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楼雅间
“你可还记得你八岁那年被我师兄清平真人带到杓河养病?”木须真人少见的正经,端着茶说着。
“记得,我还记得当时王兄当时在青道山的道仙观修行,便错过了此事。”
“唉,其实这病名为炎魇,是乌月族特有的一种病。
当年我与师兄四处云游,遇见了当时的乌月圣女,也就是你的曾外祖母,才了解到,此病只在历代乌月族圣女身上发病,其子女,也是如此。
乌月族善卜,通晓天机,便认为此病乃是上天降罚,当年在梁国,乌月族以当地特有的一种兰草,用秘制之法炼制,可压制此病发作,不过时日不久,由是每任圣女都十分体弱,活不长久。
后来,我师兄闭关数年,终于发现此病根治之法。后来那个乌月族的新任圣女找到师兄,希望他替你治疗此病,师兄这才下山,将你带到杓河养病。”
“您是说乌月族兰梨大人?”应紫锁起眉,问道。
木须道长点头称是:
“不错,正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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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紫没想到自己竟不知不觉蒙受了如此恩情,一时沉默良久,忽然想起一事:
“那这么说来那曲汴也该身患此病?”
“不错,当时师兄下山确实对其施救了一番,但他的情况与你不同,就连师兄都无法根除。只可惜我修为尚浅,不及师兄,泽儿未能痊愈,但是那一块冷玉乃是天然至宝,对此病有奇效,这块玉,正是来自这位天师。”
木须颔首朝一旁领着个小娃娃的老者示意,后者拱手回礼。
“这位是渝国的黄天师?”
“亡国之人,何来天师之名,草民黄屠,见过殿下。”
老者起身行礼,招呼着一旁的小娃娃:
“初黎,还不见过殿下?”
“哼。”慕初黎哼一声转过头去,倔强不肯朝她低头。
“无妨,黄老肯将这冷玉相赠,在下便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黄老此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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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殿下也知道,我二人常日四处云游,这次来此,是想向殿下讨个去处。”
“去处……”应紫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
“梁国司天监有一空缺,黄天师可愿意重拾本业?”
“小老儿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初黎这孩子……”老者显出几分犹豫。
“那自然好办,云家在京城有一家宅,正巧温卿也在,两人年龄相仿,不若让云家主为你们安置。”
“如此就有劳殿下了。”黄老再次起身行礼,木须见此事了结,也起身要带着空净离去,却听门外有人喊着:
“不好啦,有人闯进来了——”
“你给我滚开,我今日一定要见她!”小丫头气势汹汹往里头冲,查安苦着脸,弱弱的阻拦在小丫头的攻势下不堪一击。
“住手。”应紫从里头出来,一声镇住全场,“何人在此放肆?”
待她瞧清楚来人,却猛然一顿,试探着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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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
“哼,不错,我就是沧兰若。”小丫头狠狠剜了她一眼,架起胳膊傲娇往那她一站。
“你……没有死?”
“不错,我没有死,你失望了吧。”小丫头满怀着恶意出声,却抵不过三秒,又红了眼圈,
“当年你们毁我家园,屠我族人,我娘却叫我不要恨你,不要报仇,连我哥哥都喜欢你,你到底有什么好——”
小丫头强忍着眼泪,狠狠瞪了沉默的应紫一眼,擦了把眼泪,从怀里拿出个木雕,往她手里一塞:
“这是我哥让我给你的,以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应紫还未来得及作何反应,小丫头一扭头跑得没影,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小小木雕,正是她的模样。
她拿着木雕,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没察觉墨宸从身后贴上来,环上她的腰身。
“……不打算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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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屋里燃着烛灯,应紫依偎在墨宸怀里,两两相顾无言。
“北羌余孽作乱,明日我要回一趟梁国,便不陪你回去了。”
墨宸开口打破了一时的宁静。
“墨宸……”应紫忽然抓住他的手,“我……”
“不想说便不必说,”墨宸俯下身来吻住她,“我信你。”
应紫叹了口气,还是将沧玄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他听。
墨宸目光沉沉,落在她左肩:
“他伤了你?”
应紫叹了口气,拉过他宽大的手:
“他舍命护我,他的妹妹,我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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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丫头我已经派人跟着了,你不必再管。说起来……
你可还记得杓河你救起来的那小子?”
应紫一愣,“是你?”
