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林许成为什么走读那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安排。周郁迦走读,呵呵,早就步步设陷,挖好坑等着他姐跳了,而且他也是傻的跟着一起跳了进去。
想到之前颠气发作喊他姐夫,陆以泽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地看着对面的人,只见周郁迦事不关己似的挑出餐盘里的香菜。
吃顿晚餐还挑食上了,陆以泽此刻就想给他添堵,筷子来回几下把自己碗里的绿色蔬菜全贡献出去了。
那不就等于周郁迦白挑了,他表情阴阳怪气地睨了陆以泽一眼,后者眉眼作挑衅状,方瑞像平常一样发挥着和事佬的作用,只不过调解的话语再次重复:“你们说他究竟为什么走读啊?”
气氛莫名冷却几秒。
陆以泽说不知道,周郁迦把他夹给自己的香菜又原封不动地夹了回去,两个人就小学鸡互啄行为,他边挑边说:“还能为什么,为了你呗。”
这个你,很明显指向的是陆以泽。
这话听着不要太奇怪,陆以泽首先是觉得逻辑错误:“为了我不应该是留下来吗?”
然后再怼他,“你是脑子瓦特了噢。”
闻言,周郁迦又开始露出那种漫不经心,慢条斯理的笑容了,陆以泽赶紧闭嘴。
言归正传,林许成是自愿搬走的,周郁迦并未插手,但可以猜到原因。
拍照事件从头至尾,时间线拉得过长了,陆以泽也是当事人之一,虽然参与了又好像没参与,周郁迦也有意让他被蒙在鼓里。
人还是单纯一点好,远离那些勾心斗角。
现在真相大白,陆以泽是她的弟弟,更是自己的朋友,林许成可能不想再失去一段友谊?他也不清楚,反正周郁迦没所谓。
再之后,他们加快了用餐的速度,方瑞偶尔问几句为什么,陆以泽偶尔回几句不知道,这饭吃得莫名糊里糊涂。
他俩光顾着糊涂了,以至于完全错过周郁迦神色转换的一瞬间。
正当方瑞拍了拍陆以泽的肩:“以后寝室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话刚脱口。
隔壁桌谁的手机就突然“砰”地一下,摔到了地面,陆以泽还在发怔中,周郁迦就挥起了拳。
方瑞也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男性思维,两个人的反应不是拉架,不是劝阻,而且选择加入战斗。
为首的叫郑江,文科班里出了名的油嘴滑舌,面相刻薄。周郁迦只拎着他往死里整,拳拳到肉,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
对方又不是绵羊躺着任他打,光身上几百斤的肥肉就能压死人,郑江反扑过去的时候,周郁迦的肩膀狠狠挨了一拳。
那部手机因打斗的动作,碰到按键,于是音量被调大,陆以泽离得最近他一定是听见了,然后低头。
打了马赛克的淫秽视频里,他只看见了两条在空中快速甩动的辫子。
头发像谁呢。
陆以泽难道不懂吗?就像自己住校以后才知道,原来男寝夜聊的话题不是如何如何提高自身的成绩,也不是如何如何变优秀赚大钱。
几乎全是关于女的,关于她们的相貌,身材,胸,腿。
他为此感到恶心。
所以说男人就是贱,造起异性的黄腔就跟吃家常便饭那样简直,臆想症一旦发作,最先倒霉的却是班里的女生。
周郁迦怒火极度燃烧,看片碍着他什么事,错就错在对方提起了她的名字,他们用肮脏的词汇描述她,对着影片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泼到她身上,还说里面的女优像她。
陆以泽越揍越狠,两拨人就这样不间断地厮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失控
打架这事劝不得,一劝就遭殃,食堂乌泱泱一片,大部分都在围观看戏。
哀嚎声,抽泣声此起彼伏。
要不是闻讯赶来的几个保安及时呵斥住,惹事的恐怕都要进医院。
公然斗殴属于严重违纪行为,主任教训这些人的面部肌肉都在抽搐,一个个不成器的货色。
