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栀怡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这还叫没什么??你就闷吧,闷着自己难受。
余轶只感觉心中像塞进了一团棉花一样闷,看到有人在她面前绕在林妘身边转,她比想象中的还要生气。还有之前里在宿舍里亲手把海原依的情书交给林妘。这又是男又是女的,该怎么防?
而她,她只有她在有欲望时会想起的不正当关系——炮友关系,这种不能对外宣布的做爱关系。
“你踩好点没有?”余轶转头看向蓝栀怡,在好友爱情进展无比顺利地衬托下,她的感情更显得落寞。
蓝栀怡指着前面的摩天轮说:“还差这个,我定了一对情侣对戒。在送戒指之前肯定少不了一段表白,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合适。你陪我去坐,我记一下时间。”
“走吧,坐完晚上陪我喝酒。”
蓝栀怡只能摆摆手,又有女人受情伤了。
另一边,林妘从坐上摩天轮开始就目光紧锁着余轶的位置,看到她和那个女孩朝着摩天轮走来,心中的失落更甚。耳边男人自卖自夸的话全部变成噪音远去。
她呆呆地凝视着两个人的轨迹,又看了看身边因为父亲强制安排的男人。
这么多天的挣扎好像在上天的指引中有了结果。
放弃吧。
余轶也有她正常的生活要过,而她还处在人生的被动阶段,连出行都还在被人安排。
林妘觉得自己想清楚了,可是心里怎么掩饰也掩饰不完的难过还是淹没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陷入到了这段关系里?原来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理智,这么多天的肢体接触还是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她又想起来了今天凌晨做的梦。
现实总是那么残忍,在她终于承认潜意识里的情感时便给她一记重锤,叫她睁眼看看,自己的处境如何狼狈。
“林小姐,林小姐?”男人叫唤她,把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不好意思,我今天生理期,身体不大舒服。”言下之意就是刚刚顾着身体感受没听到他的话。
男人总算感受到林妘这是在变向地拒绝他了,刚刚卖力说了那么多赞美林妘的话,却落得这么个结果。脸色也不由得变得阴沉,不复之前的温文尔雅。
然而林妘接下来的话让他的脸色更差:“贝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身体不大舒服,今天陪你玩到这可以吗?如果你还不尽兴,我可以叫我的朋友来陪你。”
摩天轮也快转完一圈回到底部。
两人之间的气氛重新回到初见时的陌生尴尬。男人在确定自己的口舌无法获得林妘的青睐时就收回了所有讨好的神情,他心下不满林妘的没眼力见。作为集团太子爷,还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碰壁。
男人打定主意回家找父亲告状。
林妘无暇顾及男人的心思,只是觉得心累。想要回家关起门来一个人发呆,喝喝酒,然后大睡一觉。却没想到离开这伤心地之前,还要再和余轶当面一次。
林妘看着摩天轮出入口的两条道。后面的人陆陆续续下了摩天轮,她只能向前走,路过余轶身旁的时候攥紧手指。她不敢看对方的眼神,只能暂时装作交谈的样子和男人说:“去那边吧。”
男人不明所以,以为林妘指的是出口。
然而听者有心,余轶抬头看着路过的女孩,却还是没能对视上……林妘在躲着她。为什么?因为身边那个男人吗?
直到走离摩天轮出入口,林妘才入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她转身看那处,已经不见余轶的踪影。估计……余轶已经和那个女孩坐上摩天轮了吧。
两人之间就这么阴差阳错地产生了误会。
——
晚上,酒馆处。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呢?”余轶呢喃,撑着下巴痛苦地问好友。
蓝栀怡抓着自己头上的蓝毛,从进酒馆余轶就一直喝到现在,一杯接一杯。然后一边喝一边问为什么。蓝栀怡无奈地回:“姐啊,你倒是告诉我你们之间是什么情况啊,我现在只知道你们是炮友,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给你建议嘛。”
余轶沉默了,她和林妘之间什么情况,大多数的情况都是不能说出口的肉欲之欢。挑挑拣拣发现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话:“我想她的身体只属于我。”
“你是渣女吗,只喜欢别人的身体?”蓝栀怡忍不住吐槽。
“我好像……也喜欢她。”喜欢她在亲密时候的害羞,喜欢她想要爬到她身上却又无可奈何地被她压在身下的炸毛。如果……如果林妘在高潮的时候说她喜欢她,那她应该会满足得打滚吧?
