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江有些意外白锦稚请命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原本在白卿玦请命之后,肖若江想请命由他带兵前去埋伏的。
白卿言同白锦稚招手,看着她乖巧上前,道:“九江到西平城最好的设伏地点……是这两点,一定记住……若是九江王一直不出兵,你绝不可带兵前往九江挑衅!就在这里候着!若是在遇到九江王埋伏这一波,不要太过恋战,你年幼又有战功之名在外且一向勇猛,越是撤的干脆迅速,九江王疑心就越重。”
“小四明白!”白锦稚应声。
白卿言在九江到西平城这之间埋伏,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九江王出兵,若是九江王在她攻打西平城之时不动自然最好。
“乳兄,就烦劳你跟着小四……”白卿言还是放心不下白锦稚单独出战,想让肖若江跟着白锦稚,护她周全。
“是!”肖若江抱拳称是。
大致安排妥当,白卿言几人用了早膳,便嘱咐白卿玦和肖若江回去歇着养精蓄锐,单单留下了白锦稚。
“我听说,你昨日同吕元鹏说……他醒来你嫁他?”白卿言眉头微紧,“你可知吕元鹏和魏家的姑娘定亲了?”
“长姐……”白锦稚垂下头,“从大都城临行前,我……我听到吕元鹏同司马平说了一番话。”
吕元鹏同司马平说,司马平要什么他都能让,哪怕是命都会给司马平,可她不行!
白锦稚就立在墙后,吕元鹏说出割袍断义这样的话时,她看着司马平脸上消失的干干净净的血色,看着司马平的眸色逐渐冰凉,恨不得出去将吕元鹏打的他翁翁都不认识他。
他凭什么总让司马平让着他,他凭什么要那么伤司马平!更何况……最后她嫁谁也应当是她自己决定,她又不是一个物件儿一个东西,还能抢来让去?
可,当大夫说吕元鹏濒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吕元鹏死了,别说她这个朋友心里过意不去,恐怕司马平也要一辈子过不了这个坎儿。
司马平和吕元鹏这么好的朋友,两人最后一面,竟然是争吵……竟然是要割袍断义。
司马平心里不说,白锦稚都是知道的,司马平……看着放浪形骸同吕元鹏同是纨绔,心思细腻的很,更是从未想过与吕元鹏争抢什么。
否则……也不会在听说吕元鹏定亲之后,急着来找她,询问她吕元鹏在她心中是何份量,又话赶话的隐晦表明心迹。
白卿言看着白锦稚难过的模样,心中了然……
“所以,你便病急乱投医,想着若是你主动说要嫁给他,吕元鹏或许会醒来……”白卿言抬手轻抚着白锦稚的脑袋,叹息极不可闻,“小四,你重视你们的友情,为了吕元鹏的性命拼尽全力这没有错,可你不该用此事骗他。”
白锦稚跪坐在白卿言身边,眼泪大滴大滴往外冒。
再勇猛的女将军,遇到感情之事……都会变得不知所措。
白卿言瞧出来了,白锦稚不管喜不喜欢司马平她不敢说,只是……吕元鹏却是她珍视的朋友,否则以白锦稚的性子,应当已经开口反驳她了。
“这个世上,唯有感情之事……没有道理可讲!”她抽出帕子给自家四妹擦眼泪,“罢了,我会让人不要外传,就当没发生过……”
——
金乌西坠,霞光穿透翻涌云层,演武场内旌旗猎猎,金戈寒光。
斜晖鎏金似的光辉浇铸在将士们的战甲兵器之上,远远看去,如同天兵临凡。
一列列兵马严阵以待,各个眉目坚韧,杀气肃穆,气势雄浑。
白卿言一身银甲,立在烈火余晖之中,傲骨铮铮,强大而自信看着她的将士们,语声沉稳又具有穿透力:“朕曾言,战争的本意并非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太平!朕……不想在这世间引战火,不愿将士牺牲,不忍百姓饱受战火,故……大周有灭燕之力,却愿止刀兵以赌国定两国输赢!”
“而今,燕国再次背信弃义,藩王在赌国期间向我大周挥刀!这让朕明白了……和平一统,是朕的一厢情愿,真正的天下一统……只能靠我们大周将士真刀真枪取得!”白卿言缓慢踱着步子,忍着腿伤疼痛走到点将台前方,“既然和平一统是痴念,今日我大周便拔刀,武统灭燕!让这天下在我们的手上再次归为一家!为百姓不受战火之苦……为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再血流成河,兴兵,创万世太平!”
