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狼息初现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黎鲤城 本章:第4章 狼息初现

    骨轿碾过冰面的裂痕时,赫连灼的弯刀正抵在陆霜烬喉间三寸。刀柄缠着的犀牛皮被血浸得发亮,北狄皇室的狼首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是用鲛人泪混着骨粉淬炼的图腾,此刻正映出陆霜烬睫毛上凝着的冰霜。

    "萧家的丧家犬,"赫连灼的喘息喷在对方染血的襟口,狼牙吊坠随动作晃出残影,"也配碰王庭的刀?"

    刀锋压近的刹那,陆霜烬突然嗅到一丝甜腥。不是血,是狼牙吊坠孔洞里渗出的琥珀色糖浆——三日前小妹塞给他的松子糖,竟被熔进这蛮子的贴身信物。

    他屈指弹向对方腕骨,冰针裹着风雪刺入"阳池穴"。赫连灼整条右臂骤然痉挛,弯刀"当啷"砸在轿辕,刀背刻的北狄铭文溅起火星,恰好点燃了飘落的纸钱。

    "殿下这手抖的毛病,"陆霜烬碾碎落在掌心的灰烬,指尖沾着的糖渣在火光中拉出银丝,"倒是比令尊当年更甚。"

    赫连灼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冰锥刺入太阳穴——十二岁那场冬猎,父王的弯刀也是这样从他痉挛的指间滑落。染血的刀柄上缠着母妃的发带,金线绣的雪莲纹早被血污浸透。那年他蜷缩在狼穴三天三夜,直到把发带上的血迹舔舐干净,才发现夹层里缝着母妃的骨灰。

    "你找死!"

    玄铁护腕撞向陆霜烬面门时,骨轿突然剧烈倾斜。沈栖寒的锁链绞碎东北角的冰柱,三千尸骨的手掌通时松开轿杆。

    赫连灼的后脑重重磕在轿壁浮雕的狼首上,獠牙刺破皮肤,血顺着鎏金狼瞳的纹路蜿蜒,竟与铠甲接缝处的图腾严丝合缝——那是北狄巫医用母妃骨灰混着朱砂绘的护身咒,此刻正被陆霜烬的冰针挑破。

    "别动。"

    三寸银针抵住赫连灼的喉结,针尾缀着的磁石与狼牙吊坠相吸,发出细微的嗡鸣。

    陆霜烬的指尖划过他心口旧疤,那里还插着去年冬猎时折断的箭簇:"殿下的心脉,比漠北的冻土还硬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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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针接连刺入"膻中""鸠尾",赫连灼的喘息陡然粗重。眼前忽地闪过母妃悬梁的白绫,绫缎上未干的血渍凝成冰晶,每一粒都映着父王宠妃的狞笑。记忆如脱缰的野马——十三岁手刃庶弟时溅在糖罐上的血,十五岁被扔进狼群前藏在靴底的毒饼,十七岁率军屠村时那个攥着糖人咽气的女童

    "咳!"

    黑血从齿缝溢出,混着冰针上的狼毒滴在铠甲。护心镜的狼首纹遇血蠕动,竟似活物般张开獠牙。

    陆霜烬突然扯开他的领口,狼牙吊坠的银链割破锁骨:"殿下可知,这吊坠里除了骨灰"指尖挑开暗扣,糖浆裹着的密信滑落,"还藏着谢九衢亲笔的粮草图?"

    赫连灼的拳头擦过陆霜烬耳际,砸碎了轿窗的冰琉璃。风雪灌入的刹那,他瞥见对方腕间缠着的发带——玄色锦缎上金线绣的北狄皇纹,正是三日前被琴弦割断的那截!

    "还给我!"

    嘶吼震得骨轿金线铮鸣,赫连灼的指甲抠进陆霜烬腕骨。血珠滚过发带的皇纹,在锦缎上洇出扭曲的狼首。这是母妃临终前从凤袍上撕下的,浸着她咽气时咬碎的半块饴糖。

    陆霜烬任他撕扯,忽然将发带覆在赫连灼眼上:"听闻北狄有种酷刑,用至亲遗物蒙住死囚双眼"发带浸了血愈发湿黏,像极了他躲在棺椁里舔舐母妃伤口的那夜,"殿下猜猜,令堂的魂魄可还认得这糖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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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痛从百会穴炸开,最后一根冰针刺入颅骨。赫连灼的嘶吼卡在喉间,化作困兽般的呜咽。记忆如摔碎的糖人,混着冰碴在脑浆里翻搅——陆霜烬染血的襟口忽地化作母妃的丧服,腕间佛珠成了梁上垂落的白绫,连痛感都带着幼时偷吃的麦芽糖的黏腻。

    "阿娘"

    他蜷在轿角发抖,狼牙吊坠的尖齿刺破掌心。血珠顺着手腕的"内关穴"流淌,在冰针引导下竟绘出漠北王庭的暗道图。陆霜烬的笔尖游走过他痉挛的背肌,朱砂混着冰魄粉渗入伤口:"好孩子,这才是你该献的投名状。"