周郁迦在学校基本是横着走的,毕竟家底摆在那,真要动起他来,校领导还得看陈家的脸色。
偏偏最头疼的阶段,陈嘉凛又跑过来凑热闹,他就搁那一站,连校长都觉怵得慌,何况那群挨了打又没权没势没地位的学生。
人都是趋炎附势的,郑江到了关键时刻却怂包体质上身,顶着满脸丑陋的伤竟然怪罪起自己来了,甚至曲意奉承。
后续的事周郁迦没再管了,很随意的态度,压根不担心自己的学业是否受影响。
因为陈嘉凛横插一脚,处理到最后,双方连检讨书都不用写,更别提叫家长。
闻莱生病了,陆以泽原本是想晚自习放学请假回去看她的,可他身上挂了彩,粉底液都盖不住,也怕她们看见了会担心。
那就索性别回了,各自省心。
就为着这糟心事,早先看周郁迦不顺眼的人,立刻报团编排,甚至翻到了他之前在天桥灌人烟头的视频,于是乎,群起而攻之。
风声鹤唳,人人惊惶,因为周郁迦和平常温和谦逊的形象反差实在太大了,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时间,他被扣上了暴力狂,伪君子等十恶不赦的罪名。
闻莱于两天后返校,当时周郁迦打架的热度还没彻底下去,她道听途说也听了点。
只不过详细的比如为何打架,亲密的朋友却没告诉她真实原因。倒不是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单纯怕脏了她的耳朵。
他也没有给她解释。
谣言满天,他却连夜飞去了京港。
——
《瞬》郑润泽:“谁能够想到那是我们,两人之间最后的一面,明明在这之前,相拥的如此坚定。”
后面很少出现他们的剧情,会有其他配角,他再回来,两个人就会分手。
歌和故事不搭的,只是我写的时候会听一听。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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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6
等夏天
周三,又是一节平淡无奇的体育课。
老师今天没让大家跳操,他说等下有个全体教职工会议要开,领导那边已经在催了,学生这边只能暂且搁置。
点完名大家就自行解散了,看着体育老师又走又跑的背影,班里的同学貌似都有些精神不济,以往要求跳的时候个个推三阻四,现在不跳了又忽然间失落起来。
请了将近一周的假,闻莱到校时却恍如隔世般,感觉总有些什么,已不似从前。
她确实又瘦了好多,唇齿间透露着一丝憔悴,最明显的地方是她白皙又薄如纸张的手,隐隐显出血管的凹凸不平。
看着闻莱仿佛风一吹就散的身形,周晓疼在心底,朋友之间共苦是难的,同甘就相对简单了,她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篮球场打蓝球吧,不活动一下感觉骨头都要打结了。”
许如意双手合一,笑道:“好啊,多动一动,跳一跳,有助于长高唉!”
长不长高的另外算,周晓说:“主要是能提高身体免疫力,我们争取在夏天之前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夏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夏天,是她的期待已久。
她朝着好朋友笑了笑,说:“那我们去找个篮球吧。”
闻莱平时表现的懒,只是嘴巴里的“可我不想动,她乐于迎接和挑战新事物。
所以当听见周晓说想学习三步上篮的时候,闻莱积极踊跃地说:“我会,我弟弟教过我。”
可是问题又来了,她们没找到蓝球,学校的器械室专属于体育生,普通学生不能随便涉足,那地上的除了漏气还是漏气,怎么拍怎么打。
是问题就会有解决的办法,闻莱直接说:“先去那边看看,应该会有。”
周晓到了球场才想起,她弟弟今天也上体育课,而且老喜欢打球了。
闻莱走过去,双手比划了几下,陆以泽就笑着把自己买的篮球递给了她,拿之前,他甚至用湿纸巾将球面仔仔细细地擦了擦。
看得闻莱云里雾里,她是有洁癖但也没洁癖成这样:“你多此一举了吧,滚到地上一下就脏了,干嘛要擦?”
