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全身都在发抖,小腿紧紧地绷住,欲望发泄的那一瞬间,晏钧也拔出性器,射在萧璟体液交错的腹部,萧璟像被烫到了似的,急喘一声,两颗泪珠就掉下来,砸在晏钧身上。
“唔……啊……”
初尝情事就这样激烈,两次发泄之后,萧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歪在晏钧肩头昏昏欲睡。
晏钧回过神来,看着萧璟一脸泪痕,方才惊觉自己做得过头。
“照棠……”
他自己也觉荒唐,愧疚至极地抚着萧璟汗湿的脸,想亲他又看见小皇帝连唇瓣都被蹂躏地不像话,一句话说不下去,
“抱歉,我……”
萧璟也不知听没听见,昏沉地倚着他,睫羽缀了汗,沉甸甸的抬不起来,“鱼……”
“什么?”
“记得把鱼收好……”他哑声嘱咐着,将睡未睡,又浅浅地笑了一下,“……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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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萧璟天刚亮就醒了。
他全身都是酸疼的,情欲褪去,疲惫就加倍涌上,脑子按着习惯醒了,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闭着眼摸了两下,从柔软的被褥摸到一个稍硬温热的身体,伸手拍拍,“哥哥……”
……嗓子好痛。
萧璟迷迷糊糊觉得生气,又在他胸前拍了一下。
晏钧被他拍醒了,眼也没睁,胳膊一收就把萧璟揽进怀里,“再睡会。”
萧璟哼哼唧唧,小声说,“要上朝……”
“不去,今日罢朝。”
萧璟这下清醒了点,努力睁开一点眼睛,迷蒙地看着他,“……谁说的?”
“我不能说吗?”
晏钧跟他贴得很近,拍拍小皇帝的后背,他昨天离宫前就和大监说过了,“怎么说我也做了这么多年佞臣……不让皇帝上朝有什么问题。”
萧璟被逗笑了,闭上眼抱着他的腰,嗓音微哑,“你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他眉梢眼角旖旎未散,留着几分情欲浸润的懒倦,唇珠被吮得殷红,偏张口又是这种张狂挑衅的话,让人非常想继续欺负他。
晏钧昨天就被勾得失控,今天吸取教训,只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别说那么多,待会该醒觉了。”
萧璟“唔”了一声,他闭着眼,却忽然向前一凑,仰起脸贴了贴晏钧的唇,然后面不改色地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呼吸均匀地睡过去了。
这流氓做得很有心得,撩完就跑,不给对方留半点可乘之机,光占便宜不吃亏。
晏钧没防备就被他轻薄了,本来清早抱着人就憋火,这下连气带好笑,在他睡得晕红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你就装睡吧。”
萧璟肯定是不会理他的,捏脸也没反应,晏钧彻底睡不着了,从床上坐起来,想想把萧璟的金鱼灯提了出去,叫人把鱼倒出来换水,顺便备点朝食等小皇帝起来吃。
……
天光已然大亮,房里的帘子虽然拉得紧,但小皇帝许多年没睡过懒觉,这会虽然疲倦,却怎么也睡不沉了,只是闭目养神,听院墙外遥遥传来的叫卖声,放纵自己什么也不想。
须臾门扇一响,微风拂起手边的帐帘,萧璟还没收拢思绪,以为是晏钧进来,懒洋洋地阖着眼睛,“回来了。”
没人回答,更没有脚步声。
萧璟一怔,睁开眼,床榻前站着个穿杏黄裙扎双丫髻的小姑娘,很有兴趣地盯住他看。
“你为什么,”阿盈咬着手指打量他,说话不利索,“在舅舅床上睡觉。”
萧璟:“……”
这么看,小姑娘的神情有那么点像她亲爹简行,萧璟这两天被这位直臣折腾得也够呛,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轻咳一声,“你叫阿盈?”
小姑娘点了点头。
萧璟半坐起来,冲她招了招手,“阿盈,过来。”
阿盈从来不认生,噔噔噔走过来爬上床,小大人叉腰,“你怎么认识我?你叫什么?”
“叫……”萧璟捏住她肉嘟嘟的小手,思忖一下,“叫小舅舅吧。”
阿盈“哦”了一声,“小舅舅和舅舅睡在一起……”
“……这个不能说。”
萧璟赶紧截住她的话,打岔道,“阿盈来做什么?”
“我来找舅舅!”阿盈说,她觉得萧璟长得好看,又是睡在舅舅床上,于是有问必答,“阿娘来了!我们要回家了。”
萧璟也知道简行的官邸正在修缮,不过他外放两年,宅院荒废日久,居然这么快就把女儿接回去,想来是十分不愿意和晏钧有瓜葛。
不过,弹劾的奏疏都上了,离翻脸就差一步,肯定不能把掌珠放在政敌家里。
萧璟蹙起了眉,心头闷闷地堵着。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过错,若不是此前自己设局推他入彀,也不会让晏钧的风评如此难听。
早上晏钧还拿这话逗他呢。
为官入仕的人,萤窗雪案苦读数十载,谁不想青史留名?谁又愿意顶着奸佞的名头被人唾骂?
