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营里燃起了篝火北疆荒野越发的萧瑟,营里燃起了重重篝火。
林淮佑拉着自家小兄弟坐在一处篝火旁,两两相顾无言。
“你们俩坐着干什么,怎么不去大帐那儿?”应紫拎着酒坐到两人身旁,给人递了一壶,
“我西戎的美酒,尝尝?”
林淮佑偷瞄了一眼四周,确认自家世子殿下不在,也不推却,很是自然的接过,顺带给羞涩的兄弟拿了一壶。
“说起来,你们怎么轮到了墨宸手底下,京城的活计不好干?”
林淮佑猛灌了一口,畅快喟叹一声,答道:
“家国有难,匹夫有责,上次逆贼谋反,咱们就顺势加入了世子殿下的手下,也算是立了些功劳,够咱们哥俩吃上半辈子了。”
“也不曾有什么牵挂?”应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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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佑低声笑着摇头,往后一倚:
“自从婶子离了京城,哪还有什么牵挂,也就我们哥俩相依为命,如今咱们也是个小统领,能杀一个就赚一个,哪天死在这沙场上也算是死有所得喽。”
“不对,”应紫摇着头站起来,将空酒壶一扔,脸色酡红,晃晃悠悠往前走,叹息似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们啊,可是有满城的牵挂呐……”
林淮佑闻言一愣,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良久,笑出声来:
“说得也是。”
结果他转头看见自家小兄弟呆愣愣盯着人不妨,一个脑瓜子拍了上去:
“小兔崽子还盯着人看,小心世子大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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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安抱着脑袋嘟囔着,一边偷偷瞧着人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大人说这番话时,有那么一丝丝的惆怅……
帐内
“怎么又喝醉了?”墨宸抱住一头栽进他怀里的应紫,嗅到她唇边的酒气,皱起眉话里带上了责备。
“才没有……”应紫迷蒙着双眼,小声嘟囔着。
墨宸将人整个抱起,轻轻放到榻上,直起身去给她拿水,却被人拽住了衣袖。
“不许走……”
看着人醉眼朦胧一副委屈巴巴求安慰的模样,墨宸轻轻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哄孩子似的问:
“闹什么,嗯?”
“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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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紫睁开水灵灵的眸子,鼓起腮帮子朝人撒娇。
“好。”
墨宸笑着,半倚在榻上,让人枕在他怀里,轻轻撩开了她额前碎发,
“我陪你。”
应紫转了个身,睁着醉眼看着他:
“墨宸?”
“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倘若……我死了,你会念着我吗?”
墨宸伸出手蒙住她的双眼,温厚的吐息洒在她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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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什么呢,你若死了,我就下去陪你。”
应紫安心一声叹息,闭上了双眼,吐息渐稳。
墨宸瞧着睡得安稳的应紫,借着烛光描摹心爱人的睡颜,俯下身来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阿紫,这一次,再也不会让你逃开。
北幽宕山,两军对垒。
应紫面色凝重看着前方阵容,心中不敢松懈。
几乎北幽所有兵力都集结于此,这一战,可不好打啊。
身后悄悄伸出一只贼手环住了她腰际,她回头一看,墨宸朝她一笑,轻声道: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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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是定心咒一般,霎时将她的心定了下来,她展平眉际,悄悄握紧了那只手,十指相扣,掌掌连心。
应紫长出了口气,目光一凌,剑指前方,一声令下:
“杀!”
“呃,季世子,您怎么会在这儿?”筇衿奇道。
“哼,还不是为了我那个死心眼儿的妹子。”
季潇看了一眼追在云钺身后的栖霞,哼了一声,召集身后的队伍:
“这次就当我买紫衣侯一个人情,跟我走——”
前头驾着马的栖霞奋力追这前头的云钺:
“你给我站住,凭什么不许我跟你一起去,阿紫也是我的挚友,你别想一个人跑去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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筇衿眯着眼看着前去助战的众人,悠哉摇着扇子。
看来这会不必担心喽。
北幽王城,上善宫。
“报——西戎大军已军临城下——”
“不、不好了,娘娘她要行刺君上——”
曲汴拎着一把滴血的剑,一步一步踏进大殿,冷冷看着挟持着父王的兰梨。
曲汴目光落在父王脖子前闪着寒光的匕首,嗤笑一声:
“原来是你。”
兰梨一脸恨意,眸中全是疯狂,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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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偷的布防图,也是我泄的密,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呵……”曲汴冷哼一声,一把将剑撂下,舔了舔指尖鲜血,漫不经心说道:
“母亲不会觉得,挟持了父王,孩儿就会罢手吧?”
“你——”兰梨自然知道他那凉薄的心性,却也得借此一搏,
“只要你开城迎敌,我就放了他——”
“原来您竟这般看重那个紫衣侯么……”曲汴眸中划过一丝失落,
“您恨父王,恨了二十年,如今孩儿怎能阻碍?”