“今日之战!是灭燕之始,亦是开创太平盛世之始!”白卿言拔出佩剑,直指北方,“诛藩王,灭燕!”
“灭燕!”
“灭燕!”
“灭燕!”
数万将士高举手中矛戈,三呼声惊天动地。
战鼓号角齐名,白卿玦在快马驰骋高呼出发。
一时间,演武场内兵马调动出发,四下沙尘飞扬,旌旗猎猎。
白卿言一马当先,率军出发。
第1580章
知晓
西平王世子的父亲西平王,还有两位弟弟和他的妻室,都死在这场战争之中。
西平王府悲切切的哭声一浪接一浪,西平王妃哭死过去几次,西平王世子一直守在西平王妃身边,满身的疲惫。
西平王府气派的高门之上挂着两盏写着奠字的白灯笼,白绢与素缟装点青瓦屋脊……从雕着瑞兽的飞张檐角垂下,随风乱舞。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三个孩子,西平王世子刚刚跪在六扇门大开的灵堂前,风便越来越汹涌了起来,光影猛地一晃,窗棂也重响一声合上,吓得守灵仆跪地俯首从不敢吭声,西平王世子拳头缓缓收紧,望着自己父王的牌位,只觉到处都是风声鹤唳。
恍惚间,西平王世子好似听到东门方向战鼓响了起来。
面露疲惫的西平王世子猛地站起身来,头皮绷紧。
昨日回来,他一直担心大周皇帝回去之后便会来报仇,毕竟看大周皇帝当初南疆一战,打的可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战战兢兢了一天,大周皇帝都没有来,他好不容易放下戒备,想好好的为父亲还有两位弟弟与自己的妻室办好丧事,大周皇帝竟然半夜突然带兵杀到。
“报!”守东门的将士一跃下马,快步冲入西平王府,跪在灵堂外高声道,“世子,大周皇帝带兵前来攻城!”
西平王世子解开孝衣,高声道:“去取本世子的战甲来!传令将士……死守城门,派人去请九江王驰援!”
那将士正要去传令,西平王世子突然一把拽住那将士,低声在将士耳边道:“告诉九江王,他若不来……私矿之事,本世子就不瞒着,献给大周皇帝保命了。”
元和三年二月初一,燕国西平王率五万大军于云台山地设伏,欲杀大周皇帝,西平王战死,高义王与燕摄政王驰援救驾,以西平王亲眷为质逼退西平军。
元和三年二月初二,忠国王率兵抵达舍曲,大周皇帝率兵而出,激战两日,大破西平城,活捉西平世子,至此……燕、周两国战火起,赌国之约无疾而终。
沉重沧桑的城门被撞倒,大周将士们踩着城门而入……城墙上的守城兵有的弃械投降,有的绝望惨叫,也有硬骨不折者……最终死在大周兵刃之下。
百姓闭门不出,抱着自家孩子躲在屋内,将门顶死,生怕大周军杀入城后连他们一起杀。
西平王府正门被烧的焦黑,院内白绢被喷溅的鲜血染成红色,满地的狼藉,唯独那灵堂却好生生在那里,不曾被人破坏。
鲜血和救火水浇成的水洼之中,映着已经晨光大盛的苍穹。
沐浴在金色朝阳之下的西平城,仿若浴火之后即将新生。
白卿言坐在正厅之中,西平王妃跪在地上,怀里搂着自己的几个孙子,叩求白卿言放过他们一家子,倒是西平王世子认命一般,一语不发被压着跪在地上,全身浴血。
她手中端着酽茶,看着西平王世子,缓声开口:“西平王府的人能否活命,全看西平王世子是否能老实回答朕的问题。”
西平王世子抬头朝着白卿言看去,眼神中似有不解。
“不知道这西平王府是许了天凤国的国君萨尔可汗什么好处,竟然让萨尔可汗将他们天凤国独有的墨粉贡献了出来,交给西平王打造兵器……”
西平王世子瞳仁一颤,面容藏不住惊骇表情,不明白白卿言为何会知道。
“许是……你们以防万一,为若赌国输给我们大周做准备!要是赌国输了,你们这些藩王会拒不认账,再同我们大周打一场!因大周已经削藩,若是燕国并入大周……西平王也好还是九江王也罢!怕是得逃不过削藩!且……燕国赌国燕国输了后,你们反燕……不仅可以不削藩,还能恢复旧治,不过就是地盘小一些。”白卿言用杯盖压着手中甜瓷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抬眸望着西平王世子,“然否?”
