得陪着小马。”

    王雪新点点头,欲言又止,叫谢婵和谢青寄先回家,他说有话要对谢然说。

    谢青寄往这边看上一眼,拉着谢婵走了。

    谢然突然紧张起来,上一次王雪新说她有话要说的时候,还是被她发现自己和谢青寄的关系。她让谢青寄先走,说有话要说,谢青寄点头,却又绕回来,在王雪新要给谢然一巴掌的时候抬手拦住了。

    王雪新铁青着脸回头,本该落在谢然脸上的巴掌落在谢青寄脸上。

    那是谢青寄长那么大,第二次挨打。

    “然然……”

    谢然回神。

    “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一直不回家,还躲着我们,以前你经常跟妈吵架,不回家也就算了。”王雪新眼睛又红起来,难得示弱:“可是前一段时间不都,不都……哎,你有时间多回家看看。”

    谢然一顿,静了很久,才故作淡定道:“知道了,最近太忙,会回去的。”

    他把王雪新哄走,送上出租车。司机踩脚油门把车轰出去,王雪新半张脸露在车窗外,伸着脖子去看谢然,两人没好上两三分钟,王雪新的暴脾气又压不住了,对着谢然吼道:“起风了!你多穿点!穿那么少冻死你算了!”

    “知道知道,妈你把头缩回去,不安全!”

    谢然哭笑不得,摸着手腕上家人给他求来的,保佑他长命百岁的佛珠,想起小马爷爷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面容。那一刻谢然扪心自问,他还敢像之前一样毫无留恋,无所顾忌地找死吗?他手臂一阵不舒服,低头一看竟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真跟王雪新说得一样,起风了。

    谢然转身回屋。

    几天后,小马的爷爷在睡梦中去世,小马早上去喂爷爷喝粥,怎么叫也叫不醒,手放在鼻子下一摸,才知道人没了。

    谢然没死成,小马也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这位临死前还惦记着给孙子五毛钱的老人,在命运的安排下,死在了和小马上辈子去世时,相同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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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告别

    小马爷爷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他们在家门口为老人搭了一个灵棚,伴着唢呐班子的吹吹打打,每有人来吊唁,小马就要给人鞠躬,还专门请人过来哭丧。

    谢然不是太喜欢这种场景。

    小区里每每死人,家里就要搭建一个简陋的灵棚,周边摆满花圈,有的还会挡在路口,路过的人都能看见。直到一年后市政府出台新政策,为建设市容市貌严令杜绝在家门口搭建灵棚,情况才有所好转。

    谢婵小时候最怕这些,放学后会低着头一口气跑回家,甚至不敢往那边看上一眼,她总是觉得灵棚正中央摆着的死者照片说不出得渗人。吃肉

    葬礼结束后,小马像变了一个人,去大哥那边报道后,就正式和这一行划清界限。

    他尝试着找了很多份工作,但因学历问题都不是太顺利,谢然手底下有个跟小马关系还不错的瘦子,以前在车行干过几年,建议小马找个修车行当学徒。

    谢然一听,觉得是个办法,往后买车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市里不得不在2017年开始实行限号政策来解决交通拥堵问题,买了车就要用,车用多就会坏,小马去学习修车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KTV外,小马站着看了会儿爷爷摔倒的地方,突然问谢然:“你还跟着大哥做吗?要不你也别干了,跟我一起去学几年,以后合伙开个修车厂。”

    谢然没吭声,想了半天,只平静道:“过一天算一天吧。”

    小马欲言又止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谢然,还想再说什么,谢然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出租车载着谢然绝尘而去,停在小区门口,谢然下车时看了眼,果然王雪新又在水果铺前支起麻将桌,喊来其他三个老太太,四个人八只手推得风生水起。谢然没去打扰,转身进屋,和他想的一样,谢婵去上班,谢青寄去上课,家中一个人也没有。

    谢然坐在谢青寄的写字桌前,目光落在一家四口的合照上。

    谢青寄两岁以后,一家五口就没再拍过合照,之前的也在搬家时候被王雪新刻意落下。

    他突然有股说不出的疲惫。

    小马爷爷的死猝不及防打断他的计划,谢然又从一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好汉变回那个逃避痛苦的胆小鬼,他茫然地看着合照,心想以后怎么办?这一刻他终于承认上辈子决定跳海自杀不是勇敢面对死亡,而是没有勇气带着愧疚活下去,他用一个最极端的方式,难以为继地苟且下最后的尊严。