墨宸见人终于想起来,起了捉弄的心思,便挑起一缕青丝,笑道:
“小时候多可爱,一张小嘴能说会道,怎么现在成了这幅冷清的性子?”
“哼,我才不记得什么杓河……”
应紫窝进他怀里鼓起腮帮子企图自我失忆,墨宸抚上她发鬓,轻声叹息:
“阿紫,我才是最先遇见你的人。”
墨宸重新吻上那双红唇,封住说个不停的小嘴。
红罗帐暖,衣裳委地,他一寸一寸抚过她肩上的伤疤,眸中带上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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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不掉,对不对?”
应紫敛眸看向那道伤疤,默不作答。
眸前一黑,他抚上她的双眸,耳畔落下一吻,
“没关系,你忘不掉,我替你忘。”
翌日,日上竿头,应紫迷蒙着双眼去摸,床畔早已没了温度。
她懒懒起了身着了衣裳,翠竹捧着东西进来:
“殿下,这是那位世子大人留下的。”
应紫瞧了瞧,正是中原有名的凝脂膏,祛疤圣药。
她瞧着凝脂膏,忽然笑出来。
果然,还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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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唇一笑,蓦然想起当年她倒在河畔,耳畔那一声叹息,
“阿紫,我找到你了。”
原来,是他……
应紫目光柔和起来,将东西递给翠竹,
“替我用上吧。”
西戎王城,淮绣坊。
“殿下您瞧瞧,这件龙袍,专为您量身定制,用的是这儿最巧的绣娘,可还满意?”老板娘满面春风朝应紫介绍着,小心翼翼讨问。
自应紫从北疆回来,圣上便下令禅位于她。如今她声名显赫,又有一统大泽的功名加身,朝野臣服,自然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我竟不知云家还有这般手艺的绣娘。”应紫正感叹着,便瞧见云昶翩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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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云家最好的手艺可不是做龙袍,”云昶定定看着她,“而是,嫁衣。”
身后精美绝伦的凤冠霞帔展开,映得人容颜焕发。
应紫愣了一愣,看向笑吟吟的云昶,只见人目光如炬,将她牵到嫁衣旁,朗声道:
“我云家的女儿,自然要做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应紫怔怔看着那火红的嫁衣,忽然心头一热,展开笑颜,答:
“好,舅舅。”
西戎王宫
“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倒是是谁将这消息泄露出去的?”定英急躁踱来踱去,十分的心烦。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偏偏挑这个时候将殿下女儿身的消息传出去……”定柔有几分担忧看向一旁的应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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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定然早有预谋,肯定是咱们内部的人,不然怎么掐得这么准。”定策一本正经的推测。
定弈点点头,以示对他推测的肯定。
应紫看着满桌的弹劾折子,很是头疼。
偏偏这个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那群迂腐的大臣们排着队去找陛下说理,你猜怎么招,”定策嘿嘿一笑卖着关子,“全被陛下给堵回来了,据说陛下就高深莫测说了句‘你以为孤是瞎的?’就闭门不见,那群大臣们连门都没进去,哈哈。”
“这话的意思就是默许了?看来陛下对殿下很有信心啊。”定柔掩唇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阿柔,怎么连你也学坏了。”应紫无奈笑着,抬手要打,定柔一溜烟躲到定弈身后,朝她吐着舌头:
“咱这不是对殿下也是很有信心嘛——”
“我看要不你就娶了翠竹姑娘,您瞧人家一片痴心的,谣言不是从您空置后院儿开始怀疑的嘛,咱们就娶一个给他们看,这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喽。”定策出着骚主意,厚着脸皮贴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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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出些馊主意,此事不可再提,怎么能平白无故毁了人清白呢,这可是搭进去一生的事儿,马虎不得。”应紫一正色,定策自知理亏矮了下去,正巧翠竹进来禀告:
“殿下,宰执大人求见。”
应紫目光一凌,
“让他进来。”
“臣裴安,拜见殿下。”座下裴安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垂首静立。
“怎么,裴大人也是来问本宫是男是女的?”应紫眯起眼,冷言冷语。
“臣下不为此事而来,”裴安勾起一笑,“臣是为另一件事而来。”
“哦?”
“臣想请示殿下,”裴安拱手一礼,眸中闪过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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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这大典,是开,还是不开。”
应紫唇角一弯,目光如炬:
“开,自然要开,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