陆以泽惘若未闻,抬头时,额角的结痂清晰可见:“给你的一定要干净。”
球拿到手了,闻莱熟练地运了运,抛球的动作简直不要太行云流水,试完手感,然后就开始教她们三步上篮的技巧,陆以泽先前教的细节她都烂熟于心。
她教得耐心认真,简明扼要,周晓很快就上手了。许如意这方面平衡感有点差,又格外执着于那“三步”,上不上的她不怎么关心,只是越走越别扭,转头还问她们为什么自己走得像只猴一样。
闻莱和周晓忍不住笑出声,背对的方向来了两个人,许如意看见后立刻警铃敲响,周晓心里早就骂了不止一百遍的“死猪头”。
她用眼神示意许如意:“别怕,我们打我们的,实在不行干一架。”
许如意接到暗号:“听你的。”
闻莱很淡然的模样,有些事不问就不会知道,她们不想告诉她,那她就不问,也不要去猜,做好自己就是了。
周郁迦打架的原因,其实连郑江也不清楚,那天在领导办公室当面对峙,教导主任怒拍桌案,指着周郁迦的脸厉声质问,说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给出个所以然来,到底为什么打架。
就算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改变不了他雷打不动的回答。
他就很猖狂地笑了笑,玩世不恭的语气:“没有为什么啊,我就觉得他看那玩意,我特别不爽,我就想揍他两拳,不行吗。”
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
听听,这都什么无法无天的回答,简直不可理喻,在场的领导气到恨不得揍他两拳。
“所以,就因为这个打你啊?”说话的是张良,自认为是被周郁迦迫害的一员。
郑江这辈子绝对是变色龙转世,臭烂的脸皮一天一换,开口讽刺:“假清高又死会装。”
他真的以为自己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因为当时提到了好几个长相清纯,客观漂亮的女生,还没深度意淫,周郁迦就夺了他的手机,“砰”地摔地。
“谁知道他发什么病,疯子。”
闻莱站在第三分线上,眼睛紧盯着球框,情绪控制得异常稳定。
如折如磨的气流正在不知不觉间,缓慢移动。
第一句:
“他现在不是跑了吗,估计是回家治病去了。”
第二句:
“他这种人,精神病院才是最好的归宿。”
第三句:
“说他是神经病还算轻的,周郁迦就一疯子,丧心病狂——卧槽!”
转身,篮球从她的掌心脱落,径直砸过去,不偏不倚,砸中郑江的肩膀。
以牙还牙。
吃痛的惊呼传来,球掉到地面,因惯性跳弹几米,随后又匀速向前滚动,但没人理会它最终被谁踩在脚下。
“你他妈!”郑江表情恐怖狰狞地回头。
因为形象外貌,她总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感觉,不争不抢,心如止水,所以看起来特别容易欺负。
但现在,面对恶心的人,她就定定地站在那,用鄙视的眼光羞辱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盛着难以言喻的恨意,睥睨的气场万分强大。
无形当中,她身上出现了他的影子。
她一出手,周晓便立马将她护在身后,陆以泽第一时间冲过来挡在她身前,她身边的朋友们都在作保护的姿态。
他们是彼此的后盾,也是彼此的底气。
日后,也终将与他站成一线。
居然被一个女的打了,来自周围的嘲笑声让郑江无地自容,大骂:“你找死啊!”
“怎么,还想打。”陆以泽不屑出声,勾了勾指:“来啊,上啊。”
激将法显然起了作用,对方气急败坏,只不过刚有所动作,头顶又飞来一个球,正中左肩。
“呦,丟偏了。”场上传开声声哄笑。
出声的这人是十五班的董卓,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家里是做矿产生意的有点小钱,在学校跟着陈嘉凛鬼混。
他也在,被一群人拥簇在中间,脚尖不轻不重地撵着刚才滑过来的篮球,嘴角上扬,笑意莫名有些轻浮。
“走吧。”他轻道。
“就走了?”围着他的人又惊讶又惊讶的,董卓代表大家发言:“就那么轻易放过他了?”