    王雪新似乎意识到有人进门,她知道这个点回家的只能是游手好闲,整天不干正事的谢然,牌也不打了,立刻追进屋里,正想条件反射性地吼谢然两嗓子,然而那标志性的嘹亮嗓音还来不及飙出,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子的母鸡。

    她涨得满脸通红,难得反思,心想谢然虽然不学好,可是不是也应该对谢然温柔些,慢慢引导他。

    她这个当妈的好像一直对谢然都太凶了,觉得他学习不好,是个小混混,就理所应当要比谢婵和谢青寄承受更多来自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王雪新有些不自在,一清嗓子,艰难道:“然然……回来啦?吃饭了吗?妈给你做饭去,你想吃什么啊?”

    谢然的闷笑隔着门响起,几分钟后,门开了。

    他抬手撑着门框,低头看着王雪新,调侃道:“怎么了妈?打牌输了没钱了?现在知道大儿子的好了吧,要不要我给你点零花钱?”

    王雪新恼羞成怒。

    “就不该给你点好脸色,滚出来,我给你做饭吃!”

    她怒气冲冲,边走边骂,一头钻进厨房,给谢然做他最爱吃的蒸鸡蛋。却不知道她一转身,谢然就收起那副讨打的态度,他神情复杂,眷恋而又愧疚地看着妈妈。

    半个月后,2012年12月20日晚,传闻中世界末日的前一天,有大学生在海滩边上组织了一场聚会。

    他们从下午六点天黑开始,轮番播放露天灾难电影《2012》和《后天》,旁边摆着一个个烧烤摊子和篝火,作为派对主场。谢然一个平安活到2018年的人当然不想去凑热闹,可谢婵想去,后来干脆叫上小马、老乔和他女儿、还有给小马介绍修车行工作的瘦子,大家一起聚一聚。

    谢青寄那句“不要宣传封建迷信,不要制造群众恐慌”还没警告出口,就被谢婵一把拖上了开往海边的面包车。

    这是小乔第一次见谢婵,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再看就完全对上眼,一起坐到沙滩上堆沙子。

    老乔跟小马一脸尴尬地站在烤架前串肉起火。

    小马那满胳膊纹身终于起到正面作用,没人敢来占他们的烧烤摊位,老乔呵呵呵地笑着,问小马最近怎么样,小马也呵呵呵,过度热情地应付几句。二人虽已冰释前嫌,可老乔到底做不到心无芥蒂,小马则是拿人手短,纯粹觉得丢人,外加看见小乔就心虚愧疚。

    谢然窝在沙滩椅里裹紧外套,被十二月的海风一吹,冻得哆哆嗦嗦,拿纸巾揩鼻涕,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露天幕布上的电影画面,心想这是谁想的傻逼活动,想找借口放纵一把为什么不能选在室内,真是冻死人了。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他看着远处在沙滩上狂欢跳舞鬼吼鬼叫的大学生,再一看旁边格格不入的高中生谢青寄。

    他正坐在小马扎上,膝头摊着一本教科书,借着手电筒的光复习功课,他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再一开学,将正式迈入高三下班学期,准备迎接高考。

    谢然长腿一伸,脚尖轻轻踢他:“别看了,年纪轻轻怎么跟爸似的,你要是跟小马他们玩不到一起,前面有那么多大学生,你去跟他们玩。”

    谢青寄头也不抬,似乎是嫌他这样捣乱很烦,拉着马扎往旁边坐,坐到谢然长腿够不到,但一抬眼却能看见他的地方。

    二人就这样默契远离人群,各做各的事情,那一瞬间远处的喧闹都离谢然远去,他像是快要睡着般,整个人陷在沙滩椅里。

    他坐在离上辈子自杀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听海浪,吹海风。老乔牵着小乔,端着烤好的肉过来,小乔欢呼着蹦到谢然怀里,差点没把谢然给砸死,好在他上辈子也经常被谢青寄的猫这样砸,当即眼疾手快地搂住小乔。

