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无论如何孟梨都没想到,她引以为傲的脸竟然被这些野蛮人评价为长得不聪明。
好在她现在除了个“亲故”基本听不懂什么,所以也并没有不开心,倒是她自己掌握了“舔狗得永生”的真谛,只要这几个原始人对着她说话,她就咧嘴笑呵呵:“不好意思听不懂啊,亲故亲故。”
米丽:“……”可能是觉得这个矮子实在太骚了,她忍不住还是对库鲁卡说,“我也可以。”
她的意思是,她是个阿尔法,是可以帮库鲁卡那什么的,解决发情期的问题。
他们原始部落一直都是这样,关于那方面并没有强制的一对一要求,由于这个时代的人寿命过短生命脆弱容易出现意外,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在这里都很常见,虽然大多还是两人小家,可如果遇上这种情况需要帮忙的,也是完全可以临时组建“战时”配偶的。
但库鲁卡不愿意。
她提议三次了,也被拒绝了三次了。
库鲁卡看了一眼又虚弱地躺回一旁的阿夏,说:“我只想要我一个人的阿尔法。”
米丽听到这个话,露出为难的神情。她跟阿夏一直以来都是稳固的一对一关系,所以那次阿夏被族人侵犯时才会让她那样火大,想库鲁卡告了状。她是不可能为了库鲁卡抛下阿夏的,库鲁卡是领袖,是亲人,是友人,她就跟他那什么也只是单纯出于情谊帮忙解决他越来越严重的发情期问题,不是为了其他,而且她答应过阿夏,不会有其他配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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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库鲁卡,我不能背叛阿夏。”米丽说。
“我没有让你背叛。”
“上次祭祀你已经问了全族人,没有人愿意只成为你一个人的阿尔法,你也不愿意与他人一同分享,也不喜欢跟贝塔在一起,嫌他们太弱小,可是库鲁卡,这个阿尔法难道不弱小吗?”说着米丽指着他们脚边坐着傻了吧唧对着俩小孩儿讨好傻笑的孟梨,怎么都觉得意难平,“这个阿尔法浑身上下除了气味,还有哪里像一个阿尔法?跟贝塔欧米伽有什么区别,你看她这个样子!”
库鲁卡还是坚持他的观点:“既然她跟贝塔欧米伽没什么区别,那我为什么不要她?”
他将地上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俩的孟梨一胳膊捞起来,夹在胳肢窝。
“起码,她的身体还是个阿尔法。”
孟梨懵逼了,彻底懵逼了。
她好歹是个身高一米七的女神,就算这俩月再怎么饿瘦了,她好歹也有个一百斤的,竟然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夹在胳肢窝里?而且好像还是轻而易举的,仿佛夹了个布娃娃?
等等,她这是要被夹着去哪儿?粮、粮仓?
她是知道的,粮仓是库鲁卡睡觉的地方,作为这个部落的领袖,他住在这里表示他可以随意地吃很多,那她被夹着到这里来,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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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喂、食、吗!!!!!
不怪孟梨这么兴奋,脑子这么跳跃,要知道在她来这里偷粮之前,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更不要说什么肉之类的东西。她来这里偷了两次,偷了个什么?是肉吗?不是!是两把晾干的野菜!肉在梁上挂着,她怕动静大不敢拿!
作为一个文明人,能不偷她就不会偷,偷那就是逼急了。
有人可能要说了,采集野果也可以吃啊,野菜也可以吃啊,为什么要偷呢?多不道德啊!可是说这种话的人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个野果其实只有拇指头大小,核还特别大,果肉简直少得可怜!正要靠吃野果活着,一顿起码要吃二十个野果才能够勉强充饥,可二十个野果又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要爬到一棵三米高的树上去采摘!
可是她一个现代人根本不会爬树!上次饿急眼了爬了一回,不仅没爬上去,还摔下来把腚都给摔肿了,好几天不能正常走路!
所以她只能去捡地上被风雨吹打后已经掉下来的野果,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捡到,后来这一大片被她捡完了以后就没有办法了,再捡就要跑两三公里以外去捡,可两三公里以外的森林,又很难找到一个像她现在住的地方那样一个小小的能躲雨的洞窟。一旦遇上暴雨,被淋上一天一夜,发个高烧基本上就要gg了。
她的医药箱里退烧药也只有为数不多几片了,她不敢再生病。
况且,如果真的只靠吃野果野菜就能活下来的话,她其实也是愿意冒险去寻找另一个能够居住的洞窟的,可惜的是,并不能。野果野菜看起来挺好,可吃多了或者不幸吃到坏的了,就会拉肚子,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到后来越来越严重,拉肚子都能把她拉脱水了,有一回直接给拉昏了过去。
再不吃点别的,她真的觉得最多再一个月,她就要猝死在这里了。
不偷也是死,偷可能死可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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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偷呢?
生死关头了,还管他要不要脸有没有道德呢?这样想着,她偷了两回,也成功了两回。而事实证明,部落里的干菜确实是处理得好,她吃了什么反应都没有,久违地有了一种自己不是在吃草而是在吃饭的感觉。
要是能够再一次偷到,不说什么肉了,就算是干菜,她也……
“咔哒——”
粮仓周围放着很多晒干的有些脆的小木枝,只要有人踩上去就会“咔哒咔哒”地断裂作响,可以用来提醒守粮仓的人有人来了。今天守粮仓的人是留守下来捉贼的库鲁卡本人。
粮仓!是粮仓!
