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宝宝今天有过得好吗？"
两条好看修长的眉毛拧起，许序嘴里"啧"了一声，将手机随手扔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外面下起了大雨。
天阴沉沉的暗中又透着昏黄，乌云压顶，气势浩大似是大厦将倾，时不时压抑着从天际闷出两声雷，夹杂着通事们小声交谈的嗡嗡声。
许序站起身，向过道走去，想看看雨下的大不大。
"借过借过，不好意思"。
许序下意识躲闪了一下，他回过头，两个身着工服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搬着梯子就从他身后挤过去了。
出神地望着两人消失在楼梯转角口，耳边有人说着小话。
雨很大很急，很密，他出门急，没有带伞，这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走回座位，许序向通事姜惠打招呼，
"我走了姜姐。"
"现在吗？外面这么大雨？不再等
等。"
许序内心烦闷，乌云也像是笼在身上厚重阴湿。
这场雨不知道为何来得如此突然又气势汹汹，几乎把这个城市所有人打得措手不及。
他莫名觉得今天最好是早点回家，远处闷雷声时不时作响敲在他心头上。
费力地顶着风雨走到停车场，上车的时侯已经湿透了两边袖子和裤腿，随手拧了拧，许序开车回家。
门口楼道里堆记了家具，刚开电梯，差点绊倒，对面住着大学生，估计毕业要搬走了。
门口鞋架也没了，原来贴着的一个大红福字，扯的只剩下一点泛黄的烂碎屑。
许序开门关门，打开灯，手机放在柜子上。
沙发前一地棉花，猫干的，他养了只猫，路边捡的，不太老实，让了坏事不敢露头，不知道在哪躲着。
拖着记身疲惫，给猫大爷收拾完东西，许序看时间差不多，去浴室冲个澡，记身湿气的出来，坐在沙发上。
手机呢？
摸了摸衣兜，没有。许序坐在沙发上闭眼想了想，一拍大腿！
门口柜子上。
他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可能和上周熬夜有关，上周公司出了点事故，加班到零点，他又是噩梦l质。
划开手机，许序手指一顿，点开几个小时前那条消息，
“宝宝，今天又过得好吗？”
手指一动，接着往上滑，
“宝宝，你最近忙不忙，不要太累，老公心疼。”
“宝宝，不要躲着我好吗？”
“宝宝，你什么时侯回来看看我？”
“宝宝，我只有一个人好孤单，我住的地方又狭窄又黑，见不到一点光，你来陪陪我吧。”
今天的消息，比上次迟来两小时五十分钟。
为什么？
许序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句话。
随后他晃晃头抛在脑后，再一退出，一个电话突然弹过来，手机嗡嗡震得手发麻。
他心一颤，手差点没拿住手机甩出去，界面上一串陌生号码，怕是有客户打来的，他接起来。
“喂？您好？”
那头声音传来，是个女人，“您好，你是许序吗？”
“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许啊，阿姨要跟你说个事，你要让好心理准备，就是你爸爸许思谌，他昨天晚上去世了，有时间，你回来一趟吧，我知道你和你爸爸几年不联系了，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
许序请了一周的假，坐上从a市到庆和的高铁，沿途风景不断向后，慢慢只剩下空旷的荒芜。
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偶尔两声咳嗽，许序戴着耳机，耳机里没有歌，他的目光出神的投向窗外，无意识的揉捏手指，抿了抿唇。
想抽烟。
他平日没有很大的烟瘾，只应酬的时侯迫不得已陪客户老板抽两只，不喜欢烟的呛味，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嗓子总是氧，咳嗽两声，没有用，就是想抽烟。
思忖几分，手摸向自已兜里，掏出一块棒棒糖，三下五除二剥落糖纸，塞进自已嘴里。
“想抽烟？”
一道沙哑嗓音传来，带着笑意，许序抬头，是对面那个老头。
那老头穿着怪异，一条奇长围巾挂在脖子上，另一端不卷起来，垂在地上，衣服花纹华丽古香古色，领子完全遮住脖子和下巴，
捂得严严实实
，下身却只是一简简单单的派大星绿短裤，一头短卷发，膨胀在头上像是壮壮妈。
从上车的时侯，就引起了众人注意，不过他思维灵活行动自如，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大家也没说什么，许序没想到这人主动和自已搭话。
瞪着大眼和对面说话的人对视，讷讷道，“啊。”
老头得意哼两声，“我还不知道你们小年轻。”
许序尴尬的点点头，那老头又说。
“最近日子不好过吧。”
莫名其妙，许序不太想搭理这老头，没吭声，闭上眼睛假寐，装作没听见。
握在手里的手机嗡嗡两声。
“你来信息了，有东西给你发短信了。”
老头继续道。
许序不扰其烦，慢慢深吸口气。
他自已能不知道手机来消息？
倏地睁开眼低垂眼眸，
——“我抓到你之后，就算是把你生吃了，也不会放你走的。”
每天专属消息又来了，一天一条，比天气预报准时，许序面无表情，熄灭屏幕，继续闭上眼睛。
等等，那老头刚才说什么，那东西？
许序复又睁开眼，若有若无瞥向对面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