陈嘉凛祸害人的本事简直强到可怕,就像董卓,以前还是有一整颗良心的,和他待久了,可以说一半的良心都被陈嘉凛吃了,现在的行事作风逐渐向他看齐。
“不然呢。”陈嘉凛目光穿过嘈杂人声,等她感知后迎过来,他又知分寸地避开,语气淡淡:“还能真把他头拧下来,给你当皮球踢?”
董卓闻言啧了一声:“没劲。”
郑江吓得腿都软了,张良马不停蹄地开溜。
陈家在政界商界可谓是一手遮天,附庸者数不胜数。只要陈嘉凛一句话,他今天就能收拾东西立刻滚蛋。
“是没劲。”陈嘉凛轻飘地丟下一句,不紧不慢地走了几步又停下,紧跟着的人不解地你看我我看你。
他自我反思地想,就这样走掉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最近心情差到极点,那群傻冒领导又跑家里告他的状,老太太为了卖面子当真惩罚了他,然而惩罚的方式令他十分恼火。
她竟然派人悄悄带走了他养的小妹妹,她有什么资格。
正愁找不到东西撒气,这不,出气筒刚刚好滚过来,他不得用力踩一踩踢一踢,也算是给周郁迦打抱不平了。
“带过来。”
话落。
那个本该回到闻莱手上的篮球,下一秒滚到了郑江不停打颤的腿边。
有些事情不问就不会知道,但事关于他,关于他们,闻莱做不到不闻不问,于是他去找了林许成,她总觉得他似乎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
坦白以后,看得出来林许成有意疏远他们,包括陆以泽,她带着周郁迦在天桥上的视频去找他,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全部的起因是什么。
她梳理了前前后后的时间线,虽然剪辑过的视频里头没有林许成,可是只要用心去问一问,想一想,没那么难。
林许成点了头,紧接着,他们敞开心扉地聊了聊,他说周郁迦做的每一步都有他的用意,他希望她能懂,他的私心,他做的这一切,并不是单纯为了感动她而已。
最后的最后,她声音坚定。
“我会等他。”
陈嘉凛觉可以不睡,但社交一定不能少。
他每天都要约人四处喝酒,心情好了还会拉人唱唱歌,跳跳舞。
热闹非凡的舞池,在一堆色彩斑斓又张牙舞爪的霓虹灯里,陈嘉凛独坐的身影却显得尤其落寞。
哥几个看在眼里,董卓端着杯浅蓝色的液体,在一旁:“你也别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陈嘉凛不解:“我担心什么?”
董卓:“郁啊。”
对方眼皮懒洋洋一掀,语气讥笑:“郁也是你能喊的?”
董卓被他警告的眼神弄得一激灵,喝了口酒为自己壮壮胆:“所以你俩真……?”
他声音太过暧昧,陈嘉凛一下就联想到了学校表白墙,那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帖子。
陈嘉凛和周郁迦经常榜上有名,那些知识渊博的大佬还给他们取了个非常洋气的CP名。
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磕cp圈。
“对。”陈嘉凛放下酒杯,“我和他就是一家人。”
对,就叫一家人,因为他俩的名字中有个谐音字。
虽然董卓和朋友们早有心理准备,但陈嘉凛大方承认的时候,还是被震撼住了。
难怪长得帅却不谈恋爱,只和男生玩,原来性取向……
陈嘉凛用看白痴的表情盯了他一会儿,心情更差了:“他和我舅一个姓。”
“哦哦,啊?”董卓智商一般,单单理解这几个字,就把自己的CPU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