    小姑娘明显是困了,往谢然怀里一趴就不肯起来,谢然只好拉开大衣,把小乔给裹进去,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睡觉。

    老乔往烤架那边看了一眼,见小马和瘦子在谢婵的指挥下忙着烤肉无暇顾及,他凑近谢青寄,狼狈地搓着手,脸上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开口的难堪,小声道:“上次的事情,谢谢你,我知道是你把小乔抱出去,没有让她继续听,真的很谢谢你。”

    他诚恳地看着谢青寄,把那盘烤得有些焦的肉递给他。

    这是老乔亲手烤的,妻子走后,为了照顾女儿的生活起居,他不得不学着做饭和做家务。

    群‘七衣“零’。五:捌:捌”。五、九+。零·追雯:。

    “被人羞辱不可怕,可怕的是当着自己女儿的面,等你以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你帮我多大一个忙。”

    老乔发亮的脑袋低下,似乎是觉得无脸见人,还自嘲地笑了笑。

    谢青寄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突然道:“我知道。”

    老乔诧异抬头,不知道他这句“知道”,是指能理解自己的心情,还是别的什么。

    谢青寄平静点头,又重复一遍:“我知道……抱歉,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你,如果知道,我在最开始就会阻止的。”

    他接过老乔的好意,把书一合,往谢婵那边走。

    小乔躺在谢然结实可靠的怀中,不一会儿就睡着,偶尔会喊一两声“妈妈”,像小狗一样抽抽,谢然这时就会拍拍她,把她哄睡着。

    接近午夜十二点,马上就要到12月21号,传闻中世界末日的这天。远处人群已经开始最后的狂欢放纵,他们纷纷拿起手机,明明知道世界末日不会来临,却还是接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理直气壮地对暗恋的人表白。

    谢然裤兜里的手机也震动一下,他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也知道这条短信是谁发的,更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他没有要看的意思,甚至还有把手机扔到海里的冲动。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就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最后一切都乱套了。群"七衣?零_舞[八{八舞九|零

    他还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把小乔还给她的爸爸,趁着没人注意,一个人走到海里去,以死亡来避免一切悲剧的发生。

    可他的双腿像灌了铅,脑中一幕幕闪过上辈子的一些画面。

    墓碑上王雪新的黑白照片;谢文斌出家前对着谢然挥出的那一巴掌;谢婵盖在白布下的冰凉身体,最后都化作前些日子看到的,在谢然心头挥之不去的小马爷爷临死前的枯瘦面容。

    远处的谢青寄似有所感,他抬头朝谢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把烤好的肉递给小马,叫他给谢然端过来。

    小马端着盘子凑近,发现谢然在发呆。

    “然哥,吃点东西,小乔睡着了?我抱会儿吧。”

    他对老乔心存愧疚与感激,总是找准机会讨好他们父女俩。

    谢然没有接过盘子,也没有把小乔交过去。

    好一会儿后,小马才听到谢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认真道:“小马,我们一起做个生意吧,好好赚钱,好好孝敬父母。”

    马贝贝大大咧咧,煞风景道:“我爹早死了,你爹是还活着,可你要是太孝敬他,阿姨不会骂你吗?”

    谢然笑了笑:“说的也是,那就好好孝敬老妈,努力保护家人。”

    “早就该这样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小马一口答应,忍不住捶了一下谢然的肩膀,继而兴高采烈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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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知道谢然沉默的这几分钟意味着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他转身后,谢然恢复平静的脸。

    几步之外的喧嚣热闹从未停止,这个精神不振,窝在沙滩椅里的男人却格格不入。

    再一再二不再三,不怕死的谢然突然怕死了。

    25

    商机

    传说中的2012没有到来,活到2018年的谢然也没有再想着寻死。

    几天后的一早,谢然领着小马回到家中,二人屋门一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王雪新怀疑地凑近,想隔着门听听他们在密谋什么,听到他们是在谈正经内容,而不是要到哪里去打家劫舍坑蒙拐骗,才放心离开。

    谢然那天说要和小马做生意,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想带着小马和其他不再想和追债那行扯上关系的兄弟们好好经营一番事业,可做哪个行业却让谢然犯难。