萧璟秾长的睫羽微颤,他低下脸,握着阿盈的手没有说话。
阿盈坐了一会很快不耐烦了,抬头瞧了瞧萧璟,顿时面露疑惑,“小舅舅。”
“嗯。”
“你怎么也不高兴呀?”她还太小,不知道人的一生会有那么多解不完的忧愁,使劲仰头对着他笑,露出嘴巴里几颗白生生的乳牙,
“不要不高兴。”
萧璟却捕捉到那个也字,“谁也不高兴过?”
“舅舅啊,”阿盈歪在他怀里,揪着手,随意地说,“他有一天哭了。”
萧璟:“……”
他抱着阿盈,小姑娘根本没把话放心上,说完就自顾自四处乱看,不知道她身后的人何等沉默,久久地说不出话。
……
晏钧在走廊上被拦住了。
晏兰时今天接阿盈回府,来得格外早,见他过来就问,“见到阿盈了吗?”
“不在卧房里?”
中书令官邸里到处是守卫,花园里也没挖池子,晏钧安慰她,“你问了赵觉没有?跑不出宅子的,放心。”
“估计去你那了。”
兰时叹气,她近年做了母亲,秀丽眉眼越发柔婉,但也只是看着贤良,“气死我了,几天不见就上房揭瓦,你是不是惯她了?”
晏钧:“少来,我还后悔把你惯坏了呢。”
兰时冲自家大哥嗔怪地一瞪,正巧已经走到了晏钧卧房前,她转过脸不理他,径直推门要进去。
晏钧把门一按,“你干嘛?”
晏兰时:“?你说我干嘛?”
“我去叫她,”晏钧轻咳一声,“都为人妇了,怎么能随便进男子卧房。“
晏兰时觉得他有毛病,“上次来我就进了啊,再说了,你……”
话音未落,她眼波一转,忽然做出一副明了的表情,“哦……有人是吧?”
晏钧:“……”
兰时满脸八卦,她知道晏钧个性端肃,不会轻易带人回来,一打眼又看见晏钧脖子上有道红痕,“啧,大哥你这怎么回事,不写婚帖不下聘就把人带回家,对人家姑娘多不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晏钧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又有点窘迫,只好板着脸,“少管我的事。”
晏兰时哼笑一声,摆明了不怕他的威胁。
她本就是个聪慧的姑娘,在家时父母兄弟宠爱,出阁后丈夫又百依百顺,伶俐得越发没有遮拦,晏钧生怕她真的闯进来,干脆直接进去抱出阿盈,往她怀里一塞。
阿盈倒是很乖巧,从娘亲怀里伸出手,在晏钧脖颈上搂了一下,“舅舅再见。”
晏钧眸光柔和,摸了摸侄女软软的脸蛋,“阿盈再见啦。”
兰时其实是知道丈夫和自家大哥有龃龉的,她抱着女儿,神情里多了几分温软,抬头看晏钧道,“大哥。”
晏钧不搭理她,“又怎么?”
“玩笑归玩笑……大哥,你若真有了心上人,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都该带回家给爹娘瞧瞧,”兰时收起了戏谑,漂亮含情的眼睛望住晏钧,“你总该为她考虑,就算你不在乎名分,难道就不心疼心疼大嫂吗?”
她自觉说得掏心掏肺,可越说晏钧的表情越古怪,反倒让她满腹狐疑地住了口,“……我哪里说的不对?”
“哪里都不对,”晏钧简直怕了自家妹妹,“快走吧,你少说两句就是体贴我了。”
晏兰时顿时很疑惑,她抱着女儿往外走,又停住了转身望了眼晏钧的背影,满脸茫然。
她哪句话也没说错啊?
阿盈已经急了,好几天没见娘亲,一肚子话要说,趴在她身上晃着她,“阿娘,舅舅房里有个小舅舅。”
晏兰时一开始没听懂这绕口令一样的话,等反应过来,惊得瞪大了眼,
“……啊?”
阿盈吐字很清晰,“小舅舅和舅舅睡在一起。”
“……”
晏兰时真心实意地懵了。
*
萧璟吃的不多。一方面是因为身体乏累,一方面是因为此前思虑的那些东西,他很快就放下筷子,
“长策哥哥,你有话要跟我说吧?”
他不是会因为玩乐而耽误正事的人,若是连早朝都不让自己上,就必然是有大事要商量。
晏钧望了望他,天子披衣坐在床边,鬓发乌黑,神情专注,说不上不愉快,但也没有了清晨的甜蜜。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没有开口去问,这是处理公事的时候,容不得软语温存。
“你想让正平调去墨州?”