“那你和她说了你喜欢她吗?”
“没有……我们只会约出来做。”余轶茫然地看着好友。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蓝栀怡有点无语。
“我是打算这次开学以后说的。但是……好像没机会了。”余轶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但是那个男的也不一定就是她的男朋友啊?她有和你说结束炮友关系吗?”
“没有……”余轶愣住,是没有,也许真的,那不是她的男朋友呢?
“对嘛,你看他们之间的举止也没有很亲密。”
余轶坐直身子,抓住蓝栀怡的肩膀摇了摇:“明天开学,我去问一问她。如果那不是她的男朋友,我就给你封一个大红包。”
蓝栀怡看着好友傻楞傻楞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爱情啊……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平时那么理智的一个女人,怎么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失智了呢?
0034
34.避嫌
林妘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翻系群看外宿的条件——前段时间辅导员发了外宿的文件,当时她只是瞥了一眼,只觉得在这个出租屋和在宿舍生活没有很大差别,只要不是在家都没差。
但今天遇到的事让她决定搬出宿舍,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宿舍生活加上她们之间的那层关系也挺尴尬的……要是再碰到余轶的女朋友送她回宿舍的场面,她想她会尴尬和难过得要死。
喜欢上炮友这件事她认了。
搜索了一会儿后林妘确定了外宿只需要提交一个纸质申请到辅导员那里就可以了,她松了口气。然后接着上网搜了一下外宿的模板,等明天打印出来送到辅导员办公室签字。……宿舍里还放的东西明天去收拾一下,希望不要碰到她。
紧锣密鼓地确定明天的计划和安排以后林妘镇定了不少。
只是想起白天碰到余轶的那个场面还是忍不住难过。她怎么……又喜欢上人了?余轶怎么有女朋友了还没明确和她说断掉炮友关系?她怎么连这样的关系也要弄得一塌糊涂?
林妘抱着膝盖靠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又想起身下的沙发承载过的两段情事,甚至还有一次发生在前不久。物是人非事事休,那些曾经得到的快乐已成追忆。
真奇怪啊,当时无比的快乐,现在却感觉到伤心。
——
第二天的行程很顺利,按照林妘料想和计划的那样发展得顺利。
递交完外住申请以后林妘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今天是开学报道的第一天,大部分大学生都处于寒假戒断反应中,因此来学校的人很少,宿舍四人里也就李菈来了。
林妘开门前深呼吸,生怕开门后遇见那张面孔。但还好老天奶保佑,余轶不在宿舍,她还没来。林妘缓缓呼出心口的浊气,安心地拉着行李箱进门。
宿舍里还是有人的。
“咦,李菈你来那么早吗?”林妘寒暄道。
“对,我家在北方,加上我爸妈懒得伺候我了,催着我赶紧来上学,我就来了。”李菈笑着回,好吧,其实寒假放了那么久她也早就在家里呆腻了,还不如早点来学校。
林妘把行李箱打开,空空如也。
李菈惊讶地问:“咋回事,你都不带东西来的吗?”
林妘一边收拾桌上和床上的东西,一边回:“不是,我这学期跟辅导员申请了外宿。现在要把东西搬回我的出租屋。”
“啊?怎么这么突然申请了外宿?”