天凤国最希望看到的,应当是燕国和大周都被卷入战火之中,临近大周与燕国陷入战争之中,他们天凤国才能夹缝求存。
但萨尔可汗也知道,燕国兵力上不是大周的对手,故而……便将墨粉这样的东西给了燕国,兵器强于大周,至少能有和大周一博的机会。
而白卿言将九江王也带到话里,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二……
西平王世子先是十分意外,这大周皇帝是怎么知道他们与天凤国合作了,后来就想到了那批箭!
可大周皇帝是怎么发现的?
难不成他们大周也有墨粉,这还巧不巧的……大周皇帝还派人去查看他们西平军用的箭矢了吗?
已经同白卿言汇合,同样身着铠甲的沈天之朝着白卿言看了眼,缓声开口:“既然西平王是为了日后做准备,那必然不能让燕国皇帝和朝廷知道,想来……西平王府这是有一些,没有记录在案,皇帝和燕国朝廷不知道的矿山……和兵器坊!”
沈天之是知道的……白卿言还是镇国公主的时候,就瞒着朝廷在牛角山内有矿山。
这路子沈天之和白卿言都太熟悉了,当初萧容衍买下了牛角山附近的矿山,还与白卿言合作过,朔阳军的武器几乎多半都出自这里。
白卿言将茶杯盖子盖住,抬眸瞧着西平王世子:“这西平王府众人能不能活命,就端看西平王世子愿不愿意说出……这矿山和兵器坊在哪里?”
西平王妃虽然只是个后宅妇人,可到底是西平王的枕边人,西平王府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可她却想不明白,这样要紧的事情,就连她这个西平王妃都是云里雾里,就是西平王那些谋士也没有多少是知道实情的,这大周皇帝是如何知晓的?
西平王妃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见儿子额头似有细汗,低声唤了儿子一声:“你两个弟弟和妻室已经死了!你难不成要让娘带着几个孩子也去死?!快说啊!”
第1581章
召必回
西平王世子猜测是不是自己派去请九江王驰援的小将被抓了,再想到九江王到现在还没有来,便觉着自己猜的不就不离十。
他哑着嗓子开口:“我虽然是西平王府的世子,却还不是西平王,不敢说大周皇帝所言是无稽之谈,可……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没有记录在案的矿山和兵器坊,只是听说我父王和九江王有一次提起过,故而……我派人向求九江王来驰援时,用此事要挟了!但九江王到现在也不见前来驰援,说不准……此事或许是假也有未可知。”
白卿言眉头一挑。
西平王世子派去九江的人,白锦稚不知道是放过去了,还是就地杀了。
约莫,这西平王世子是用这矿山和兵器坊来要挟九江王了,见九江王迟迟未到,以为大周将他派去向九江王求援的人给抓了,这才不得已用了这样的说辞。
“那世子便说说,那批加了墨粉的羽箭,出自哪里,由谁负责押运,谁负责督造?”白卿言随手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一旁乌木小几上,手肘担于座椅扶手,语声风淡云轻,“世子知道的,这件事查起来不过费一点儿功夫,西平郡中总有识时务者会告诉朕!或者……朕去问九江王也可行,但那个时候……这就不是西平王世子手中的筹码了。”
西平王世子视线盯着面前的青石地板,心中略作计较,闭了闭眼又抬起凝视白卿言脚上浸着鲜血的鹿皮靴,开口:“我说……”
“沈天之……”白卿言站起身来,“你留下和这西平王世子好好说说此事,随后让柳平高带人去控制住矿山和兵器坊!另外……让人好生照顾西平王一家,只要要求不过分,都满足他们!”
“是!”沈天之和柳平高齐齐应声。
跨出正房门槛,白卿言又低声同白卿玦说:“让人单独将西平王的三个孩子和乳母关在一起,以防万一。”
“长姐放心!”白卿玦道。
“小四那边儿送来消息了没有?”她问。
“暂时还没有!我已经派人去问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她颔首:“让小四带兵撤回,留几队盯着九江方向。”
白卿玦想到刚才西平王世子说派人去向九江王求援,问白卿言:“平阳军估计也快到了,长姐是等待大都城那边儿调重兵压向燕国边界,再一举灭燕,还是先行拿下九江!”