天呐!好多干菜!好多!好多!好多!
还有肉,妈呀,房梁上怎么那么多肉!他们怎么存了这么多?是要从现在开始就准备过冬的粮食了吗?可这明明还在雨季啊!
孟梨被夹进粮仓后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盯着梁上和墙上编织筐里堆着的那一捆一捆的干菜,觉得自己口水都要下来了,胃不自觉地收缩,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某部动画片不做人的主角,心跳加速,口水不住地分泌,她快包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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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好想吃。好饿。
“咕咕咕咕……”
库鲁卡听见这尴尬的声音,低下头去看了看腋下的人,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他走进去之后,将人扔到地上。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说了什么,不过孟梨没听懂。
她瞪大眼睛用火辣辣的视线注视着她头顶正上方那个梁上挂着的肉,画饼充饥,根本没注意一旁的库鲁卡在做什么。直到她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提了起来,然后有什么东西绑在了她的手腕上。
“哎?”这是在干什么?
孟梨看着正在往她绑着的双手中央继续绑绳子的库鲁卡,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又在绑,不是亲故吗?难道不是应该要放了她吗?
“亲故……你这……”孟梨刚说了几个字,她面前这个高大威猛的亲故就忽然抬起了头,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
“亲故?”她直觉有些不对劲,试探道。
库鲁卡:“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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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梨:“……我听不懂啦亲故。”然后她露出舔狗模范的讨好笑容。
库鲁卡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眼神不善。怎么个不善法儿也不好说,不像是想把她搞死的那种不善,也不是把她当敌人的那种,而是一种莫名的,有点奇怪的……硬要说的话,有点像她自己。对,像她现在的自己。
仿佛饿极了,需要吃东西。但又不是那种很凶残的吃法,嘶……
太复杂了。
“亲故……你怎么了?”孟梨被他那黑沉沉的眼睛盯得有点心虚,咽了口口水。该不会反悔了吧?不会吧?不会真想吃她吧?
为什么带她来粮仓?
难道,难道不是想给她喂食,而是想把她当食物储存起来?或者他们是打算把她当成可长胖的猪狗牛羊之类的牲畜养起来?想到这里,孟梨一下子紧张了。
是了,肯定是了,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看她的眼神中一下子没有了敌意,而且他还在她手腕上吊了绳子……他在做什么?!
“啊啊啊啊——”孟梨忽然脚下腾空,被吓得直叫唤。
她被库鲁卡单手拎起来,将她手上绑着的粗绳子挂到了房梁上,然后再绑死。她的脚尖堪堪触及地面,脑袋旁不远就是一块跟她一样被同款吊着的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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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鲁卡把她吊好以后,又对她说:“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孟梨吓坏了,脚各种晃荡也只能让脚尖勉强碰到地面,手腕被吊得生疼。
她不知道库鲁卡这是在做什么,一下子心态崩了,眼泪差点冲了出来,不过想到当舔狗得永生,她又硬挤出舔狗笑来:“亲故亲故,你绑着我干什么呀?我又不跑,我不跑的,别,别这样啊,你们不会要吃我吧?不会吧?也不会把我当猪狗羊养吧?亲故,亲故,我们可是好亲故好朋友啊,你冷静啊不能这样啊……”
就算被吊起来脚尖及地,孟梨也够不上对面这个原始人高。原始人比她这样子还要高上个顶,但多少能跟她平视了。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听着孟梨一直对着他“亲故亲故”地乱叫唤,黑眸中各异的氤氲流光不住地腾升缠绕,从孟梨那张慌张讨好的脸上,滑落到她那被掩在衣服领地下的白皙柔嫩的颈项,再到她为了不被蚊虫叮咬缠了绷带的纤细的手臂双腿。她那干瘪的胸脯和瘦弱的身体不要说比过同族的阿尔法了,就算是贝塔也比她强不知多少,如果光冲着她这幅外表来看,她恐怕会确认为是一个欧米伽。
实际上刚开始他在树上看到她时,就以为她是一个欧米伽,当时他还在想为什么这附近会有一个欧米伽跑出来。这附近方圆十里的地方他明明都探过了,没有部落,没有人,甚至再远一点的地方可能都不会有。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带着族群定居在这里的原因,安全。
可是却忽然出现了一个欧米伽,不……不是。他下了树抓到孟梨之后,就知道她不是了。
不是欧米伽,不是贝塔,而是……一个气味非常特别的阿尔法。
特别就特别在……这种气味非常和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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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故?亲故?”孟梨被眼前这个人形猛兽盯得毛骨悚然,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仿佛中邪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额头的红色抹痕,那野蛮古怪的造型,那使人望而生畏的高大身形,还有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的胸肌和腹肌……如果不是这种涉及生死的场合,孟梨是完全乐意好好欣赏一番这种古希腊雕像似的的美好铜色躯体的,可是这个关头,她看到那一身结结实实的肌肉想不到别的,只想到那个被踹到空中吐血的人。
她害怕。
“亲故?亲故你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她一害怕就忍不住逼逼叨叨。
就在她六神无主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盯着她不放的时候,忽然。
忽然。
“啊啊啊啊啊————”
高大的男人忽地一把揪着她的领子,将吊着的她扯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