萧璟点头,“我只担心墨州清贫,你会心疼妹妹侄女。”
“兰时不是这样的人,况且也可以留在京中,”晏钧关心另一件事,“我要问你的是,正平此番调职,到底算谁的意思?”
萧璟看着他,“简正平……自然算我的人。”
跟晏钧一党的人大多和魏自秋脱不开干系,最后都会被处理掉,这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情,此前晏钧在殿中对简行不假辞色,也是出于这种考量,萧璟是完全明白的。
因此他才会收下奏疏,甚至给对方升官调职。
“我不是不让他表态,而是得先听你的意见,”
萧璟最近一直压着简行,不许他公开弹劾晏钧,是有另一层意思,“我想让他替掉魏自秋的大儿子,不过这事急不来,先从副手开始慢慢做。”
“表吧,”
晏钧淡淡地,“说到底和我有亲,哪怕翻脸,我不动他也情有可原,况且现在是好时机,正该敲山震虎。”
秋祀就是六七日后的事,先前他在宁安一番举动太过于护着萧璟了,此刻由萧璟来打破局面,正好印证了他对魏自秋说的那番话。
皇帝是很不安分的。
因为这样,才要多露一些手段,不至于被咄咄逼人的天子压倒了,再也抬不起头。
晏钧的视线落在萧璟面前的青瓷盏上,羹汤已经凉透了,天子还是一下没动,他吃的那样少。
“我就是只担心你,”晏钧想着,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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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晏钧有坏习惯,弟弟妹妹太多,哪怕早将对方视作知己,偶一叹之,还是惯于抱着兄长的心态,老气横秋的。
萧璟笑笑,拢衣站起来,不接他的话,“御驾浩荡,魏自秋只有跪迎的份,他才不会毁掉多年清誉。”
“宁安的人要换。
”
“自然要换的,”
萧璟披的外衣是晏钧的,他脱下来挂在衣桁上,拿起自己的那件,“老太傅要面子,我就给足他面子,不若请他入行宫来清谈一番,教教我经略国策?”
晏钧眉头略蹙,“你又想干嘛?”
萧璟扣着纽袢,转脸瞧他。晏钧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窗外晨曦给他的眉目镀上一层清光,温其如玉,清贵出尘。
每次都这样,话说的冷硬不耐烦,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何等温柔担忧。
萧璟胸膛微一起伏,他走过去跨坐在晏钧腿上,座椅宽大,正好够他嵌进去。
“我不安分啊,”他抱着晏钧,未束的黑发散了满背,又轻声笑,“开玩笑的。我才不想见魏自秋呢。”
好好跟他说话又要作妖,晏钧想着,手却环住萧璟的腰,“你最好是开玩笑。”
“
不然怎么办?打我一顿?”萧璟歪着脸,说话的气息都吐在他的脖颈处,濡湿一片,是明晃晃的勾引。
晏钧不理他,“也好,叫黄门监的人来打,我只监刑就是。”
闻言,萧璟吃吃地笑。
他靠在晏钧肩头上,伸指去点他的下巴,一路滑下去,停在对方喉结处,“长策哥哥……我要户吏二部的名单。”
“六部迟早都要筛一遍,不急,”
晏钧拿住他的手,“陛下的人调职墨州,难道不打点一下?”
“那中书令说怎么办,”萧璟就是故意的。他贴近了望着晏钧,睫羽擦过对方挺拔的鼻梁,声音又软又甜,“……教我,嗯?”
晏钧后让一点,睨着他,
“要教?”
萧璟腻乎乎地“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被晏钧抱了起来,接着整个人被牢牢按在了刚才的座位上。
“调职是吏部的事,不过吏部为着定安侯的事刚刚大出血,逼得太狠,未必是件好事,正平原先是鸿胪寺的人,外放也只是代职而已,趁着墨州的事还没定,让他再回老东家走一趟。”
晏钧就势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站在一旁,回答的一脸淡定。
萧璟:“……”
他撩拨失败,有点憋气,停了一会才不大情愿地开口道,“……正因为惊魂未定,才要趁势把余下的散兵游勇都处理了,反正我在他们眼里年幼无能,有你伸手在前,他们对我才会掉以轻心。”
“你不是我,没有威势就谈不上震吓,”晏钧回绝他,“户吏二部管着钱粮官员,其中水深连我都摸不透,就算这次打得猝不及防,之后,你就休想他们吐出一厘一毫了。”
“那你说怎么办?”
“事务速决,一击即中,”晏钧笑笑,“换句话说,柿子捡软的捏,一口气筛透了才好。”
“……怪不得让简正平回老东家去,”鸿胪寺归属礼部,萧璟瞳光微闪,“我年纪小,礼部这几年清闲得很,确实该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