“趁着这些藩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再拿下九江!一个西平一个九江,足矣让他们胆寒了!”白卿言说完抿了抿唇又对魏忠道,“将西平王府的羽箭派人送往燕都,若是追上燕摄政王就告诉摄政王燕国皇帝藩王已与天凤国搅和在了一起,若是没有追上,便送到锦桐手里,告诉她万一有藩王掉头入燕都,一定要小心,这天凤国的箭矢是可以穿透战甲的。”
“是!陛下放心!”魏忠应声。
白锦稚是一个不怕打仗的,她带兵遇险前去埋伏,巧不巧就看到了西平王世子派去前往九江求援的一队人马,她原想着平阳军还未到,将这些前去求援的人马杀了,她就能回去助长姐杀入平阳城了。
可,到底是没有冲动,放其过去了。
之后也如白卿言预料的那般,九江王闻言也想趁着大周的助力还未与白卿言汇合,先杀大周皇帝,毕竟大周皇帝一死才能让大周陷入夺权乱流之中去。
九江王率兵至中途,突然遇袭,且带兵之人还是大周能战善战之名在外的高义王白锦稚,他心里吃劲儿,还没来得及撤兵,就见高义王带兵撤了。
九江王果真生疑,当即让人拿来舆图展开,看了眼发觉前往西平城还有一处十分适合设伏,再加上去追高义王的将士回来,说追到最后高义王所率大周军和高义王凭空消失,这就更让九江王生疑了,他担心大周皇帝攻打西平是假,埋伏他是真,便掉头回去从长计议。
但留给的时间并不多。
元和三年二月初六,大周皇帝亲率七万大军,攻打九江。
与此同时,远在大梁旧地的赵胜接到调令,命其率兵前往燕国扈邑边界。
赵胜看到调令之时,全身热血翻涌,尽管他这里没有得到燕国的消息,可他知道……掉他前往燕境这是要灭燕了。
当初赵胜降了白卿言,不就是因为跟着白卿言能创建这天下太平的不世之功!灭西凉之战,他没有能去,这一次……灭燕之战他决不能错过,当即下令点兵出征。
杨武策也接到了调令,命其前往大周境内的燕国城池,配合登州刺史董清岳,控制周境燕国城池的兵力,不许其在大周境内生乱。
杨武策是武将,敏锐的察觉到这调令背后的深意是灭燕,尽管杨武策不知道白卿言为何在赌国之时突然灭燕,却也心潮澎湃,当即下令点兵出发。
元和三年二月初十,九江城破。
远在南江的镇南王沈昆阳接到调令,命其即刻出发率白家军前往燕境与大周皇帝白卿言汇合。
镇南王沈昆阳接到调令当日,点兵出发,急行军前往燕境。
大都城内,白卿平已经将第一批连弩和用墨粉打造的羽箭、弩箭交付,又在大周境内征用了民用的打铁铺,让军器监按照白卿云给的图纸昼夜不停,打造第二批武器。
户部尚书魏不恭也已经将第一批筹集的粮草,分三路送往燕国边界,开始筹措第二批粮草。
兵部尚书张端宁,将白卿言在燕国遇袭,大周决意灭之事公布,在大周境内征兵……
退伍将士纷纷应召而回,称……国有战,召必回!
更有年迈的百姓以为征兵是为了派兵前往燕境救白卿言,亲送自家独子从军。
征兵的小将军说:“老人家,大周征兵有法,独子不征。”
那年迈老人家却说:“陛下为护卫我大周百姓,多少次说去战场便去了战场,如今陛下被困燕国,都是大周的好儿郎怎么就不能上战场了?”
第1582章
全面开战
老人家一番话,不少读书人的情绪都被感染,嚷嚷着燕国对他们陛下出手,便是践踏大周尊严,要弃笔从戎,奔赴燕国护卫陛下,血战雪耻。
“燕国染疫,划给我们大周赌国的城池……说到底那城池之中的也是他们燕国的百姓,我们大周陛下将燕地周域的百姓当做自家子民,亲自涉险前往有了疫病的城池不说,送药又送粮,没成想这燕国狼子野心,竟然恩将仇报,要杀我大周皇帝!简直岂有此理!”
“在燕国将亡,大周占尽优势之际,陛下为了百姓安宁和将士性命,没有选择发兵灭燕,甘愿放弃天时地利人和的灭燕时机,与燕国赌国决胜负,燕国却三番四次背信弃义在我大周背后捅刀,是可忍,孰不可忍!打!此仗非打不可!”