    骨轿外忽起喊杀声,谢家玄甲卫的箭雨钉入冰面。领头者的白马踏碎冰层,鞍鞯上挂着的琉璃糖人叮咚作响——正是小妹坠湖时攥着的那盏河灯。赫连灼在剧痛中抬头,透过染血的发带,望见陆霜烬将他的弯刀掷向白马。

    刀光劈开糖人的刹那,琉璃碎片映出万千景象:裴雪谏在户部焚毁账册,谢九衢的佛珠滚落诏狱,沈栖寒的锁链绞碎宫灯最后一块碎片里,他看见自已跪在陆霜烬脚边,虔诚地吻着那截发带。

    "雪妖"他呢喃着昏死过去,北狄语混着血沫溢出嘴角,"我的新娘"

    陆霜烬抚过他眉骨的手骤然顿住。冰针在掌心熔成水珠,混着糖浆滴在赫连灼心口的血莲纹上——那里隐约浮现胭脂色的胎记,与小妹耳后的朱砂痣一模一样。

    骨轿在箭雨中颠簸,轿帘被流矢撕成碎帛。陆霜烬的袖口扫过赫连灼冷汗涔涔的额头,沾了糖霜的指尖突然捏住他下颌:"殿下可知,你母妃悬梁那夜——"话音被破空的弩箭截断,三棱箭簇擦着他耳廓钉入轿壁,箭尾缠着的红绳正是小妹束发的璎珞。

    赫连灼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记忆如毒蛇窜入骨髓——十二岁生辰那夜,他蜷在母妃寝殿的沉香柜里,透过雕花缝隙看见父王的金丝履踏过记地糖渣。母妃的绣鞋在半空轻晃,鞋尖缀着的东珠正巧落进他颤抖的掌心,珠面上还沾着她唇间咬破的血胭脂。

    "这东珠本是一对,"陆霜烬突然将染血的珠子按进他伤口,"另一颗,此刻正在谢九衢的佛珠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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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痛混着惊雷在颅内炸响。赫连灼的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被冰针封住的经脉突突跳动,仿佛有万千毒蚁顺着血管啃噬。他看见陆霜烬的唇在动,声音却像是从冰层下传来:"当年谢家献上的那盒胭脂,掺了能让血脉相斥的西域奇毒"

    骨轿猛地倾斜,沈栖寒的锁链绞住白马前蹄。马匹嘶鸣着栽进冰窟,鞍鞯上悬挂的糖人琉璃灯轰然炸裂,飞溅的糖浆里竟藏着磷粉,遇风"呼"地燃起幽蓝鬼火。火光中浮现谢九衢的身影——那人正将佛珠浸入血池,珠串间坠着的东珠与赫连灼掌心的残珠严丝合缝。

    "你看,"陆霜烬掰开他攥紧的拳头,糖浆混着血水从指缝滴落,"你护了十年的遗物,不过是谢家棋盘上一枚弃子。"

    赫连灼突然暴起,额角青筋如蚯蚓蠕动。他发狂般撕扯胸前的铠甲,护心镜的狼首纹被指甲刮出火星:"不可能!母妃的骨灰明明"话音戛然而止,狼牙吊坠的暗格弹开,簌簌落下的不是骨灰,而是掺着毒粉的糖霜——与谢九衢佛堂香炉中的残灰一模一样。

    陆霜烬拾起一撮糖霜,任其在指尖凝成冰晶:"令堂真正的骨灰,三年前就被让成了这顶骨轿的粘合剂。"他敲了敲轿壁,某处浮雕的狼眼突然转动,露出里面暗藏的骨灰瓮,"每日载着仇人之子踏过生母残骸,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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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灼的嘶吼混着冰轿的碎裂声炸开。他扑向骨灰瓮的刹那,三支弩箭穿透轿顶,箭尾系着的铜铃叮当作响——正是北狄祭奠死者的招魂铃。陆霜烬旋身避开流矢,发带却被箭簇勾断,金线绣的皇纹在风中舒展如索命白绫。

    "小心!"

    沈栖寒的锁链破窗而入,绞碎射向陆霜烬心口的毒箭。赫连灼趁机抓起骨灰瓮,却发现瓮底刻着谢氏家纹——那纹路正与他铠甲内衬的密信火漆吻合。

    风雪突然凝滞。陆霜烬染血的指尖点上他眉心,温度比冰针更冷:"现在明白了?你从来都是谢家养的狼崽子。"

    指尖下滑至心口的血莲纹,那里新渗出的血珠竟泛着胭脂色,"连这胎记,都是他们用朱砂混着人血刺的"

    赫连灼的瞳孔彻底涣散,最后一丝清明湮灭在陆霜烬袖间逸出的甜香里。那是容昭特制的"牵机引",混着小妹最爱的桂花糖味,丝丝缕缕缠住他崩断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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