林妘闻言顿了顿,她垂下眼眸淡淡回道:“我打算健身,但是学校宿舍门有门禁,一来二去也不方便,所以就想着外宿。”
“这样啊。”李菈感觉有些奇怪,但也不好追问舍友林妘。
因为才过了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所以在宿舍桌上和床位上累积的东西并不多。于是林妘很快就收拾完了,24寸的行李箱装得正正好,多出的被子她打算扔了——上面的被套还是上次和余轶在宿舍胡闹她买的……
林妘这才惊觉,她的生活里不知不觉已经留下了那么多属于余轶的痕迹。就像……以为做爱时的对视只是构成情欲的一环,然而等下了床才发现,有些情感已经在对视的漩涡中扎根在心底,等到发现时为时已晚。
然而再怎么事后察觉,林妘都决定把这一些掩盖于今天。感情萌芽于频繁的交集,也会殆尽在失联中。
林妘按上行李箱的密码锁,站起身来。眼前却突然发黑,她扶住行李箱的边缘缓了缓,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好一会儿才从眩晕中回过神。腹中饥肠辘辘,她才想起来因为太过着急而没有吃早饭,刚刚又蹲了太久,所以低血糖了。
那天早上……停停停,林妘,你不能再想了——林妘闭眼警告自己,想得越多越痛,还无济于事。
她终于是一鼓作气地拉起行李箱侧杆往门外走去。
“我收拾好了,先走啦。”林妘回头和李菈告别。
“好哦,拜拜!”
然而开门的瞬间林妘就僵住了,老天奶怎么只保佑了她进门没保佑她出门……门外的一幕似曾相识,她大学刚开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她在门内,余轶在门外。
余轶看了看林妘身后的行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昨晚到今天在内心排练的话术全部忘得一干二净,而是变成了:“你要走吗?”
林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她想到昨天在游乐场里遇见的场面,身后又有另一个舍友,那句“她是你女朋友吗”最终没问出口。而只是点点头,准备拉着行李箱从余轶侧边走。
余轶移了移身子,挡住女孩的去路。
“林妘,你要走吗?”余轶再次问出那个问题。
“我申请了外宿。”林妘尽量压住心中的情绪冷静地回。
“怎么那么突然?”余轶低头看着女孩,但只能看见女孩垂下的眼眸,而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我们只是认识了一个学期的……舍友,有些原因也没熟到要告诉你吧?”林妘狠下心来,这段关系只有尽快结束才是对彼此都好的。余轶能不能对你的女朋友忠诚点,不要沾花捻草,她不想做小三。
不是,她连做小三的资格都没有。
林妘的话严肃到余轶都愣住了,她的脑子里响起昨日好友出谋划策时问到的问题:“她有说过要和你断了炮友关系吗?”
她当时说的没有,那现在呢……现在算有还是没有?
余轶没再拦住女孩离开的脚步,她盯着女孩的背影,眼神迷茫。她好像刚喜欢上一个女孩,还没来得及告白,就结束了。是因为昨天那个男人吗?为什么那么突然?昨天在游乐园偶遇的窒息场面又一次浮现在余轶的脑中。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愿意配合她玩phone
?
sex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余轶捉摸不透女孩千变万化的情绪,她见过她娇羞的样子,见过她生动的样子,也见过她哭泣的样子。才刚刚升起想要仔细地去了解一个女孩的心思就被当事人回绝。
是因为,她们一开始是以炮友身份认识的吗?
0035
35.上门
林妘回绝的话语像一把刀扎进了她的心里。……原来那么多天的情爱真的只有炮友情吗?
余轶打开微信给好友发了消息:【她今天搬出宿舍了,还说了我们之间只是炮友关系,没熟到告诉我外宿的原因。】
短短一行字,但蓝栀怡仿佛已经幻视到好友一地心碎的惨戚。怎么那个女孩的拒绝来得这么快?
“怎么了?”白芝晓听见女孩的叹息声后便从身后环抱住女孩,温柔地问道。
“我的好朋友好像要失恋了。”蓝栀怡回头抱抱姐姐,把头埋在女人的脖颈处吸气。她在想要怎么安慰今晚的余轶。
“嗯?好像?”白芝晓挑眉,摸了摸身前的脑袋,有些好奇。阿栀同她说过她有一个挚友的事,之前出去喝酒也和她报备过。她想着了解一下小孩的交友圈,所以过问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