各地百姓纷纷响应征兵,各地征兵处热火朝天,竟显出全国上下同仇敌忾同心协力的气势如虹之态,丝毫没有因即将到来的战事而害怕慌张,怒火中带着兴奋,好似天下一统尽在眼前。
燕国藩王对大周这位在百姓心中有着极高威望的皇帝白卿言出手,如同捅了大周的马蜂窝,让大周不论官还是民全都群情激愤,恨不能提刀与燕国血拼。
就连大都城内被看管起来的燕国大皇子、二皇子还有谢荀都听说了,如今大周举国同心要灭燕国之事。
谢荀想设法逃出去,或前往大周燕国城池,或回燕国都好。
就在大皇子、二皇子和谢荀准备实施计划的前夜,他们见到了燕国先帝慕容彧身边的贴身太监,如今伺候在萧容衍身边的冯耀。
萧容衍在舍曲与白卿言一别,知道燕都之行凶险万分,便派遣冯耀前往燕都去见大皇子、二皇子和谢荀,是为了让冯耀叮嘱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也是为了让冯耀避开燕都之行。
冯耀带着燕国摄政王的令牌,见了白卿云,得到允准后才随符若兮来见了这三人。
“冯公公,如今母后和阿沥如何了?”大皇子满目担忧望着冯耀。
“大皇子勿忧,主子已经赶回燕都,一定会护住陛下和太后的!”冯耀恭敬回道。
谢荀看了眼冯耀身边的符若兮,试探着问:“冯公公,摄政王可还有别的交代?”
冯耀挺直腰脊,冲着谢荀颔首:“燕国藩王手握兵权,如今燕国强枝弱本,有些事情已非燕国能够控制,殊死一博之后,燕国继续混乱内战,苦的还是百姓,便……少让百姓受些苦吧!”
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摄政王是真的不让他们插手干涉了。
谢荀唇瓣微张,半晌之后颔首:“我明白了!”
赌国之事,从头到尾二皇子慕容平都知道,萧容衍的身份……慕容平也知道!
慕容平和慕容沥想的是一样的,若是到最后天下一统……将江山交到九叔和大周皇帝的骨肉手中,对他来说并无什么不妥。
燕国的皇位,也原本就是九叔的,旁人不清楚慕容平清楚得很!
他们燕国一统天下的目的,不就是让百姓少受些苦,燕国的藩王……早就成了燕国的附骨之疽,蔓草难除。
只有大皇子还是接受不了,脸色惨白惊恐地问冯耀:“这么说……九叔,连九叔……也救不了燕国了?”
冯耀没有吭声,垂下眸子立在一旁。
“还请冯公公给九叔带句话,我听从九叔吩咐!”慕容平道。
符若兮缓声开口:“兴国王有命,冯公公年纪大了,就不劳冯公公来回折腾了,若是两位皇子和谢将军有什么话带给燕国摄政王,我们大周有的是能人可以帮忙将话带到。”
大皇子听到这话,向后踉跄一步,跌坐在座椅上,心里不能接受大周将要灭燕之事,心里将那些藩王骂了百八十遍,念及那些藩王同他是一个祖宗,大皇子到底没有在心里问候这些藩王的祖宗。
藩王之祸很早之前,大皇子就听自己的父皇慕容彧提过,只不过燕国的现状还不到能削藩的时候,这一次……藩王只顾自己利益不顾燕国大局,才使燕国落得这样的局面,他又能怪谁。
冯耀明白白卿云的谨慎,来之前萧容衍已经交代过了,同符若兮说:“来之前摄政王已经交代过了,若是大周目前主政之人不放心,让老奴留下,老奴留下便是。”
“多谢冯公公体量,即如此……末将带冯公公去您下榻的院落看看。”符若兮对冯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
元和三年二月二十,镇国王白卿瑜、辅国王白锦绣率远平军抵达燕国边界,举兵攻打晋阳,晋阳守城将士不敌,两日被攻破,往燕都方向逼近。
元和三年二月二十四,护国王白卿琦、勇毅侯白锦昭、忠德侯白锦华、英慧君白锦瑟率安平军与赵胜所率赵家军汇合,由护国王白卿琦为帅,攻打燕国扈邑,
元和三年二月二十六,镇南王沈昆阳接到大周皇帝之命,率白家军夺下蒙城,灭燕崇安藩王,随后分两路,一路拦住企图从西凉撤回驰援的燕军,一路朝燕都方向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