曲汴勾起一抹妖冶的笑,转身朝外大步而去,
“母亲,您还是不曾了解过我。今日,父王要杀要剐,您尽管动手,至于开城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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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汴一顿,侧过身来,露出残忍的面容:
“就等她紫衣侯踏过我的尸体,再说吧——”
曲汴站在城楼上看着攻进来的西戎大军时,竟然有那么一点安心。
他跟她斗了一辈子,也没能得来母亲的另眼相待。
娘……你说的对。
我斗不过她的。
她是天降帝子,我是灾祸临世。
可她这份力量却不是什么上天的恩赐,却是她自己一分一毫搏来的。
可笑我从不信命数,却还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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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孩儿累了,就这样,让她踩着我的尸体,再添一个功名吧。
北风吹起宽大的衣袖,曲汴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王宫,自城楼一跃而下。
冷风呼啸着,不知是不是濒死的幻觉,他竟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幼时那个人的身影。
芦苇,小河,和一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
那是他此生最温暖的记忆。
是他不懂珍惜,怨不得别人。
再见了,娘亲。
武王二十四年末,紫衣侯率大军北伐,攻破王城,北幽世子坠楼而亡,北幽覆灭。
民间有传闻,北幽王死于其最心爱的妃子之手,后此人携北幽王尸首于上善宫自焚而亡,终结了两代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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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闻此事,命两人合葬,厚待其母族。
“这大获全胜,多谢季世子相助。不知世子可否赏脸王城一聚。”
应紫抱拳一礼,季潇冷哼一声,说道:
“不必,告诉云家那小子,再敢躲着我妹子,我饶不了他!”
“千乘那小子呢,这次里应外合,少不了那小子功劳,怎么不见人影?”应紫看着季潇驾马离去,想起另外一个人。
“千乘那小子,刚得了封家书,这会儿正偷着乐呢。”
墨宸揽过她腰肢,笑道。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便回京,陈小将军便一同与我们回去吧。”
应紫转向一旁的陈平,却见人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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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请命驻守北疆,永安国泰。”
陈平一撩衣摆当即跪下,面容坚毅。
“想清楚了?”
“臣想明白了。”
应紫点点头,算是应允了他:
“好,那我便授你兵马大将军一职,常驻北疆,陈平,你可愿意?”
“臣,领命。”
“你个小兔崽子,还上瘾了是吧?”
还没等人站起身来,陈老爷子便从后头抄着扫帚迎面给人个脑瓜子,被亲爷爷扫头暴击的陈平委屈巴巴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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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你丫的闭嘴。我告诉你,你不赶紧给我老头子娶孙媳妇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应紫瞧着这祖孙“和睦”的模样,很是放心的往回去了,临到半路被嬉皮笑脸的墨宸缠上来,只见人厚着脸皮凑上来:
“阿紫,连千乘都有小崽子了,咱们啥时候成婚?”
“不知羞耻。”应紫红着脸啐了人一口,蹬蹬往前走,后头跟着满面春风的墨宸。
“报——抓住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帐前跌今个满身狼狈的人,应紫定睛一看,却是老熟人。
“殿、殿下,我知道错了,我是受人指使,我不是诚心要破坏你跟梁世子的,殿下你饶了我吧,殿下……”
黄鹂战战兢兢跪在那儿,惶恐看着并排坐着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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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紫转头看了一眼有几分心虚的墨宸,
“怎么,不打算解释解释?”
“咳,咱就只是逢场作戏,这人怎么办还是听你的,嘿嘿。”墨宸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死皮赖脸贴上来。
应紫将人推开,看向座下目露惊恐的黄鹂,淡然道:
“曲汴已死,你已是自由之身,我放你离去,今后再不可为恶。”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黄鹂得了大赦,连滚带爬滚了出去。
墨宸不老实的手环上应紫的腰,从背后抱住人,下巴搁在她颈窝里,坏心眼往她耳后呼气:
“怎么,阿紫不吃醋了?”
“她不过是受人指使,本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倘若就此毁了人一生,也太过可惜了。”应紫轻轻摇头,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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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身为女子着实不意。”
是夜,夜幕繁星,某山头盘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嗯?”
老者听见一旁悉悉索索的声响,抬眼看了一眼站起盯着星象的弟子,开口:
“空净,我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空净目光澄澈,朗然开口:
“双星合璧,二君临世。”
“嗯,”木须捋着胡须站起来,看着头顶苍穹星罗棋布,长叹一声,
“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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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楼
“殿下,外头有个老者要见你。”查安恭恭敬敬往门前一站。
应紫批阅折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
“木须道长?”
应紫惊异看向师徒二人,很是惊奇,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进来坐坐吧。”
“哈哈,我这次来,是带人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