    他们这群人受学历限制,在入门阶段就已经被卡得死死的,IT不能做,生物制药不能做,开个饭店前期投入又太大,收益又慢,所有需要技术水准和文化水平的行业都将他们拒之门外。

    谢然还不能重操旧业去开KTV和娱乐城,一切可能涉黄、涉黑的经营他都不会再碰。

    不为了别人,单纯是为了谢青寄。

    上辈子谢青寄考警校的时候谢然没有留过案底,谢青寄这才过了政审,可后来随着大哥入狱,谢然上位,谢青寄的身份就微妙起来。谢然心里清楚,因为自己的关系,谢青寄很难被提干重用,他做得再好再出色,也只能在基层呆一辈子,做一些被排挤到边缘的文员工作,说不定还会被时刻监督。

    他不知谢青寄是否真的热爱警察这个职业,但他了解郁郁不得志的愤恨。

    谢然重生后,总觉得谢青寄和上辈子这个时候的他比起来有说不出的微妙感。他不确定谢青寄是否会考去外地读物理,还是会像上辈子一样留在这里读警校,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谢然都不会允许谢青寄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前途尽毁。

    谢然将一个个选项从纸上划去,末了盯着满页的叉骂了句脏话。

    买房投资他没钱,炒股票他不会,就连买彩票中奖,谢然都想不起来开奖号码!

    怎么里主角重生回到过去就大开金手指,赚钱发财顺风顺水,他谢然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连找个稳当的赚钱路子都这么难。裙“貳。散伶陆韮;贰散。韮陆,

    小马看着谢然咬着烟一脸愁闷,小心翼翼道:“然哥,你在想什么?”

    谢然两个指头夹着烟屁股,往外吐烟,郁闷道:“后悔没有好好读书。”

    说话间,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二人抬头一看,是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谢青寄。

    “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然和小马把脑袋往纸上一扎,嘀嘀咕咕间几个小时过去,不知不觉到了谢青寄午休回家的时候。今天同他一起回来的似乎还有别人,谢然探头一看,先是听见王雪新夸张热情的大笑,又看见老任和老乔一样标志性的秃脑门。

    谢青寄解释道:“班主任过来家访,妈给了钱让我们中午出去吃,她要跟老师单独说话。”

    坐在沙发上的老任看见谢然又是条件反射性地牙疼。

    谢然自觉得很,三人立刻往外走,路过巷口的时候看到一辆红色桑塔纳停在那里,车窗上用白油漆写着“卖车”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谢然盯着那辆车,停了下来。

    小马没察觉到,路过谢然身边继续往前走,被谢然抬手朝衣领上一拽强行拦住,荡出去的手和脚来不及收回,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谢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车,中邪般喃喃自语,叫小马把他的iPhone掏出来。

    小马一脸茫然,听话地把手机递过去,看着谢然围着车拍照,茫然道:“然哥,你要买车?可我记得你没考过驾照啊。”

    谢然没吭声,若有所思地朝饭店走,倒是跟在后面一直默不作声的谢青寄,抬头看了眼谢然。点菜的时候谢然依然心不在焉,胡乱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叫小马把手机交出来,在网页上搜索着什么,小马心疼道:“然哥,你要查什么回家看吧,我流量不是包月的。”

    谢然瞪他一眼,问老板娘WiFi密码是什么,老板娘奇怪地看着他,意思是“吃个饭而已还想免费上网?”

    谢然这才想起,要过几年才到人人机不离手,眼睛离不开屏幕的网络信息时代,免费WiFi在他们这座城市要到14年以后才成为饭店标配。

    “小马,你是不是有驾照?”

    “是啊。”

    谢然沉默半天,小马忍不住问道:“然哥,怎么了?”群)二.三:灵:6,久+二三|久6更多|好;

    “要不然我们试着做二手车?去压压价,把那辆桑塔纳买下来,过给你,再卖给二手车贩,赚个中间差价。”小马还没说话,谢然又立刻否决出这个想法:“算了,万一压在手里可怎么办。”

    他犹豫迟疑,碰壁过太多次,身上已经没有当初二十四岁那股敢拼敢闯的锐气,做事开始瞻前顾后。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闷头吃饭,存在感极低的谢青寄突然道:“想做什么就去做,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犹豫不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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