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穿衬衫拉车吧。”
谢迟将从他头顶拽来，打量着他紧实的身体与大大小小的伤痕，手指触摸着腹部的一条疤。
何沣抓住她的手，欺身而上。
……
这小隔间是用橱柜隔开的，由一块不怎结实的木板铺成床，底摆着几个大箱子，平时一个人躺着没声音，这会一晃一顶，嘎吱嘎吱地发碰撞声。
何沣变了很多，没有像从前那般急躁，他的一举一动变得更加怜爱，更加温柔，更加耐心。
谢迟脚底踩在他的大腿上，慢慢滑去，触到一道横着的疤痕，像稀疏的丛林里藏着的毒蛇，随着风吹草动，缓缓地游动。
她用脚趾摩挲着，想起青寨的那群蛇虫。若是那日没有抱紧他的腿，真被宋蛟给带走，己这条命还在吗？
也许，早成一堆白骨了。
【她不松手】
【要不宋二叔把我一起带回去】
想起他说话时的表情，谢迟心里忍不住乐了一，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山大王。
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年，如已经长成的一个大人了。
她目光游移，最终定在不远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也许何沣没有注意到，画的正是从前那片云山。
“你是在走神吗？”何沣捏着她的，用力一顶。
谢迟“啊”一声叫来，她微张着嘴，眯眼看他，忽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抿了他的耳廓，在忽高忽低的吟声中挤几个字，
“谢谢你。”
……
第56章 留不住
床太小，平时谢迟独躺着都有些嫌挤，更何况两个人翻-云-覆-雨。
旁边的架子摇摇欲坠，先前还掉了个瓶子在地上，摔得稀碎。
外面雨停了，谢迟枕着何沣的胳膊，背贴着他的胸膛，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掌纹。
夜里也不凉快，贴合之处浸满了汗液。
他的手没有以前粗糙，也没有常年拿枪耍刀留的厚厚的茧。谢迟正在玩他小臂上鼓起的筋，一松，一按，再一松，看着血不断被阻隔、涌过……格外有趣。
何沣抵着她的头顶，闭着眼懒懒地道：“好玩吗？”
“嗯。”她的指尖顺着经脉往上滑，“感觉你有好多血。”
何沣搂着她的腰，手往上移，漫不经心地抓了一把，“要不你放放看，到底有多？”
谢迟没有回应。
夜里极静，只有他微重的呼吸声。
“小池泷二。”谢迟用指甲戳了他的手心，“什鬼名字。”
何沣轻轻哼了声，“我也觉得是鬼名字。”
“谁起的？”
“老鬼子起的。”
“听说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是啊，幸亏一身病。”
谢迟刚要问他的母亲，话到嘴边停住了。
何沣揉了她光滑的肩，“没有别的想问的？”
“没有。”
“我不是汉奸。”
“嗯。”
“信我？”
“你都说了你不是。”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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沣亲了亲她的头发，“不怕我骗你啊。”
“你骗你的，我有判断。”谢迟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那些人是你杀的吧。”
“是。”
“你怎来南京了？”
“想你了。”
“不信。”
“真的。”
“目前这种情况你应该很忙才是，大老远冒险独跑来南京，还偷偷摸摸的，就为了见我？暗杀几个汉奸和鬼子？”谢迟轻叹一声，“要有正事，要是有什变故。”
“只是想你了。”
“你不怕我真把你当汉奸给杀了？”
“不怕。”他笑了笑，闭上眼睛，“你舍不得，要动手早动了。”
“所以是了什事？才让你这个打入敌人深处的卧底跑到我这来暴露？”
“你猜到了。”
“说到这份上，我又不傻。”
何沣轻轻咬了她的鼻子，“是啊，我女人聪明着呢。”
谢迟抵开他，“本来我只是猜测，我想不通，也不敢想。以你的性格，背着血海深仇，究竟会为了什理由选择卖国。我想你或许有什难言之隐，才借助何湛这层身份之便潜入敌方。又不敢确定，直到前几天死掉几个日本人和政府官员，死相统一，每一个脖子上都横插着一根削尖的筷子，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也许只是巧合，猜测也只是猜测，我还是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何沣把她的脸按进怀里，“你男人是个纯正的中国爷。”
谢迟心里一阵暖意，随即又凉了起来，“那你什时候走？”
“上个月小池良邑重病，我被小池太一强制带去了日本，后来正式开战，上月底我才回来。我的上级牺牲了，我也没必要再待在鬼子窝了。”
“你想去参军？”
“对。”他长吁气，“这一打不知道要多久，想在去之前来见见你。”
“去吧。”
“不留我？”
“留不住，也不想留。”
何沣握着她的肩，把人推后一些，看着她绯红的脸，“早上那个男的经常来找你？”
“嗯。”
何沣蹙眉，“让他不许来了。”
“刚才谁还在说他人不错。”
何沣捂住她的嘴，“你记错了吧。”
谢迟笑着掰开他的手，“那你呢？你的名声是烂透了，听说有不风流韵事，还手段极其特别，你什时候有这种癖好的？”
何沣把脸埋进枕头里，用力蹭了蹭。
谢迟把他掰来，“别躲。”
“我是打过几个女人，两个委身鬼子的婊-子，一个和日本人做生意的，还有一个忘了，反正是没干人事。”
“我听说有死在你手里的。”
“那个啊，通敌卖国的女汉奸，害死了三条人命。”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