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紫回营时,依旧是恍惚的。
她不晓得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下令鸣金收兵,又是怎样在陈平不解的目光中驾马回营的。
她只知道,自己错过一次,这一次,还要再错下去吗?
她闭上眼,肩上那早已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至今都忘不了,眼睁睁看着那人倒在自己身前的痛。
那么,他呢?
他又是以怎样的心态,毫无防备接下她一剑的?
补偿?悔恨?
应紫,你是西戎的储君,他是梁国世子,你不能!
别忘了他从前是怎样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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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会在意是你救了他,他要娶别人了!
应紫,你清醒一点吧!
不——
应紫猛然睁开眼,眸中皆是坚定。
这一次,她决不能再错下去了。
她要救他!
“什么?殿下疯了吗,大半夜的攻营?”
筇衿急急忙忙穿着衣服,十分不解。
宗曲缩在一旁,看着筇衿收拾起腰牌,眨了眨眼。
“殿下今个回来脸色就不大对,不过半夜攻营嘛,”陈平摸了摸鼻梁,眸中显出几分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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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
墨宸再次醒来时,是在敌军的大帐。
帐里熏着檀香,静气养神。帐中设着案几,她席地而坐,如瀑的青丝随意披散着,她提笔凝神,批阅着折子。
“嗯?”
听见身后动静,应紫不动声色,笔下不停。良久,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你就这样强掳了敌国将帅?”
应紫没有回应,依旧背对着榻上人。
墨宸不死心状似无意问道:
“当时可是你送我去的乌月族?”
应紫笔下一顿,放了笔,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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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宸并不心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着看着她,良久,才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回应:
“原来,你都知道!”
墨宸笑眯眯抬起上身捞住她的腰身往跟前带,得意洋洋十分欠揍的说道:
“是啊,我不仅知道是你把我送到乌月族去,还知道是你救了我。”
应紫气极,一把将人推开,质问道: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娶什么世子妃!”
墨宸被刚才那一推牵动了伤口,却依旧笑得灿烂:
“不这般哪瞧见我这小娘子吃醋的模样?”
应紫忽然觉得自己救下这个白眼狼似乎是个错误的选择。
“不过说起来,你救下我可真不怕军心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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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紫心下一动,不屑哼了一声,到榻边俯下身盯住墨宸那双含笑的眸子,缕缕青丝垂在榻上:
“那又如何,我紫衣侯的意中人,何人敢非议?”
墨宸看着她骄傲着宣誓主权的模样,笑得很是开心,忽然一伸手揽过应紫,转眼两人便对调了位置。
他一手撑在榻上,一手捻起一缕青丝细细嗅着,唇角勾起一笑:
“这可是你说的。”
应紫怕牵动他伤口,这会不敢乱动,只皱了皱眉,说道:
“自然,我怎会看不出来,那曲汴明晃晃那你当枪使,我又怎能不管不顾?话说,你这会儿不怕扯动了伤口?”
“温香软玉再怀,哪有心思关心这些?”
墨宸一句话说完,还没来得及使坏,忽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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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
应紫看着倒在她跟前的墨宸,深深叹了口气,将人挪到榻上,束起发冠出了帐叫了随军太医来。
“怎么回事,这曲汴也不能未卜先知吧,怎么咱们这几次偷袭都没能成功?就跟提前知道咱们要偷袭似的。”
筇衿二丈不着头脑,蹲在地形图跟前抓耳挠腮。
“难道是探子?”陈平提议。
“怎么可能?咱们这些天防的,连个老鼠都没放进来,怎么可能有探子。”筇衿反驳着,很是苦恼。
应紫沉默着看着布防图,摸着下巴思索了半响,一拍板说道:
“咱们今晚,再奇袭一次。”
“不是吧,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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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因为这事儿没睡觉的筇衿仰天哀嚎。
这一晚,火光照亮了阴湿角落的蠹虫,剑光映出战士们染血的面容。
血腥弥漫,火光绵延,一人收拾起了细软借着夜色悄悄溜了出去。
“齐彧大人,这是干什么去啊?”
齐彧一顿,随着一旁围上来的士兵举着的火把瞧清楚了来人。
应紫与墨宸骑着马并排打头,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筇衿。
应紫嗤笑一声,道:
“怎么,齐彧大人这是要回去邀功请赏了?”
齐彧见自己暴露也不辩解,神态自如执手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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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幽齐彧见过二位殿下。只是敢问一句,不知在下如何暴露的?”
应紫冷哼一声,身后陈平驾马从暗处走出来,脸上染着溅起的几滴鲜血,到了跟前下了马,单膝跪地执剑答道:
“殿下,西营奇袭成功,属下幸不辱命。”
“原来如此……”齐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先放出风声说要奇袭,然后以筇衿大人腰牌为证调兵,拨一小队人马假意进攻北营,却通知陈小将军暗中偷袭北营,借此试探了两人,一石二鸟,齐某佩服。”
“你,你丫的亏得我那么信你,居然套我话偷我腰牌!我、我、我今个非得打死你不可——”
筇衿终于按捺不住冲上去,揪起人衣领就要挥拳打下去。
“等等。”墨宸驾马上前来,看着人,
“我要问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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筇衿看了一眼应紫,得了人点头,忿忿放开了人,起了身立到一旁。
墨宸眯起眼,居高临下看着神色如常的齐彧,问道:
“你当初参加国试,最后到世子府,可是受曲汴指使?”
齐彧笑着从容不迫答道:
“是,齐彧此生只择一主,食君禄谋君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好一个择主谋事,倒是嘴硬。”墨宸冷哼一声,本来倒也没什么希望,看从齐彧嘴中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便放弃追问,回了应紫身旁。
应紫瞟一眼一旁的筇衿,勒转马头,留下一句:
“筇衿,此人就交给你了。”
“得嘞。”筇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幻化成恶魔的阴影悄悄笼罩了不明所以的齐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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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佑跟江淮安见着应紫的时候很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两只可爱多并排坐在跟前,一会瞧瞧男装的应紫,一会看看自家世子大人,眨着眼很是无辜。
“世子殿下,这……”
“咳,”墨宸罕见红了脸,悄摸摸环上应紫的腰,故作正经,
“这位是西戎紫衣侯,也是……你们未来的世子妃。”
“咳、咳——”
林淮佑安抚着一时惊得呛红了脸的江淮安,应紫斜眄了墨宸一眼,嗔怪着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将人手推开,这厢得了默许的笑得越发灿烂,还是应紫隔着腰封拧了人一把,墨宸才想起正事儿来,板起脸色问道:
“你们二人领兵在北幽宕山带了许多时日,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回殿下,北幽之前让咱们守南城门,正面直攻北疆,损失了不少人马,北幽的大部分兵力都分散在西、北两门,这次咱们临阵倒戈,北幽一方损失惨重,如今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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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佑拱手答道。
“嗯,确实,如此你们二人集结各自队伍,先行休整,再过三日,我们便攻城!”应紫拍板定下了日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